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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拜师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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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六点钟闹钟准时响起,季禾赶紧起床去洗漱,季奶奶也起床了,正在偏厅里忙碌。
季奶奶拿出三盘水果,分别是苹果,橘子,甘蔗。苹果橘子还好弄,处于亚热带的好处就是水果多,可是甘蔗就难了,现在的甘蔗又嫩又不甜,但是甘蔗的寓意好,意味着甜和节节高。
季禾吃了早餐,在正厅上好香才将要六点半。季禾要去刚进偏厅就听见有人敲门,她觉得很奇怪,这么早谁会一大早来自己家。
她走到门后问:“谁啊?”来人回她:“我是刘记猪肉铺的老刘和,还有一个是爱美鲜花的老板娘。”季奶奶也走出来了,听到他们这么话就让季禾开门,是她订了个猪头和两束白百合,让他们今早六点半送来。
按理说那么早,才刚睡醒,没人愿意做这生意,可是谁让季奶奶面子大呢,谁能保证自己不求到她,所以都愿意卖个面子给季奶奶。
季禾接过花,季奶奶请刘老板把猪头抱到偏厅的香案上,香案上又是供灯供果刘老板看那么隆重知道季奶奶有重要的事,说什么都不让季奶奶送,收了钱就走了。
季奶奶接过白百合,一束插在香案左边的花瓶里,一束插在香案右边的花瓶里。插好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火柴,划亮,分别点燃了花里侧的两树供灯。
香案前的香火桌三盘水果的距离长短都是一模一样,水果前面摆的是那个精美的香炉,香炉前面是三只茶杯三只酒杯三支烟,烟的前面是一个素白瓷空碗。
季禾静静地看着季奶奶忙着,暗暗记下仪式所需要的东西和步骤。季奶奶像是是突然想起什么,叫季禾:“苗苗,你把香案上的两碗水倒了,洗干净再倒大半碗的水,弄好后端到原来的位置。”
弄好了水,快要到七点,季奶奶叫季禾拿茶壶酒壶和水壶把茶杯酒杯碗倒满。并告诉季禾接下来的流程,季奶奶将季禾的生辰八字和头发一起烧了后,季禾也行一次三叩九拜的大礼就可以结束。
七点,朝阳初升,拜师礼开始。
季奶奶拿着一柱事先裁成一寸的檀香,去供灯处点燃,香起了明火,奶奶走到香蒲团的前方,正对偏厅的红纸,双手举香置于额头高度拜三拜将明火摆灭,然后左手大拇指和中指拈香其余三指翘起。上香,在香炉内先插中间一支,再插左手方一支,最后插的右手方一支。
拈香时默念《祝香咒》:"道由心学,心假(借也)香传。香焚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径达九天。"拈香结束,退回跪垫,行三拜九叩大礼。
季奶奶双手于腹前相交,抱拳,躬身行一礼,行礼时手与鼻相平不高于鼻,然后掌心向内,掌背向外画弧,跪下后磕一个头起身。
三拜九叩即是一拜三叩,即跪下后磕个头,磕头时轻叩三下,不可大起大落,伏拜三次即三拜九叩。
季奶奶三叩九拜后起身,站到一边严肃地说:“季禾,过来。”季禾听话的走过去,跪到香蒲团上,伸出手悬在装满水的碗的上方。
季奶奶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刀划破季禾的食指,挤出一滴血到碗里,血滴落到碗里没有散开,反而成了一个小圆珠。
季奶奶拿出火柴划燃,在碗的上方点燃了那张写这季禾生辰八字的红纸和头发。在红纸将燃尽是把它按到了水碗里,血珠迅速扩散将水染红,接着水渐渐变黑,最后水黑成墨汁一样。季禾也按照季奶奶那般行了三叩九拜,虽然动作并不标准。
季禾行礼后,季奶奶出大门点燃了一串鞭炮,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后,拜师礼才算完成。
结束之后季禾走出偏厅,望着初生的太阳有些发懵,自己这是要和奶奶一样了吗?
季禾是被半推半就走上了这条路,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所肩负的是怎么样的责任,也不知道这条路上的。
夏天热,一个大猪头不处理,会招来很多蚊子。祖孙俩一人抓一个猪耳朵把它提到院子里,季奶奶到杂物房拿出一捆稻草分成很多小扎,拿起一个点燃对着大猪头烧了起来,这样可以烧掉很多残留的猪毛,去掉些皮腥味。
好不容易处理好,把猪头丢到大锅里卤着。突然一个人走进了季家的院子里,边进门边问:“季叨婆在家吗?季叨婆在家吗?”
来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精壮老头,头上戴着一个旧草帽,露出衣服外的皮肤黝黑发亮。季禾认出这个人是卢船长,一个在义江上撑竹排打鱼的老人,和奶奶关系挺好。
季禾回卢船长:“在的,我奶奶在家。”季奶奶听到有人喊她,边出厨房边问:“在的,有什么事吗?”
卢船长摸了摸口袋,估计是想掏烟,结果什么都没掏出来,摸遍了身上的口袋都没装。他掩饰地整了整草帽,接着才严肃的说:“义江又淹死人了,是镇上初中的学生才十五岁。前天晚上下了大雨河水很浊,昨天他来赶集,估计是在准备回家的时候感觉太热去河水里洗澡被淹死的。他的同学都回家了,不知道他去了河里洗澡。加上河边没什么人,没人看到。”
季奶奶重重的叹了口气,却说不出什么。季禾觉得很奇怪,“又”,意思是今年已经走了一个,这是第二个?
卢船长继续说道:“今天河水清了,我把竹排撑到那附近时,篙子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认真的看了看像是个人,我就下水把他捞上来了,现在就在河边大榕树底。我换了身衣服就立马过来告诉你一声。”
说到这,卢船长看了看奶奶,像在考虑要不要再说下去,季奶奶微微点头说:“说吧,苗苗今天已经入门了。”
听到这个消息,卢船长皱着的眉头稍舒展了,说:“您终于想开了,多一个人帮帮我们也好啊,您也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
季禾听他们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感觉像是在打什么哑谜。现在季禾迷惑时,卢船长再次说话了:“这已经是今年第二个守河人了,而且还那么年轻,真的不应该啊。这新的镇江塔根本镇不住河里的气,每过两年就要吃两个人,造孽啊。”说完,卢船长也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没办法,我们也没办法啊。这总比老镇江塔被毁的那十年里好些,不用年年死三五个人去做守江人。”季奶奶的话里都是沉重。听完季奶奶的话,卢船长叹了口气,陷入了沉默。
院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呵。”一声轻笑打破了压抑的气氛,白璃半倚着木柱,右手食指搅着垂落的长发说:“守河人又没有固定是谁,必须要谁牺牲,他们运气不好,走到了绝路,这有什么办法,谁又有本事和老天抢。改变不了,又想那么多,不是自寻烦恼是什么?”
季奶奶和卢船长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季禾没忍住说:“你怎么这么冷血,这些都是人命,能救为什么不救。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白璃虽然没有生气但也不认同季禾说法,嘲讽道:“幼稚,天真。不是他们也会有别人,一个你救得过来,那两个三个无数个呢?你知道那条河一旦压不住的后果是什么吗?而且我是蛇,我的血本来就是冷的,人类也不过是满嘴的仁义道德,所作所为皆是自私自利。”
说到这白璃开始有些生气继续道:“因为你们人类独得天道青睐,所以你们的所思所想才束缚了我们,我们喜欢我们本来的样子,却不得不披上人类的皮囊,这对我们又何其不公。”
季奶奶看不下去了,打断道:“好了,别吵了,你们都没错,只是这件事暂时是无解的。苗苗,你如果想救人,那就好好修行,有能力了再去解决它。”
季禾气鼓鼓的看着白璃,听不太懂白璃在说什么,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说辞,但不妨碍于她反感这种观点反感白璃,即是是她再好看。
她接受的教育都是告诉她们生命的珍贵,珍惜生命不要轻易放弃生命,她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这种视人命如草戒的说法。
卢船长在她们争执的时候,听到白璃说自己是蛇时,深深的看了白璃一眼。然后看了看太阳觉得时间不早了,叫季奶奶拿一抓米给他,给他拿回家去去晦气。
季奶奶送卢船长出了大门,在他离开后,同样拿出一把米由内往外撒出大门。
因为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有些沉重,吃中午饭时季奶奶再次邀请白璃坐下来一起吃饭,白璃还是拒绝了。
季奶奶说:“白璃,我知道你不愿意在人世结因果,所以不愿融入。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的化蛟机缘会是在人的身上。入世才能出世,因为躲避因果而错过历练,实在是本末倒置。而且这样还容易产生心魔。”
白璃听到这话,简直茅塞顿开,从开灵智起就一直专注于修炼,甚少入人世,对于人世的体悟实在不多,一个人修炼久了,很容易钻牛角尖。
白璃也不再纠结,顺从地坐下一起吃起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