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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N2:箱子 ...

  •   “你来晚了。”
      “我知道,”季清苑指着旁边堆成金字塔形状的啤酒山,“我把这些喝完够不够赔罪?”
      “少胡来,你最近都喝了够多酒了,跟你睡的人一样多。”
      季清苑还是举起离自己最近的杯子一饮而尽:“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介意的样子?”
      姜闲用涂得血淋淋的指甲戳他:“我介意你提前得肝硬化,肾虚也够受的。”
      季清苑又拿了一杯,被童年好友抢了下来。
      “上次我们上杂志了,你知不知道?”季清苑空着的手做了好几个握杯的姿势才放下来,“虽然打了马赛克。”
      “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拦着那个记者发表。”
      “他都打马赛克了,而且一点八卦无伤大雅嘛,能帮我挡挡艳遇。”
      他们两个人经常这么做,在不想胡混或者不想相亲的时候,为对方打掩护,装成男女朋友。写报道的那个人他认识,国民报社娱乐版的当家记者,自己还有个关注量上百万的个人网页。游走在触怒上层和娱乐民众的夹缝里,每次写报道都会提前给里面的主人公打招呼,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删去的地方。或者他会提前写好报道,然后再去采访或者抓拍。
      “你不能采访了之后再写,必须事先向多方打通关系,确保这么写没有问题才能做。”
      季清苑问他那还来采访干什么。
      那个人一本正经地回答:“这是记者的操守啊。”
      同样,这次报道也是季清苑默认同意的,就是为了挡接下来的几次相亲,以及再抹黑一下自己的形象,因为接下来他们又会很快“分手”然后循环往复乐此不疲,然后愿意嫁给他的人可能又少了几个。
      记者已经被他烦的审美疲劳,头一次忘了自己谨小慎微的本分朝他大吼:“说真的!这次能不能露个脸!露其他地方也行!我还能多买好几万份!”
      季清苑挺喜欢他,可能是他让自己想起了自己,本来说不定有一天他们可以出来喝一杯。
      “我以为这是你会消停一段时间的信号,谁知道你接下来玩那么疯,”姜闲挥挥手让酒杯全部平移到了视线范围之外,“你不能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就算你不干也有其他人干,那个科学家在写那篇文章的时候就死定了。他在科技部那么多年应该知道话不能乱说,这是他自己找死,跟你没有关系。”
      “就算自己不做,也会有别人做,这是一个好借口。”季清苑因为酒精缺失又开始寂寞。
      “知道是好借口你还不用,”姜闲叹了口气,“我以为你真的都已经放下了呢。”
      “我也这么觉得。”
      “你还是和我不一样,”姜闲微笑着看他,浅琥珀色的眼睛难得不做任何柔情的暗示,“你的享乐主义没有我彻底。”
      “如果你是指我睡过的人没有你多的话,那我甘拜下风。我实在想不出来你将来会安定下来结婚生子,那比异域变成绿洲还不可能。”
      “说得好像你会安定下来专注一个人一样,”姜闲的目光很尖利,“你把这种放纵的生活当成逃避现实的一种手段,没有一个人能让你一直沉在里面不会醒。”
      季清苑干脆地承认了:“你说得对。”
      “说好了,”姜闲气势很足地拍手把所有人召集到舞池中央,“明天休假,索性玩它一天一宿。等你后天一醒,就把之前的事全忘了。”
      季清苑很感激这个朋友,难得有人全无所图并且能真正理解他,也许因为这样他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这就是三大族系的好处,”姜闲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开始从酒塔的最上端开始喝,“永远有喝不完的酒。”
      “不算什么好处,你哥哥就不喝。”
      “什么叫‘你哥哥’,”姜闲拿着酒杯还去戳他,暗红色的酒液晃来晃去,“你在我面前就说‘你哥哥’,在你外甥面前说‘你父亲’,在清芒姐面前就说‘你丈夫’,就是不直接说‘我姐夫’,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什么时候不接受了,”季清苑挑起眉毛看她,“这就是个称呼而已。我又没觉得不甘心或者什么的,世界上还没什么事能伤到我别具一格的姐姐,婚事是她自己同意的,她还觉得挺好的呢。”
      “她觉得什么事都挺好的。”
      “那是因为她什么事都不在意,我小时候有段时间郁闷地想自杀,你知道半大的时候觉得什么事都挺郁闷的,结果你知道我告诉她的时候她说什么吗?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死的早又没什么了不起的,活的大才算本事。’我是她弟弟诶!她好歹装作惊讶一下,然后上来抱住我痛哭一场求我别这么想啊!”
      姜闲沉思了一会儿:“清芒姐不可能抱着别人痛哭的。”
      季清苑赞同地说了一句:“不可能的。”
      “但是她和我哥哥过得还可以,不是吗?”
      “我不知道她‘还可以’的标准是什么,”季清苑思考了一会儿,“当年她能力测试拿到结果的时候说了一句‘二级还可以嘛’,之后没留在首都跑到西北边境的省份去当局长,也说了一句‘高原地区也还可以嘛’,结果到结婚的时候也就说了一句‘那家伙也还可以嘛’。”
      姜闲笑得只能用能力稳住酒杯:“她可能是我们当中最幸福的人了。”
      季清苑愤愤地说了一句:“就是这样。”然后开始放开了喝酒,和在场的每个女士跳舞。等姜闲再和他凑成对子的时候对方快认不出他是谁了,季清苑还看到之后她把头埋在一个女士的肩上添对方的颈窝,就这样居然还有人敢说他才是不挑的那个。
      夜总会的音乐声从悠扬的舞曲转到激昂的拍点,然后又转到寂静。大厅弥漫着酒气和乱糟糟的情绪,外面的光线也渐渐明亮起来。
      是突然的爆炸声把昏昏沉沉的所有人震醒的,季清苑猛地拿起手机拨通下属的电话,一连声询问是怎么回事。
      姜闲在一旁用两只指头揉着太阳穴问他出什么事了。
      “民政大楼被袭击了,目前情况还不明,糟糕了。”
      “今天不是假期吗?应该没什么人上班啊。”
      “所以附近的园艺展览今天开放,”季清苑理着衣服,“我得马上过去。”
      姜闲把吧台后面的冰水盛了一点过来让他醒酒,看着他带上了惯常的墨镜,然后自己也把烫的蜷曲的头发扎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季清苑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有心情救死扶伤了?”
      “废墟是苦情剧最好的背景,”对方打开窗跳了出去,“说不定会有艳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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