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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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的位置比珞阳北，一路过来，却是越感觉到寒冷。
梓然抱着个手炉窝在梓栎的怀里，拉拢着双眼一副惺睡倦怠的神情。梓栎一手揽着梓然，一手按揉他的脚。
“脚有感觉到疼痛证明它的恢复了，到了宣城便可以开始治疗你的脚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的然儿一定可以用自己的双脚行走的。”
梓然在梓栎的怀中蹭了蹭，像只小猫儿似的，“恩，哥哥做主就好了。”
梓栎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上伸去捏住了梓然的鼻子，“那把你卖了可好？”
梓然冲梓栎咧嘴笑了笑，孩子气地说道：“卖了之后哥哥再把然儿救出来，我们带着钱逃走。”
弹了下梓然的额头，梓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困了就赶快睡吧你，少贫嘴。”
梓然依言闭上了眼，只是唇角的意思微笑泄露了内心的欢愉。
似乎被传染了，梓栎脸上也是一派轻松。蓦然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鸣，梓栎伸手拂过了梓然的睡穴。这时，坐在车厢外赶车的阿延出声道：“公子，是只鸢。”
“把东西拿进来便好了。”
“是。”阿延这话落，便有样东西被递了进来，随后是一阵羽翼扑打的声音。
东西是一封厚实的信封和一帖红色的帖子。
梓栎先打开了帖子，是一帖邀请帖，邀请墨主于正月二十前往轩纵山庄，落款人竟是如今武林盟主诸木楚。
离这正月二十却还有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时日，如今想来，却是离新年也没有几日了。
梓栎看完之后，便丢到了一边，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个人的资料，诸木楚的小儿子诸靖瑄。
在几个月前忽然失去了踪影。
浏览完了之后，梓栎打开了马车内的暗炉，将手中的资料全丢了进去。暗色一闪，随后火焰自纸上燃起。梓栎合上了暗炉，如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手落在了梓然的脸颊上，目光随之而至，看着那带着笑容的睡颜，梓栎露出了温柔的神情。
“有些事、有些人，是注定只能成为回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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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宣城之后，梓栎寻了个小院落租了下来，院落中的屋子有三间住房和一间书房，装饰并没有如何的华丽精美，但却也不失简洁典雅。屋前有个小小的小院子，从门口到屋门前有一条石板铺设而成的小道，从半途中叉出了一条，沿向入门的右手边那地儿，尽头是石桌椅，桌椅边事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只是如今还在冬季，只余下了枯黄的枝干。
梓栎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小瓷瓶和两个瓷白的小酒杯，走了石板路尽头的树下的石桌椅上坐下，微晞的阳光带着点金色的璀璨，也带来了点暖意。
将瓷瓶和酒杯放在了石桌上，一个瓷瓶一个酒杯，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梓栎拔开了瓷瓶上的木塞，一股清香的酒气随之溢出，梓栎握着瓶颈轻晃了几下，悬在了酒杯上空轻轻地倾斜，金黄透亮的液体自瓶中倒出，落在了酒杯之中，带着晶体的美丽透感。
“如此美酒，难道还不足以让文老给君某这个面子吗？”梓栎拿着杯口轻晃，淡笑着看着酒面泛起了阵阵涟漪，将酒杯举到了鼻下，嗅着这酒的美。
梓栎的话刚落，一个素色的人影不知从何处出现，落到了石椅上，“如此好酒，我怎可错过。”说完，便用拇指推开了木塞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好酒！”那一双手修长，但却有着不正常的蜡黄。
梓栎抿了口清酒，眼睛不离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人。
文老是“医阁”的阁主，但长久在外难寻其踪影。今年虽然已经五十有六的岁数，但若只；论外貌却不过四十来岁，完全看不出其真实的年纪。文老的腰杆挺得很直，一身灰白的长袍，身上没有一点的挂饰。一头长发规规矩矩地束了起来，在黑发中可见许多的白发夹杂在了其中，也在其中透露出了文老的真实年龄。文老的脸色白皙不似手上的肤色，脸上的皱纹也不多，虽经过了岁月的洗磨，但不难看出文老年轻时的风采，即便是如今也是风采不减。
“闻名不如见面，这句话我如今算是见识了。”梓栎向文老抬了下手，后将酒一口饮尽。
“墨主这话可真是客气过了头啊。”文老也笑着同梓栎扯起了话来。
梓栎拿起酒瓶又倒了杯酒，“客气？怎会是客气，倒是是文老谦虚了啊。”
文老回礼一笑，“墨主不如就将您心中要属下做的直接说出来罢了。”
“哈哈。”梓栎张口大笑了两声，又是一杯竹叶青入肚，“文老……可是真心的？”
“真心？心真不真有何关系，做得了事便好了。”文老看似不在意地说。
梓栎手虚放在了桌面上，双眼定定地望着文老，“文老此言差矣。能做得了事、做得好事、做得成事固然是重要，但胸口里那颗心向着谁，这也不是可以忽视的。”
文老垂下眼帘，躲开梓栎的目光，“其他人属下不清楚，但属下的这颗心却是向着该向的人，我想，这点墨主可以放下心。”
“这话，真是让人觉得高兴啊。”梓栎话一说完，便又饮下了一杯酒，放下了空了的酒杯，梓栎站起了身，手微微一抬，掌心向上，指向了屋内，“如此的话，文老，请了。”
“墨主，很是心急啊。”文老一改之前的轻啄细品，一口饮尽。
“只是择日不如撞日罢了。”梓栎说完又向文老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迈开步子向屋子走去。
文老闻言微微一笑，放下了杯子，起身跟着梓栎的步伐离开。身后的石桌上，一个酒瓶一个酒杯，如若不是酒瓶上的木塞落在了一边的桌上，如若不是桌边少了个男子，只怕在恍惚之间还以为时光回溯，回到了不久之前。
梓栎带着文老到了书房，跨过了门槛，便看见了一个俊秀的身影坐在了桌前，手中握着一只沾有黑墨的毫笔，挺直着腰杆，神情专注地画着什么。
“然儿。”
梓然抬起了头，眼神触及到了梓栎，那眼中似乎闪了下光芒，虽然只是一瞬即逝没让人看清，但还是可以看出梓然由心的喜悦，“哥。”
梓栎微蹙着眉头，“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这天还冷着，若是着凉了可有你好受的。”说完，便走了过去，伸手一捞，将放在一边的披风拿到了手中，走到了梓然的身后给梓然披了上去。
“这样不好画画。”梓然张口解释了句。
梓栎的手搭在了梓然的肩上，“那这样也要把房里的炉火升高了来。”
“是，然儿记住了。”梓然头微扬，靠在了梓栎的身上。
“你啊。”梓栎有些无奈道，后转头对文老笑道：“文老，麻烦你了。”
“您客气。”文老抱拳做了下揖，走去向梓然说道：“请君公子出来些，好让文某瞧仔细了。”
梓然看了看文老，然后又回头望下了眼梓栎，“如此便麻烦文老了。”
文老闻言一笑，上前为梓然探看了起来。
梓栎一顿，便动身离开了房间。
梓栎站在了屋前，望着面前这一片萧条没有人气的院子，神情淡然，让人不出他的所思所想。“怎么样？”梓栎蓦然开口，却原来是文老出现在了身后。
文老向着梓栎微弯了下腰，“情况还算不错，脚要治好也不是问题，就是要些时间。而至于他的……失魂之症，却是有些难办，可以先用药物来做个引子，再带到他熟悉的地方，那么也许可以拿回之前的记忆，只是这成功的几率却是不好说。”文老一顿，而后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如果墨主没有这个想法，那自然是不需要了。”
“别拿话调侃我，文老。”梓栎也并未生气。
“看来，这地位……呵，是浅了啊。”
“文老，恃宠而骄，这可不好。”似斥非斥地说了句，后话锋一转，“药，一并准备好吧。”梓栎伸出了手，掌心向上，五指合并微微地屈起，似是要盛住那倾斜而下的阳光，“不是自己的，终究不会是自己的。况且，喜欢还是要抓个度的话，到了一定的时候，该放手还是要放手，沉迷可就不好了。文老，你说，可是？”
“是或不是，墨主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文老说完，向梓栎小做了个揖，笑道：“属下就先去准备药材了，不便打扰墨主的深思了。”
“文老好走啊。”
文老步伐一顿，“墨主的关心属下受了。”
梓栎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来时的路。
“哥。”梓栎踏入了门，便听到了梓然的一声轻唤，那声音中不难听出喜悦之情。
“恩。”梓栎走到了梓然面前，笑着轻应了一声。
梓然伸手抱住了梓栎的腰身，缓缓地将脸颊贴了上去。这其中的依赖溢于言表。
还是，不要沉迷了的好。
万事，都得有个度呀。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