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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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无晦从梦魇中猛然惊醒，方觉自己的里衣浸了一身冷汗，几近湿透。
他醒了，却止不住地发抖。
梦中他成了个仙人，没过几天快活日子就灵气竭尽而亡。他并不畏死，惧的是有人对他说的一句话。
“仙君……”那人明明已是濒死之态，双眼也混浊空洞，可嘴里说的话字字泣血，“愿您……还有这般好运……愿您……”
“……今生来世，皆不得善终。”
成无晦舒出一口气，胸中仍是沉闷。
他自己对此也感到莫名，但二十年间这样的事也常有。大抵是被那梦魇住了，一时缓不过神来。
成无晦翻身下床，摸出纸笔趁没醒多久记下梦中情景。他一头运笔如飞，另一头却走神得厉害。
如果这梦是真的……那么倒霉死也算不得好死的一种？成无晦苦笑，吹干墨迹后立即藏好。他撑着脑袋，对着昏黄的宫灯发了会儿呆。
算算今日，已是他被人一刀砍成两段后睁眼的第五天。
老天爷开眼，给了他糟糕的一生，也给了他重来的机会。
这一世，他必为刀俎。
只是要磨锐自己的锋刃，还得走上辈子的老路。若在宫中浑噩度日，大仇绝不能得报。
看了看自己这双白嫩的小手，成无晦叹气。
还得候上一段时日。不过……六岁的他，在母后未经那场意外前，能改变的事情更多。
第二天早晨，成无晦来到皇后殿中。
皇后正绣着一方锦帕，见了他便放下针线，笑道：“央儿。”
成无晦乖乖上前，就要行礼，却被皇后拦住。“央儿不必多礼，”皇后又拿起那帕子，递给成无晦，“帮母后瞧瞧，这锦帕可还能看？”
成无晦接过那帕子，想也未想就道：“母后绣的锦帕自然是天下第一好看！就是再好的绣娘都绣不出这样好的图景哪！”
皇后失笑，抬手去敲他脑袋：“央儿这小嘴真是甜得不行！长大后必要勾得不少姑娘对你日思梦想呢。”
成无晦受皇后一敲，这才细细看了锦帕上完工的几枝小花，奇道：“母后绣的是什么？”
皇后抚过桌上各色细线，道：“是母后年幼所见的一种花，长在冰天雪地里怪稀奇的，今日想起来就绣了。”她又笑了声：“不知道名字，模样却明白的很。”
成无晦越看越喜欢，便顺口向皇后讨了来。
母子俩说了些闲话，成无晦有心聊到了宫外的逸事。皇后察觉他的心思，笑道：“央儿是想出宫了？正巧着，你二哥这些天要出趟宫，你与他一同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成无晦应下。他暗暗告诫自己此行须得更加小心，莫要再出些什么幺蛾子了。
第三日，成无晦便出了宫。
六岁孩童的身体更加娇贵，因而周围随行的护卫是前世出宫时的两倍。成无晦再三要求将一些人手拨去暗处听命，这才不至于出个门都有乌泱泱一片护卫拥着在闹市中走。
这时的京都尚未有十几年后那般繁华，只比他上辈子去过的江南小镇好上那么一点儿。老百姓们也没来得及惯出副眼看人低的德性，连带着乞丐都能活得挺有尊严。
成无晦身着寻常人家的便服，一路上收了不少好心百姓给的物事。杂七杂八搂作一团艰难抱在怀中，还有人为他那张好看乖巧的小脸蛋往里头添砖加瓦。
五皇子不好折煞人家一片心意，行至半路就得打道回府，很是无奈。
坐在客栈里，他将那团花花绿绿散开来，一一看过。百姓们给的大多是能拿得出手的吃食，想来那些路上所见的乞丐很乐意用它们果腹。
成无晦有了前车之鉴，命护卫去街上为乞丐分发这些吃食。一来他不好前脚收了后脚就又给别人，二来指不定再出趟门能抱回来更大一团东西。
护卫们图个新鲜，抢着去散食的样子让五皇子努力憋笑，只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成无晦瞧他们快大打出手的架势，心下一动，往怀中塞些零嘴儿，偷摸着溜到了街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