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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秦时!你没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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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守卫的重重盘查,秦时与柳林林终得踏入停尸房。室内寒气刺骨,湿冷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藤蔓缠裹住两人周身。
秦时立于尸身旁。这等场景于他而言并无过多忌讳。皆因上个世界的授业师父李狗剩是坚定的唯物论者,毕生鄙弃封建迷信之说。每逢听闻某地闹鬼,师父总以 “世间本无鬼,庸人自扰之” 驳斥,言语间满是对科学真理的笃信。也幸得上个世界的世人胸襟开阔未将师父这 “异类” 言论视作异端。
他目光掠过尸身胸口,他低声开口:“赵元所言不虚,确系一剑穿心而亡,且周身无挣扎伤痕显是猝不及防之下遇袭。” 可当视线移至尸身手臂时,那处本该存在的伤口竟消失无踪!
他迅速卷起尸身衣袖,先前查探时清晰可见的伤口,此刻竟平滑如初连半点疤痕都未留下。他又查看另一只手臂,结果亦是如此。要知道,庄主遇害前那伤口尚未愈合,敬酒时酒液渗入袖口,庄主曾显露刺痛之色。他对自己的观察力有十足把握绝无看错的可能。可这伤口为何会凭空消失?
除了这处关键疑点,尸身之上再无其他线索。停尸房乃禁地,久留必生事端,若被山庄之人发现恐会打乱后续查探计划。两人交换眼神,悄然离开。
然而,刚踏出停尸房大门,一道身影便横在前方 。顾许容立于廊下,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他们只待将他们视作猎物般拿下。再看两侧,李刚与林山两名侍卫已然倒地,趴在阶梯上昏睡,气息平稳显是被人用手段制住。这般场景,尴尬。
柳林林心头一紧,压低声音对秦时道:“被他撞见了,如今该如何应对?”
秦时面色未变,仿佛对方并非潜在威胁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两人对峙良久,空气中的张力愈发浓烈最终还是顾许容率先打破沉默。他只能咬牙丢下一句威胁:“今日暂且作罢,下次若再让我撞见你们私闯禁地,绝不轻饶!”
“你若想告发,此刻便可行事。” 秦时语气平淡,“你何必多此一举放我们离开?”
顾许容嗤笑一声:“告发你们?我犯不着为此费神。别说只是动了那具尸体,即便将其挫骨扬灰亦不会有半分动容。”
“庄主当年好心收养你又悉心传授你武艺,待你不薄。你这般绝情,难道就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秦时语气转冷。
顾许容脸上瞬间布满嫌恶,语气尖锐起来:“好心收养?悉心教导?那不过是他弥补愧疚的手段罢了!他欠我的岂是这点小恩小惠能偿还的?他落得这般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言罢,他转身拂袖而去。
顾许容离开后,柳林林仍怔在原地,落雁山庄内部的人际关系远比他想象中复杂。
因秦时先前居住的房间沾染血迹,被视作 “不祥之地”不宜再住。而落雁山庄正全力追查庄主遇害的凶手,一时来不及为他安排新的客房,便暂且让他住进柳林林的房间。
柳林林本提议让秦时睡床,自己打地铺,却被秦时否决。最终,秦时坚持在地上铺了被褥,柳林林虽心中过意不去,只能暗自记下这份关照。
两人返回客房不久,门外便传来轻缓的敲门声。柳林林起身开门,只见丫鬟小桃端着一盘水果与茶点站在门外。
小桃见了柳林林,先是欠身行了一礼,随后轻声说道:“先前多谢两位出手相助,为奴婢解了围。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还请两位收下。”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柳林林温和回应,“那日之事,还要多谢你肯借我衣物与妆粉帮了我大忙。”
说话间,柳林林的目光落在托盘上,不由面露诧异:“如今正值盛夏,酷暑难当,为何会有柿子?柿子不是秋日才成熟的果实吗?”
小桃闻言,轻声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并非当季的柿子,而是山庄特意储存的去年果实。”
柳林林愈发疑惑,追问道:“去年的果实,竟能保存至今日仍这般新鲜毫无腐烂之态,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此前从未听闻有这般储存之法。”
小桃脸上露出几分自豪,缓缓说道:“您有所不知,山庄内有一座专门储存瓜果的冰窖,那冰窖是用数以万计的千年寒冰筑成,单是运输这些寒冰便耗费了整整十年光阴。这般规模的冰窖,天下间唯有落雁山庄拥有,即便是皇宫中的陛下也未必能享受到这般待遇。”
就在此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小桃连忙欠身道:“两位慢用,奴婢先行告退。”
只见门外站着一名奴仆,衣着朴素,面容平平无奇,垂首答道:“少主有要事需与秦时大人商议,特命小人前来传话。”
柳林林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安,刚想开口劝阻,秦时已从房间内走出,对那奴仆说道:“前面带路。”
柳林林连忙上前拦住秦时,语气急切:“如今局势不明,庄主遇害一案尚未查清,此行不知是否有危险,我与你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秦时看向柳林林:“你愿与我同去?你不怕途中遭遇危险?”
“我自然怕。” 柳林林直言不讳,“但查清庄主死因揪出凶手更为重要,且你一人前往,我实在放心不下。”
秦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轻轻点头:“好,那你便与我一同前往。”
那奴仆在前引路,脚步轻缓却稳健,两人跟随其后,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路径渐渐变得偏僻幽深。
四周杂草丛生,无人打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景致萧索透着几分阴森。这般地方,若说曾发生过命案亦无人会怀疑。
柳林林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道:“少主若有要事商议,为何不在自己的住处反倒要选在这等偏僻之地?”
“少主自有安排,小人只需按命行事不敢多问。” 那奴仆头也不回地答道。
柳林林还想再问,那奴仆却只是加快了脚步。柳林林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却也知晓此时不宜与奴仆起冲突。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间破旧的房屋前。那奴仆推开房门,侧身对秦时道:“秦时大人,少主已在屋内等候,请进。”
秦时迈步走入屋内,柳林林刚想跟上却被那奴仆伸手拦住:“少主只请了秦时大人一人,公子还请在此等候。” 话音未落,便将房门重重关上。
屋内,秦时环顾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他眉头微皱:“少主既找我议事,为何躲躲藏藏,不妨现身一见。”
那引路的奴仆如同木雕一般一动不动。帷幔低垂,角落的阴影中似有异动,四周寂静无声,唯有油灯的火苗微微晃动,映照得屋内光影交错更添几分诡异。阴恻恻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般刺耳:“你想见少主,那便先去阴曹地府等着吧!”
寒光闪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雪白的寒光精准地命中奴仆的脖颈。那奴仆闷哼一声,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
“秦时!你没事吧?” 柳林林破门而入,脸上满是焦急。
秦时蹲下身,探了探奴仆的鼻息,随后缓缓起身,叹了口气:“可惜了你出手太快,否则或许能从他口中问出幕后主使。”
“我在门外听见屋内有异动,担心你出事便贸然出手了。” 柳林林略带歉意地说道。
秦时目光落在奴仆的尸体上,“既然无法从他口中获取线索便只能在他身上搜寻一番,看看是否有遗留的证据。”
两人仔细搜查奴仆的衣物,最终在其衣襟内侧找到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秦时将纸条展开,目光触及上面的字迹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柳林林察觉到异样,连忙凑上前查看。当看清纸条上的内容。那赫然是一份计划刺杀她与秦时的密令,而落款之人竟是扬罗,他满脸震惊地失声说道:“怎么会是扬罗?他为何要刺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