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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可以，但是要加钱
“她安排你出去，你当然想着听她的安排！”少女厉声尖叫起来。“凭什么！我才是这里最尊贵的人！只有我出去才能为我们坎瓦纳一族洗刷背负着的罪过！只有我可以！而且，我们说好的，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暴躁的走来走去，本就不十分宽敞的密室充斥着她尖锐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仿佛要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都穿透一般。时间已经隔了很久很久，那些恩怨都埋藏在过往的泥土里，只剩下难以回首探晓的蛛丝马迹，久得连周岁岁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那天下了一场大雨，由她救回来的坎瓦纳小孩才十五六岁大，甚至还没有觉醒。他扯着同胞双生的弟弟叩到地上，说感念她的救助之恩，要留在身边报答。她本来二十世纪一名平通的高中生，赶上大潮流穿越到这片奇异的土地上时，还是个热血青年，十足的中二病，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又处在为了考大学熟练掌握语数英政史地的人生巅峰上，最见不得不公不正不平不义之事，偏偏那时大陆上全是压榨民脂民膏的王朝，王权腐朽，贵族腐败，所以她揭竿起义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而救助坎瓦纳一族也只是举手之劳，因为她原本就要攻打杜尔丝帝国的。
杜尔丝帝国就是当时大陆上最大的一个王朝。跟现在的诺瓦兰帝国一样，它占据着最辽阔的土地面积和最丰富的资源，但是因为严政苛行、朝令夕改，而民不聊生，她要推翻得就是这个没落了的王朝。
她刚到这个陌生额大陆时认识的，并且照顾她，帮着她了解这个世界的塞西莉亚就是杜尔丝帝国上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的长女，一个总是笑着的小姑娘。
在坎瓦纳的双胞兄弟跪求她留下他们的时候，塞西莉亚还在旁边笑着催促，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我知道你们那儿不兴这个，但是这里是诺瓦尼斯，如果你不接纳他们，他们反而会因此无所适从。”
也是，她一路上救过很多人，大部分的人都选择留在她身边忠心地辅助她，不过没有未成年的孩子就是了。
之后两个半成年的小孩都留了下来，她当时也才刚成年没多久，根本不懂照顾孩子，是塞西莉亚又当爹又当妈的教会他们读书认字、掌控自己的能力，还有处理行军路上会遇到的大事小事。两个孩子中，双胞胎里的哥哥是个哨兵却内敛木讷，带队军事防御全然不感兴趣，周岁岁将他安排在刚刚建立起来还没有稳固的默克西斯教会理，跟着塞西莉亚权当打杂；倒是小的向导弟弟很是活泼开朗，留在了军营里，给周岁岁打下手，并慢慢地混成了副手。
她们这一路行军追亡逐北，将腐朽的政权洗刷，却在最后长桌谈判之际因为喝了向导弟弟端来的一杯水——此时他已经长成了一位高大的成年向导，玉树临风的站着，眼角眉梢都是讥讽嘲笑。辉煌的人生就此只剩一柄长剑，站在剑的对面的是她推心置腹的塞西莉亚和照看着长大的妩媚少年，终年的奔波劳累让她觉得无趣，最后选择折戟在特木里。
特木里是一片风景很独特的草原，除去碍眼的巨石摆成的石阵外，只有青绿而安静的草，很适合长眠。很多年过去了，她仍旧没有习惯诺瓦尼斯各地的葬礼模式，还和华国人一样选择了入土为安。
可这一入土却没能安，她又重新苏醒，回魂到了别的人身上。对比于惊天动地的开局，后来的世界都显得普通得多，她的身份大多简朴，比如是个侍奉侍女、行商的卒子、或者是混吃等死的咸鱼公主等等。
五百年转瞬即逝，要不是今天在这里再度听到坎瓦纳人的身影，她几乎都要忘却了自己初来乍到时闹出的风雨。她心下叹气，看着吵成一团的表姐弟俩，说道：“等会儿，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带你们出去了？”
姐弟俩同时转头喝了一声：“闭嘴。”
周岁岁：“.……”
好吧，老年咸鱼不跟小屁孩计较……周岁岁沉吟片刻转身往外走。
她对于坎瓦纳人的心情确实复杂，当年在她伸出援助之手的时候，因为长得妖冶艳美，加上有品鉴宝石的本能，坎瓦纳人被当局者压迫的寥寥无几，据说是她死之后发展了几年？不过后来又被倾族斩杀，现在剩下的也不多了。
老村长是第一发现她动机的，手中的拐杖猛地驻地：“都闭嘴！”而后又对着周岁岁叠声喊道：“阁下留步。”
廉显然没有意识到周岁岁这么没有耐性！她不是想要他们部族的宝藏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周岁岁转过身指着呆愣住的表姐弟俩，满脸愤慨：“要留步也行，你得让他俩给我道歉！”
不计较才怪！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让她闭嘴！
老村长：“.……”
廉：“.……”
目瞪口呆的少女：“.……”
不情不愿的道歉之后，周岁岁老神在在地重复道：“我记得，我没有答应过要带你们中的谁出去。”
原本高傲的少女最耐不住，先出了声：“可你不是要我们的宝石吗！你一个诺瓦兰帝国的贵族，怎么可能连这些小事都办不好！”
少女苛责着，语气里藏不住鄙夷，但又不敢放到明面上。这个人是她逃离这里的希望！天地一片永远见不到陌生人的生活她一天也不想过下去了，她得离开这儿，只有离开才可能见到更多的宝石金银！
“小事？哦，或许是你们在沙漠里消息闭塞所以才不知道，几年前，诺瓦兰帝国里曾经有一户人家庇佑了一个长得像坎瓦纳人的奴隶，只是长得像哦，就被女王下令全家绞杀。”
阿加尔：“.……”我怎么从没有听过这些传闻？诺瓦兰帝国的安杰丽女王今年卧病在床，根本没有下达过什么诏令，仅有几位有继承权的公主在外奔波。
少女闻言身形一滞，好一会儿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震惊，还好她长得并不十分像坎瓦纳人。
老村长顿了顿，往前打开了箱子的锁，满室的珠宝在开箱的瞬间华光毕现。她沉声道：“我知道阁下来就是为了这一箱箱珠宝。我已经是将死的人了，只有这么一个请求，只要阁下愿意答应我们，我们愿将所有珠宝的一半送给阁下。”
“一半？”周岁岁蹙起眉。
老村长迟疑了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领神会了，问道：“阁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周岁岁没有忽略少女想反驳的隐忍和廉一时的迟疑，顺了顺耳边的鬓发，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得加钱。”
*
第二天一大早，沙漠清晨的凉寒未消，阿加尔已经将所有的行礼清点收拾好了。
经谈判最终达成协议，坎瓦纳部族献上了所有的珠宝换取了周岁岁两张文牒，也就是现在的身份证，代表着持证人的身份。有了这张文牒，他们可以出入任何关卡，并在接受关卡卫兵审查时，昂首挺胸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这是在问过女孩的名字之后，阿加尔誊写出的两张奈金那雷人的文牒，由周岁岁盖上女王的印章，确认有效性，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交给了这两个人。周岁岁并没有过问这两个人要离开部族去做些什么，她并不关心，反正按照奈金那雷现在的状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别人反到需要避让一下，谨防碰瓷。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突然多出来的几箱子珠宝，阿加尔在坎瓦纳部族里重新找了几匹骆驼拉车，重新规整了乘车顺次，现在就连随行的卫兵都不必依靠双腿走出沙漠了。另外，阿加尔还重新准备了清水和一些干粮，包括风干的肉和一些小麦饼。
这些风干的肉保质期并没有周岁岁制备的腊肉保持得久，不过因为没有任何添加物，更适合阿加尔这样的哨兵，她再也不用感受腊肉那股浓郁到刺进精神灵魂的味道了。
不需要靠脚步行之后，最开心的莫过于索妮了，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清晨醒来之后很是愉快地在第一辆车马里准备了许多的消遣，还有必不可少的，单独分装的水。她发现她的女王特别喜欢喝茶，无论在什么地方。所以她还抽了一点空，拿着一点腊肉跟坎瓦纳人换到了一点茶叶，准备在路上闲着的时候泡给女王陛下喝。毕竟照顾女王的衣食起居是她的义务和荣耀。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周岁岁登上陆鸵鸟的车架，宣布出发，坎瓦纳部落跟着送到村口。当然并不是来送周岁岁他们的，而是廉。
廉和他的表姐也跟在旅队中，坐在最后的车架上。原本傲气凌然的少女此时收敛了所有的锋芒，抱着一个小包裹，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廉则在车门前跟自己的亲人告别。驯养的猎鹰腾飞在空中，时不时发出悲鸣。
“去吧，去吧……”
驼铃一声声摇曳着往前走，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隐蔽的部落。廉重新坐回位子上，许久才又从怀里将那张文牒拿在手上，细细地端详。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02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