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生长》藏白鸽

5、第 5 章

　　喧闹的饭馆里，白乂夫的声音被周围的声音掩盖了几分。
　　“好脾气？”白乂夫重复了一遍，心里不停地思量这三个字
　　“这个世上并没有谁是拥有好脾气的，所谓的好脾气不过是你的底线不容易被踩，更或者是我根本不在意你所以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当作是空气，绝不往心里去。”
　　白乂夫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认真温柔。
　　但何忧明白了，他是自傲的是淡然的，但绝非是平易近人的。

　　因为不在意，所以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无所谓，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就行。
　　他的确是温柔的，但那是因为他的教养他的性格使然，绝不是在意。

　　何忧一笑，她没想到白乂夫会说出这样的一段话。

　　嗯…嗯…让她思考一下，这是怎样的一段话。
　　天真而单纯，到底是被家里保护的太好的公子哥。自以为有些事情不往心里去就伤害不到自己了。
　　他不明白黑暗的到来，想来都是悄无声息的，一击致命的。

　　何忧一笑看着白乂夫摇了摇头。
　　总归不是一路人啊，在阳光生长下的人和她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
　　他的存在只会将她衬得更不堪。
　　就像你什么时候见过老鼠和白猫成为朋友的？
　　不同道的人，聊天都会觉得有些好笑。

　　白乂夫看着何忧的表情，就明白她并不赞同自己的话。
　　“你的态度都表明在你的脸上了。”白乂夫说。

　　何忧挑眉：“那又如何？我本就不赞同你的话。让你明白我的想法态度，也没什么的。”
　　“好啊，那你说说自己的态度。” 白乂夫说。
　　“说什么，这个世上不会有感同身受这回事。所以你的想法我无法理解，同样我的想法你也不会理解。”
　　何忧用一旁的纸巾擦了嘴：“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就决定了每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吗？我说的话你只会觉得是在搞笑。”

　　白乂夫听了何忧的话，也不再追问了。
　　白乂夫转了话题继续说道：“吃完了吗？”
　　何忧回道：“嗯。”
　　“那走吧？”
　　“好。”

　　两人吃完午饭后，一路无言各自回了自己的教室。
　　下午和晚自习都过得很平淡。
　　而陈仰又是一个顶级的书呆子，既不会打扰何忧，又不会麻烦何忧。
　　对何忧来说，陈仰简直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同桌了。
　　所以这半天何忧的心思全在学习上，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和无趣。

　　下晚自习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三十了。
　　同学们都结伴回家了，只有何忧一个人戴着口罩在校园内慢悠悠地走着。
　　如今已经到了春天，虽说温度不高，但她戴了口罩还是会觉得脸上一阵闷热。

　　何忧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戴口罩，但是却也是无可奈何。
　　顶着这张脸晚上一个回家，何忧总觉得自己遇见醉鬼见色起意的几率都会大上许多。

　　何忧快要 走到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校门外一个男生在门口静静地站着。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有几分莫名的凄凉。
　　何忧不以为然，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生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

　　何忧一踏出校门，那个男生就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高大的男生留着板寸，虽然还是少年但是荷尔蒙爆棚。

　　“你好…我叫舒尉。昨天……我们见过的。”舒尉站在何忧的面前说话吞吞吐吐。
　　荷尔蒙爆棚的男生说话与自己身型完全不符，莫名的有几分滑稽。

　　何忧戴着口罩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漆黑的瞳孔中透露出疑惑。
　　这人但现在都还没走，难道是在校门口等她？

　　“昨天的事，对不起……” 舒尉 内心忐忑地说道。
　　手心里的汗水已经成了水珠滴落了下来。

　　何忧一脸茫然地看着舒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道歉。
　　几乎是一瞬间舒尉就读懂了何忧眼里的意思，他立马解释道：”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该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你，冒犯你。”
　　舒尉的声线比较低声音，充满磁性，道歉时有种说不出的蛊惑。

　　“不用道歉，我并没有多在意。”闷闷的声音从何忧的口罩下面传来。
　　舒尉昨天的眼神对于何忧来说，真的实在见过太多了，而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因为这个道歉的。是舒尉倒还是第一个。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舒尉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问道。
　　何忧一听这句话，立马就发出了一声嗤笑。
　　刚刚还有几分动容的眼眸又恢复了冰冷。
　　本以为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想这里扮猪吃老虎呢！

　　“请问你在这骗谁呢？”何忧讥笑着，语气中充满不屑。
　　“你既然不知道我的信息，又怎么还会这里等我？”
　　“恐怕早在昨天下午，你就把你能知道的关于我的全部信息都挖了个底朝天吧。”

　　何忧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讽刺，舒尉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不过倒还真是让何忧给猜中了，昨天下午舒尉就找了一切和何忧有一丝一毫关系的人。
　　将他所有能知道的何忧信息挖了个底朝天。

　　不过何忧只转来啊四天，时间太短了。
　　除了昨天早上发生的事，平日低调又神秘的何忧，也没让舒尉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是！我……” 舒尉一脸激动地想要解释。
　　“行了，不用多说。”何忧语气冷漠的打断舒尉的话。

　　虚伪的人光是看着都觉得有些厌烦和恶心。

　　何忧将话撂下，抬腿便要走。
　　舒尉一看急得猛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啪！
　　在舒尉抓住何忧手腕的那一瞬间，何忧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一瞬间，面前的少女就从刚才冷漠的样子变成了一个浑身发抖，双目泛红，的可怜样。
　　像是一只受伤的动物，拼命地想要保护自己。

　　“滚”何忧的声音变得沙哑。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的声带里强行撕扯出来的一样。
　　舒尉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懵，但他也极快的放下了抓住何忧的手。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可是舒尉一点也不生气。
　　“你别…激动，我碰你，不碰你。”
　　舒尉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何忧，但是却也不生气。
　　他语气里带着安慰，自证清白似的将双手放进校服口袋里，表明自己不会再动手。

　　何忧捏着拳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她越是克制，就越是要爆发。

　　舒尉看着何忧额上细汗，脸色有些发白。
　　他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小心询问：“何忧，你没事吧？”

　　何忧冷笑一声：“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吗？怎么不继续装了？”
　　“我……我……”舒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你凭什么碰我，我看起来很随意的人吗？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碰我？”

　　何忧几乎是疯了。
　　这些人看他的目光从来都是痴迷、猥琐。
　　而他们看一下何宜的眼神，永远都是向往、爱慕。

　　 凭什么啊？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可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那为什么被下药送人的不何宜？
　　而她为什么又要重新活过来？

　　“不是，都怪我看见你要走了，又特别想和你搭话，所以才一时激动对你撒了谎，对不起。”
　　舒尉语气轻柔，努力的安抚发病的何忧。

　　渐渐地何忧安静了下来，她眼中的红血丝褪去，只剩下一片茫然。
　　“你喜欢我？”何忧声音很淡，很缥缈。

　　舒尉喉咙一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怕自己再次刺激到何忧。
　　“其实，我只是……”

　　“你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何忧打断了舒尉的话，眼中是难得的认真。
　　“是”舒尉放弃抵抗，如实回答。

　　“为什么？”何忧笑了，语气里带着令人看不透的情绪，既像是欣喜，又像是绝望。
　　舒尉抿着嘴，半天也没回答。

　　“是因为这张脸吗？”何忧又问。
　　何忧伸手取下了戴在自己脸上的口罩，她笑着光彩夺目。

　　舒尉依旧沉默，不说话。
　　因为他确实是因为这张脸太过于美丽，只消一眼就将他的心都勾走了。
　　所以他才会喜欢上何忧，所以他今天晚上才会来找何忧。

　　何忧看着舒尉的沉默，就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的答案了。
　　她继续笑着。
　　她慢慢的抚上了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可真讨厌它啊，你说我不如把它毁了吧！”
　　何忧的笑容渐渐扭曲，但是眉眼中的欣喜却没有减少一分。
　　舒尉看得出来的，他看得出来何忧是认真的并没有和他开玩笑。

　　舒尉的心狠狠一跳，可还没等他回答。
　　何忧就飞快的捡起了脚边的碎石。

　　毁了它就好了吧！
　　毁了它就再也没有人会将她下要送人。
　　毁了它，也不会再有人用那样恶心的，充满欲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毁了它，自己才是获得了真正的重生。

　　何忧抬高手把石头最尖锐的地方，对准自己的脸，准备狠狠的划下去。
　　她依旧笑着，眼中有水光，有迷茫，有绝望。

　　舒尉看着何忧的动作，立马就冲了上去，眼看着就快来不及了。

　　“何忧，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打架斗殴？”
　　清朗的声音从远处而来。
　　只不过这一次里面没有温柔，只有严厉，如斥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