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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欠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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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早已气昏哪听的进这么多,指着妻子骂道:“你那点小鸡肚肠我还不清楚,定是舍不得钱才过来。”
张童生见两夫妻吵嘴过意不去,急忙出来解释道:“郭大哥你别误会,大嫂只是来说说家常,这字条是我自动写给她的。”
郭明了解自家媳妇,听不进话,挡住张童生:“勿需替她说话,这女人实在过分,都什么时候这般不知好歹。”
刘丽丽气愤老公用词,怒声道:“什么不知好歹,我来童生家与妹妹唠唠家常也有错吗?”
郭明转眼就是一个瞪眼:“你是来说家常吗?说家常能说出张欠条来?”
“兄弟,兄弟,”张童生一边劝解一边把郭明往别处拉,沈秋也上来道:“大嫂真是来唠家常的,郭大哥你误会了。”
张童生夫妇二人不断打圆场,郭明经二人劝说气消了许多,却还是有点不放心妻子,对她道:“给我回去,另外我警告你,这二万块钱是咱亏欠童生的,要不是咱家没钱我还觉得给少了,你个婆娘知道个啥,可别给我净做丢脸的事。”
刘丽丽本来是有点惧怕老公,但也是个略带泼辣性子女人,在被郭明看穿那点小心思的同时另一种委屈感涌上心头,丈夫当着外人面咄咄逼人丝毫不顾及自己颜面,如何咽下这口气,更多的委屈占据内心,恼怒反驳道:“我怎么给你丢脸了?”
郭明好面子,在婆姨跟前有股大男人思想,尽管一肚子的火却不愿叫外人看笑话,于是不再与刘丽丽争辩,只想尽快表现自己给钱的诚意,冲她喝了一声:“给我滚回去,也不嫌丢脸。”
只是很多时候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思维是处于两个完全不同层面的,就这一声吼,刘丽丽颤颤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怨言如豆出筛般倒出来:“姓郭的,你就有脸,就你是堂堂的大爷们,不错,我是来跟童生讨钱来着,怎么,不行吗?二万数目小吗?”
“终于承认了?”郭明不退反进,粗手指一指,冲着刘丽丽冷笑一声。
“郭大嫂,郭大嫂,跟粗老爷们有什么理可讲的,这钱就当我们借的。”沈秋巧言观色已知不妙,想把刘丽丽往屋内拽。
可是人在气愤之下身体的力量是成倍提升,沈秋本来身子就孱弱,如何拉的开处于咆哮状态下的女人。
刘丽丽火上心头只管起劲说话:“你顾全面子可以什么都不管,甚至连家都可以抛开,可是我告诉你郭明,反正童生两口子也不是外人,这家要不是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数着过日子,你想在外面这么风光,你做梦去吧,这家要不是我里里外外操着心,就凭你屁都不是。”
刘丽丽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很多话没说够,全然已经顾及不到郭明快要扭曲的脸,场面越发难堪,要不是张童生眼明手快抱住郭明,依着郭明性子指不定会闹成怎样。
刘丽丽在忽略郭明的感受时,同时也忽略了旁边拉拽她的沈秋,处于癫疯状态下的她一个甩手把沈秋撂开摔在地上,等她发现沈秋苍白的脸时,这才后怕合上了嘴,最先反应过来的张童生放开郭明一个箭步跑过去扶起妻子。
这一颠委实有些劲道,沈秋迟迟站不起来,靠在张童生怀里捂着胸口喘不出一口气。沈秋的身体大伙都知道怎么一回事,这可吓坏了刘丽丽,杵在那里嗡嗡发愣。郭明早已气不打一处,上前就是一个大耳光扇在刘丽丽脸上,咆哮道:“就你这疯婆子会作,给我滚。”
郭明块头大,敞开的手掌跟蒲扇似得。尽管多数情况下他对妻子不是温文儒雅,甚至有点强势,但绝非动手打女人的男人,可这一掌终究还是下去了,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同时也打碎了刘丽丽的心。
五个大指头印浮在张丽丽的脸色,火辣、火辣,还带着羞辱与伤害。
刘丽丽不敢置信的望着郭明,嘴唇颤抖想要破口大骂,看到沈秋痛苦面色时还是硬生生隐忍回去,泪珠眼眶中打转,又渐渐的愤怒转为哀怨,锐利换作伤心,最后用仅剩的一丝理性望着郭明抛下一句话:“为了这个家我精打细算,啊,哪里错了?我到底哪里错了你这样对我?”
是呀,女人为了打理好自己的小家庭通常都会变得小气,怎会是错呢?
郭明被妻子声讨问的哑口无言,加上那一巴掌太过清脆,多少心中有愧,怅然的看着她跑走而不敢去追。
“妹子没事吧?”眼下情形郭明已然顾不上妻子了,走过去不无担忧问张童生。
张童生只顾着沈秋,没抬头:“应该没事,先让她缓缓,然后吃点药。”
张童生轻轻的揉着沈秋的后背给她顺气,郭明听着沈秋呼吸微弱,鼻息游走,胸脯却又起伏的厉害,心中越发焦虑不安,干巴巴的候着什么都做不了,约莫过去四、五分钟,沈秋突然撑起身子,虚弱无力,咳嗽几声这才大口呼吸,气息平顺后侧脸对张童生道:“扶我进去。”
郭明急忙上前帮忙,二人架着沈秋慢慢挪进屋子,扶到椅子边上让她坐下,张童生倒水取药,沈秋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有了点脸色,稍息片刻,张童生把她扶到卧室躺下,出来时郭明仍是一脸歉意的站着等候。
今日之事本是郭明重情义导致的差错,可谓意外,张童生并无埋怨,反倒因此令郭明夫妇二人发生争执心中过意不去,故作轻松道:“老毛病了,不碍事,你快去哄哄嫂子吧。”
郭明咬了咬牙,想说又觉得言语乏力,最后苦笑一声点点头:“那行,我先回去看看。”
张童生把人送到门口,喊了一声:“好好说话,嫂子不容易,多替她想想。”
目送郭明远去后,张童生站在大门口抽了自己一耳光,自责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净是一团糟。”
最近这段时间,张童生已经记不起抽了自己多少回耳光。
郭明脚程很快,尽管他觉得那一巴掌下去不应该,但还是有必要与刘丽丽说道说道,在他的理解中这个女人有时候太过自私。
只是男人有时候都低估了女人的任性,当郭明回到家时刘丽丽已经收拾衣服走了,在桌上留了一张字条:我不觉我哪里做错,你不心疼钱,那我也不用替你省钱,出去玩几天,孩子你照顾。
“贼婆娘,就爱造。”郭明笑了笑,把纸条随手往纸篓里一抛。
张童好足足发了四天的烧,身子复原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出门,他依然很想念陈兰音,并且还有那么点耿耿于怀,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快的忘记音子,只是这个很快到底是多快他不清楚,头一回谈恋爱,头一回失恋,还失恋的这么窝囊。
音子、音子,老子要忘了你,张童好强迫自己这么去做,为了转移对音子的画面他不停的去想金州浴室里的点点,想她那美丽的脸庞,想她的温柔缠绵,只是到最后点点变得越来越模糊,于是张童好开始恨自己的不争气,拿拳头敲自己的头,用头磕过墙,却仍旧不能摆脱音子的无形侵蚀,内心的苦楚就像错乱的毛线一样不停的缠绕着他。
张童好受不了,他告诉自己必须振作,他坚信这个时候点点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的,这个姑娘的美一定可以让自己彻底忘记陈兰音,既然画面模糊了,那就再让她显得真实一些。
于是掏出手机,那是上次临别时点点给留过的号码,电话很快打通,那边传来非常好听的女声:“你好。”
张童好拿着电话迟疑了许久,最后鼓起勇气回了一声:“你好。”
“哪位?”很显然点点并没听出来张童好的声音。
张童好又沉默了,他不知如何介绍自己,憋了好一阵才张开嘴,吞吞吐吐道:“你还记得我吗?我上次找你按摩过,对了我叫耗子。”
“是耗子吗?”电话里头稍稍迟疑片刻,传来甜美又舒服的声音:“当然记得,你来金洲啦?”
“没”张童好脸色一红,得知对方还记着自己,心里舒服许多,继续道:“我在外面。”
“那你找我有事?”
张童好被问住了,糟糕,还没想好理由,情急之下冒出一句话:“我想你了。”
说完这话,张童好自己都觉得有点言不由衷,却又出现一种奇特的感觉,心跳瞬间加速,对着话筒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过那头很快就回来一句话:“想我就来金洲浴呀。”
张童好尴尬不已,讪讪道:“那里我哪消费的起。”
电话里很快又传来回复:“耗子,我不能再跟你聊了,有客人点我钟了。”还没等张童好说声拜拜电话已经切断。
张童好拿着手机痴呆呆的望着马路上的车来人往,突然间他觉得这个世界好大,自己好孤独,想找个说会话的人居然都没有。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
点点是真的因为有人点钟挂断自己电话吗?
还是一听说没钱就厌恶的挂掉了?
应该不至于吧,那天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懂事,很单纯的。
何况我在这么穷的情形下还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她应该能感觉到那时表现出来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