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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越长大越孤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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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下来,我站在窗边,看到对面房子里隐约可见的人影,潘均允拿着一口大碗,咚咚咚地下楼了。想象着咚咚咚的脚步声,我不禁乐了。
类似爱情的音乐伴随着手机震动,接起电话,一边悠闲地看着潘均允的背影。
妍一找我明天一起去酒吧。
答应她。
因为我喜欢酒吧清爽冰凉的酒水。几个月消失不见的妍一,看来又结束了一段爱情。她是我的高中开始的好朋友。大家平时都有联系,但由于不在同一区,见面得先预约,不容易。
第二天傍晚,和妍一肩并肩的,绕过一个宽大的大厅,才走到电梯口。按了三楼。
出来。
酒吧没有大门,用木质雕花屏风和一排矮墙隔着。里面的五光十色通过空隙透了出来。而这以外则相对安静。
洗手间在这外侧,通过转弯长长的走廊就是。里面的声音都可以有回音的那种,隔音效果非常好。
正要往里走。拐弯处一个身影差点和我撞个正着。
不用看他的面庞,我就知道是谁。一下子觉得很委屈。不敢抬头去看。
而那人只是温温和和的声音。
“我回来了。”
我牵强地扯一扯嘴唇,打算错开他。继续往里走去。
“叶,我之间有必要要变成这样吗?”
他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我低着头,看到的皆是阴影。很想骂他,却没有力气。青梅竹马的混蛋。混蛋!混蛋!
妍一牵起我的手,和林健寒暄几句,带了我走。
要说不难过,怎么可能……过去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的人,现在突然要硬起心肠地疏远。怎么可能不难过。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呆呆地站在原地。我只知道,我离他越来越远。
来到我们那一桌,组织男一见,马上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一边站起来往透明的酒杯里倒酒。
我们俩一齐拿起酒杯和对面的他碰杯,聊上几句。
我们坐下,妍一很自然地和她旁边的女生say hi ,很快就熟稔地聊了起来,仿佛从来都是认识的一样。妍一也会偶尔把我带入她们的话题。我便清清淡淡地说上一两句。
过了一小会儿,我旁边的位置也来人,坐了一个男人。长得不老,干干净净的,可和学生已经有太远的距离。
他有一搭没一搭得问我些话。知道我不是学生之后,又问我在哪里工作的。都是些无聊之极的对话。偏偏在吵闹的摇滚乐下,我听不清楚他说的话。还一个劲地按着耳鬓,“什么?什么?”
没多久之后,该名男子就不再多说,只是安静的沉默着。
看其他人聊得很自如的神情,我这才醒悟,他是比我还不爱说话的男人一个。很少出入这种场合吧。
心情不好,我便赖在高脚凳上,安静地喝喝酒。话说我很喜欢坐这个凳子。
看那些人玩,那也是一种享受。偶尔瞥到旁边那位非常无聊地坐着。更替他无聊。
“哎,你们两个,过去跳舞吧。”
组织者发话了。
于是我和安静男一道踏着拥挤的人群,往舞池方向挤。
“叶。”
这一熟悉围绕在我人生二十多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连那一个简简单单的字被他叫着,都有不一样的味道。
紧了紧拳头。
林健看着我,在他的目光中,我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移到不远处那一个光彩四射的美女身上,再转了回来。
“要不要上我那边坐坐?”他微笑着。
“不必了。我和朋友要去跳舞。”
“朋友……”林健不屑地看一眼安静男。
安静男也不恼。
“我和你们一起去。”说着他对那美女做手势。女孩很快会意地站了起来。
那女孩我知道,是他们大学里外语系的系花。
实在懒得说什么。我向安静男点点头。我们便一同往前走。
走到舞池里,我和安静男找了一个空点的地方,随意地跟着音乐轻轻地左摇摇,右摆摆。
极不情愿的。那一个人就在我的身侧。当初他说分手时,我实在冷静。只是因为我始终认为我们之间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失去牵连。隐隐约约的不信,隐隐约约的期盼。隐隐约约地认为我们不会就这样结束。然后,心麻木了。努力不去想和那一个人有关的任何事。努力觉得其实一个人也挺好。最后发现一个人真的很习惯。
曾经手牵手在花坛边走的温馨一晃而过。现实中,我看到林健和女孩两双手牵在一起,一男一女面对面跟着音乐轻轻动着。
我和安静男也是面对面,只眼神的交流。实在是没有熟识,不知道聊什么。
“你常来吗?跳得很不错。”在响亮的音乐下,我冲安静男喊。
他略略靠近,在我的耳边说,“今天他们把我拉来的。我是第一次。”
“哦。”我对他笑,“其实就是消遣。打发时间,多认识几个朋友。”
安静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侧了。“是啊。很开心认识你。”
我不是太喜欢接触异性的。但在外面,总要礼貌一些。于是,我也客套一番,在他的耳边和他说话。
这样子说话,也实在是环境太吵,不得已而为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失礼的。
可是我一转身,便看到林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让我一阵不好受。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大声对安静男喊:“我有电话,我们走吧。”
安静男一笑。我们很有默契地一起往旁边撤。
安静男回位置上,我往酒吧的外面走去。一面摸出手机,看是谁。
手机的屏幕在眼前一晃,怎么回事?是潘均允小子。
还没接起电话,就听到后面魔靥一样的声音。
“你和我二十年都一起走过,这样的友谊,难道,放弃吗?”
外面安安静静的。我没回过头。
“你这样出来,你女朋友不生气吗?”在这场战役中,我是输家,是可怜人。这样的语气被我说的一定很低落。我不屑的行径在哪里?
“她会理解。”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