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稀薄地带》黑多

4、第 4 章

　　虽然元宵有一肚子疑问憋得快内出血，可对面坐着盛希，还是忍住没当场变身成八卦馅儿元宵。
　　木奈主动给两人相互介绍。
　　“这位是盛希。”又抬手揽上元宵肩膀，对盛希说：“她是我好朋友，萧元。”
　　盛希扫了眼元宵，笑容礼貌却有明显的距离感，“你好。”
　　低而清冷的音色，听得元宵又是微微一愣。
　　她快要被好奇心折磨死了。

　　“你好你好，叫我元宵就行，朋友们都这么叫。”元宵呵呵一笑，肩膀上那只爪子捏的她好疼，妈的！是谁总控诉别人重色轻友，自己还不是一样。
　　才介绍完，木奈就开始用眼神赶人。
　　——你还不撤？
　　——为啥？老娘饭都没吃呢，你们聊你们的我保证不插话。
　　——乖，去找你瞄上的小鲜肉吃，我请。

　　桌上手机叮咚一声响，元宵瞄眼，鼻子都快气冒烟，这么快转账过来，这是死心塌地要轰开她啊。
　　麻利儿点接收，元宵起身，保持体面离场，“不好意思，我有位朋友过来了，你们先聊。”
　　多上道的好姐妹。
　　木奈望着元宵背影，在心里为她点个大大的赞。
　　一扭头，见盛希似笑非笑的看她。

　　漆黑眼眸，暗藏的淡淡红丝还未消，借着光，宛若一片北极星海。
　　木奈：“你干嘛这么看我？”
　　“在猜你给她转了多少钱。”
　　木奈怔愣，“多少？”
　　然后意识到什么，她忙闭嘴，垂眼捋捋耳边碎发，“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本身就是来找我借点钱，我可没故意赶她走。”
　　盛希眉梢微动，薄唇一开一合：“哦，你转账是想赶她走。”
　　“……”
　　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不打自招的傻事？

　　木奈支吾一会儿，生硬的跳过话题，“对了，你怎么忽然来这间酒吧，是巧合吗？”
　　“不是。”
　　盛希往前倾了倾身，店里音乐声突然调高，他必须得贴近些距离才能分辨木奈每一句发音，玩极限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受过不少伤，右边耳朵更是差点因为一次事故致聋，后来即便恢复，听力也是不如从前。

　　这个距离，盛希不仅能听清话，连木奈细细白白的脸蛋都看得无比清楚，眼形似桃花瓣，微翘，睫毛纤长，笑起来的时候，又似一弯小月牙。
　　视线落到木奈唇瓣，停留数秒。
　　M唇形，俗称求吻唇。
　　别问他怎么知道，有彭飞那小屁孩在身边，正是精力旺盛荷尔蒙无处发泄的年纪，关注点永远都在游戏和姑娘之间打转。
　　只要彭飞放假，就是他和袁坤的苦逼日子到来，整天磨叨的人耳朵都能出糨子。

　　“哥哥姐姐，请问要玫瑰花吗？”桌前忽然来个梳马尾辫的小姑娘，胳膊上挎着竹篮子，里面都是包装好的一朵朵艳红玫瑰，“买一朵吧，很便宜的。”
　　木奈嫌弃得看眼那篮子玫瑰，抬头摸摸小姑娘额头，“你多大啦，这么小就出来工作？”
　　小姑娘怯生生看她一眼，“过完年就十岁了。”
　　“童工？”
　　“不是。”小姑娘面露焦急，声量都不由提高，“是自主创业！是为家里减轻负担，没人雇我！”

　　不得不说，木奈被小姑娘感动到了。
　　多天真无邪的年纪，都懂自主创业这个词汇。
　　虽说她很讨厌红玫瑰，但为卖它的人，花些钱也值得。

　　木奈把手伸进篮子里，挑挑练练一支看起来最鲜嫩的，“多少钱？”
　　“二十。”
　　嗯，确实不贵。
　　木奈“嘶”了声，指指那篮子，“这些我都要了，包括篮子。”
　　刹那，小姑娘眼里流露出来的光芒明亮又刺眼。
　　“真的？姐姐没骗我？”
　　木奈微笑，“算算多少钱，算少了可别找我补。”
　　“欸！”

　　半分钟后，两人一手交钱一手递花篮，小姑娘生怕她反悔一样，还跑去吧台借来计算器，三两下算出结果完成交易，把木奈看得直乐。
　　等接过花，木奈把之前挑出来那朵塞到小姑娘手里，“这支最漂亮的送你，天色不早了，快点回家吧。”
　　“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大好人。”小姑娘对她郑重其事鞠个躬。
　　木奈淡然一笑，也没多说。

　　把篮子放到桌子底下，刚要问盛希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就看小姑娘转个圈又回来了，捏着衣角，一脸惆怅的望着她。

　　木奈微微弯身，轻问：“还有事？”
　　“姐姐，其实我家库房里还有好多花，你，你还要买吗？”
　　木奈预感不好，“……你家？”
　　小姑娘点点头，豪气一指吧台后面坐着的男人，“那是我爸爸，这间酒吧就是我家开的。”
　　“？？？？？”

　　要不是盛希眼疾手快按住，木奈差点把桌子掀翻。
　　哇靠你个不是人的黑店老板。
　　薅羊毛也不带这么薅的，当她傻子冤大头？良心不会痛吗？
　　枉费她木奈爆发稀有的一腔热血善心，都喂了狗了。

　　小姑娘不明所以木奈忽变脸色，惊得后退半步，可还是舍不得走。

　　木奈稳稳心神，压下火气，凑近小姑娘耳朵边低声说：“去跟你爸爸说，让他亲自过来把花卖给我，姐姐就买。”
　　“真的？”
　　木奈点头。
　　“好嘞！”

　　小姑娘听到满意回答，蹦蹦跳跳跑回吧台。
　　片刻，老板站起来冲木奈抱抱拳，笑得尴尬。
　　之后父女俩之间交流什么木奈就不知道了，反正再没敢过来推销库房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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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奈心里那口气还没出去，话都懒得再说。
　　要不是盛希忽地开口，她差点忘了还有其他人存在。

　　“你这桌为什么都是小夜灯？”
　　木奈瞥他一眼，“我怕死。”
　　“……”
　　那语气表情，像个在闹别扭的小孩儿。

　　盛希想她和彭飞该是差不多的年龄，身上都有些刻意强装的老城、冷漠，强硬盔甲里面，或许是一颗再柔软不过的心。
　　想到小飞，盛希心里一阵暖。
　　讲话声线都不觉放柔，温和如水，似木兰湖畔徐徐吹来的晚风。

　　但内容，木奈听了想哭。
　　“在酒吧这么多天，没见过老板女儿么。”
　　“没见过，见过我也记不住。”木奈略烦躁摆摆手，忽而抓到盛希话里问题，猛然扭头瞪他，“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酒吧好几天了？谁派你来的？”

　　瞳孔微缩，盛希面上未动声色。
　　只淡淡解释：“我听朋友说有个富姑娘把酒吧贵宾区包下了，就过来碰碰运气。”
　　“你猜到是我？”
　　盛希唇角轻抬，“毕竟镇子小，肯到这儿撒钱的富姑娘也不多。”
　　这话说得，好像她整天想着怎么造钱败家。

　　不过木奈倒也无所谓，她本来就是秉着花钱，花大钱，花莫康峻的大钱为目的，到处在消费逍遥。

　　木奈哼笑一声，往后靠进沙发椅背，“你倒是挺机灵，说吧，这么急放弃睡眠时间找我什么事？”
　　盛希挑眉。
　　往常都是他对别人摆出一副懒洋洋大佬模样，姑娘自然是乖巧腼腆如鹌鹑，今现世报，地位场景交换，他竟然犯贱的觉得，还挺有意思？

　　百转千回一瞬间，盛希招手叫来服务生。
　　“麻烦给这位姑娘拿杯可乐，加两块冰，一片柠檬。”
　　木奈拧眉，“我不喝可乐。”
　　盛希抬眼，语调轻缓：“可乐中含有咖啡因，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可以令人快速恢复好心情。”
　　“喝咖啡不行吗？”
　　“可以。”
　　“那你还给我点可乐？”
　　“没想起来。”
　　“——”

　　可乐端上桌，盛希建议，“喝几口不会对身材有影响，试试吧。”
　　我信你个头。
　　木奈白他眼，心里碎碎念，可还是放到嘴边浅浅尝了一口。
　　好甜。
　　不过有柠檬的清香作陪，冰作淡化，味道总体还不赖。
　　第二口。
　　第三口。
　　她放下杯子，非常自律了。

　　木奈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九十六，算不上干瘦身材，也是要哪儿有哪儿了，可她没有传说中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过于放松口腹之欲的后果就是体重会飙升到三位数，要想保持，都要靠适当节食和健身。
　　盛希了然，并不勉强，哪怕木奈一口不喝，对他来说都没任何关系。
　　这看似贴心的小举动，纯粹是为刚刚她那份善意。

　　晚上十点，酒吧里相约的男女正式进入白热化阶段。
　　音箱中流淌出的曲调都带着莫名的骚气。
　　其余桌有闪烁的烛光模糊视觉，反而点着小夜灯的木奈这桌，成为众矢之的，无论是路过服务生还是出门的客人，都会有意无意瞄上几眼。

　　经常性，木奈从他们眼中看到惊艳。
　　盛希那张脸，果然过于招摇了。

　　将桌上灯放几盏到地上，木奈把亮度降低，顺便和盛希换个座位，让他面朝里，这样走过路过的人只能看到颗后脑勺，看还怎么引起关注。
　　但解决问题的根本，还是让她恢复清净。

　　“你眼睛挺红的，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不困吗？”
　　“困。”盛希视线从舞池调回木奈身上，懒懒说：“最近失眠，睡不着。”
　　“睡不着可以数羊啊。”
　　“好，回去我试试。”盛希看着她，淡笑，“你呢，失眠时候就靠数羊入睡？”
　　“我不数羊，我数钱。”
　　“……”
　　怎么感觉快聊不下去了。

　　盛希颇无奈的掐掐鼻梁，把那张卡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到桌面，耽误好几个小时，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本来是打算一见面就做的事。
　　“这卡太贵重，不适合放我这里。”
　　木奈微愣，半天，眨眨眼问：“你想反悔？不带我寻找刺激了？”
　　“我既然说了就不会反悔。”盛希把卡推到她跟前，“明天早上时间不变，卡你收好。”
　　“那你——”

　　木奈话没说完，余光瞟到一个影子，左顾右盼的正要望过来，胳膊汗毛顿起。
　　下瞬，木奈一把抓住盛希手，攥进掌心里。
　　目光深情，语调黏腻，“宝贝儿，别拒绝我，这卡除了你谁都不配使，求你收着吧！”
　　盛希：“…………”

　　盛希：人傻戏又多。
木奈：废话少说，就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吧！
盛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