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残月破天晓

9、帝后----齐州命案

　　独孤离说他不知道巳尢在哪里，很显然巳尢是不相信的。他若是不知道，那巳尢也不会被他活捉了。但是说独孤离不认识人，巳尢是很相信的。
　　他们在宫里行走时，时常便会遇见一些朝臣。那些朝臣见了太子便立刻伏地跪下了，他们的太子却还不知道跪他的人是谁。每次遇到这些人，独孤离都看向巳尢，似在问他前面跪地的人是哪个。但巳尢一般都不说话，因为他也一个都不认识。
　　直到有一日遇见跪地的朝臣说了句“臣阜沅叩见殿下。”后，太子才反应过来飞身过去扶起了跪地的阜沅。巳尢就更相信独孤离不认识人了。阜沅是太医院的医师，已过八旬了。因为医术了得而被留下来执掌太医院。
　　阜沅之后每回见了太子总对他说，“殿下可多吃些粗粮和蔬菜，少食肉。”然后太子认识的人便慢慢增多了。但是阜沅死后，没人叫太子吃粗粮了，太子认识的人就又变少了。
　　巳尢会这样时常回想一些关于独孤离的事情，渐渐地便很少想起自己杀人的过往了。
　　所有独孤离的命令，巳尢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不管对错。独孤离让他帮着潘邺，他就立刻在京城里找到了潘邺的身影。
　　看到潘邺监视白府的情况，巳尢也隐身于附近。
　　潘邺还是有一些功夫，将军府里几位老将都出门了，白重焱也不在，潘邺躲在屋顶几乎没人发现。可就在白凫和白重焱他们一行人一起回来时，潘邺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就感觉有一股力量绊着他，怎么挣也挣不开。然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从房顶摔了下去，摔在了打道回府的白凫一行人面前。
　　白重焱一看是从房顶上掉下来的，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没等潘邺解释出口就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一拳打进了府里。府里面一群兵士一看此情景，上来围着他又是一顿猛揍。若不是白凫喊停手的话，潘邺今日就要被白重焱这群人打死在这里了。
　　隐身于暗处的巳尢更加警觉了。潘邺的功夫虽不算上等，但顶多是被白凫这些老将发现，怎么也不至于自己落下去讨打呀！看来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样青天白日的，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就只有和自己一样身份的暗人杀手了。
　　白重华自从回到将军府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别人想来找她她也不拒绝。白凫和白重焱就一直想问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她死活都是一个字也不提。看着她那淡漠的表情，他们也不敢再问了。
　　起先他们还会有所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重华呢！毕竟多年未见，谁都不知道重华变成什么模样了。只要是知道一些他们家的事情，都很有可能乔装成重华来骗他们。
　　后来干脆不想了，他们都希望重华活着，都希望她能回来，现在回来了，就算不是真的重华，他们至少也能得到一丝安慰吧！
　　这段时间赵小和小六子却和白重华混熟了，有事没事就去找她。虽然每次都是没什么话可以说，就这样很尴尬的坐着，毕竟之前都不认识。但是坐着坐着竟然不觉得尴尬了，然后就能像一般朋友那样交谈了。
　　不过交谈起来白重华都是不怎么开口的，总是赵小在说话。白重华才知道原来赵小是赵师傅从塞外带回京的，但具体什么身份他自己却没说。
　　赵小知道的东西很多，从西北大漠再到京城巷道，他总能说出很多东西来。但他说的也不全是对的，小六子就时常在旁边反驳他。
　　阿娇跑进门向白重华报告府里出现贼人之事时，赵小正在向白重华讲述京城里的一些趣事。“小姐呀，我们府里出现一个贼呢！好吓人呀！”阿娇气喘吁吁的说。
　　“贼？他怕是不想活了吧！”赵小惊奇的问道。“在这里被抓住，那真是……咦，他还活着吗？”小六子也很好奇，什么贼这么大胆。只有白重华依旧淡定，倒了一杯水递给阿娇。
　　阿娇喝了水之后终于歇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亲眼看见二公子打的。那贼直接跑进咱们家里来啦，真是太不像话啦！”
　　阿娇是白重华以前的侍女，年纪和她一般大。后来白重华出事了，再加之她的爹娘白纪年夫妇也死了，府里便用不上那么多人伺候了。白凫又怕睹物思人，除了几个近卫和两个无处可去的阿婆之外，他把其他所有人都遣走了。
　　只有白重焱升任兵部之后，家里才多了几个侍卫。陈玉过门之后又带了一个婢女过来，这里总算是有点人情味了。白重华回来后，他们怕她一个人会闷，就去找了阿娇。阿娇也是二话没说就过来了。
　　“是个什么样的贼呀？”小六子问。
　　“哎呀别提了，你说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你别看他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是这样不知廉耻之人呐！那贼穿的还不差，长得怎样我倒是没看清。不过一看就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呀，穿得那么好，自己长的人高马大的不知道自己找活干，还要偷东西，真是不要脸……”
　　阿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吐露自己的一腔怨愤鄙夷，根本没有丝毫形容到那贼人有什么特征。
　　赵小白了她一眼，不想再听她说下去，直接对着白重华道：“我们直接去看吧！听她说简直就和没听一个样。”
　　“不行，将军最不喜欢我们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去看热闹啦。不行，将军肯定会不高兴的。”小六子最为胆小。
　　阿娇是从小跟着白重华到处闯祸的，她虽然也很胆小，但是和白重华在一块儿，她便不怕了。她也跟着怂恿道：“小姐，走，我们现在就去看吧，我们别天天闷在屋子里啦！正好我们去就可以看到那个贼人肿成一头猪了呢！”
　　白重华对闯进来的贼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她知道只要爷爷和哥哥们在，没有什么贼人能够靠近她分毫。但一听说贼人穿得还不错，她就突然想到了潘邺这个人。
　　白重华一笑，说：“好吧。”
　　刚一出门就遇上了二嫂陈玉来找白重华，说是白重焱抓了一个贼，问她要不要偷偷去看看。最近陈玉总是找各种理由要带白重华出门走走，但总是被拒绝，这次她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陈玉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来到前厅老远就看到了白重焱双手环抱在胸靠在一根柱子上，脸色很是不好。远远看到白重华他们走过来才露出一点微笑。
　　白重华看到爷爷坐在上面，赵师傅站在旁边。二人脸色平淡，也不说话。下面随处站着一些侍卫，看那架势应该是刚刚动了手的人。堂下跪着一身穿黑色锦袍的人，此人应该就是被抓的贼了。白重华在他后面，所以看不清面孔。
　　不多时便有个士兵跑过来。原来都是在等他，白重华想。
　　“将军，没有找到。”士兵站定说。
　　“我就说吧，这人一定是派来的奸细！”白重焱大吼。
　　贼人也慌了，用听着别扭的声音辩解道：“不，我不是奸细。我真的是齐州差役。我真的有令牌的。”其实刚刚落地撞上白重焱时，潘邺便奉上令牌想表明身份，可是在那样混乱的情形之下，谁还听得到他说话。白重焱扯过令牌看也不看便往后扔了，直到潘邺辩解说他有拿出令牌时，白重焱才想起自己好像是真的扔过什么东西。
　　为了辨别身份，白凫只能派人去搜寻。结果就是什么也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