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残月破天晓

8、帝后----齐州命案

　　独孤离回到京城，才发觉齐州这桩命案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皇帝召见他时，第一句话问的不是他的巡视结果，而是齐州命案如何？
　　“禀父皇，嫌犯还在追查中，不日便会有结果。”独孤离回道。
　　“陛下，听闻此案凶犯杀人手法凶残，至今也未得归案，闹得京城里人心惶惶，很是不安。不知此案是否交由刑部接管？”一旁的文丞相躬身道。另一人张沐之则是附议。
　　此时并非早朝，算是一个小型议会。除了独孤离以外，还有朝中丞相文湦和御史台张沐之。以前还会有代表武将的白凫参加，但不知何故，近来他总是称病。
　　独孤离转头看向文湦，心里想消息传进京城的速度简直比他回京的步伐还要快呀！
　　这些年一直处于太平盛世，但是偶尔也会发生一些命案，但这也完全不至于闹到人心惶惶的地步。更何况齐州与京城相距甚远。而所说的手法凶残，独孤离倒没有觉得。一剑封喉的杀人手法可以说是狠绝，但不凶残。
　　一剑下去人便死了，根本感受不到痛苦。只有那些在人死之前还百般折磨让人求死不能的手法才叫残忍呢！齐州还未把案子卷宗递上来，朝廷群臣对于凶案的了解怕也只是道听途说。从一剑封喉慢慢传着就变成了凶手砍了多少刀，死者生前受了如何如何折磨。
　　大家也都并非知道命案有多惨绝，而是因为太子亲自过问，所以定是什么惨绝人寰的大案了。而太子却只是被这一剑封喉的手法所吸引而已。
　　端坐在上的皇帝看向独孤离，询问他的意见。
　　独孤离想，若是所有案子都交由刑部处理，那刑部人员也就不用活了。而此案杀人者很明显是高手，就算知道是谁，也未必能抓住。“父皇，此案已有些眉目，用不着再转交刑部了。”
　　“京城之中人人自危，此事可大可小。虽不及刑部亲自立案，但还须得齐州府台递交卷宗上来，由刑部协助办理。”皇帝既以这么说，那独孤离也不便再说什么。文湦则称他会去亲自督办，皇帝点点头，又问了一些独孤离巡视的情况，然后把所有事务交由丞相和太子分别管理，就让众人退下了。
　　文湦和张沐之都让独孤离走在前面，位分如此，独孤离也不谦让。
　　只听张沐之说道：“也不知这老将军近日如何了，已经有段日子未见上朝了。”
　　独孤离还以为白凫只是今日没来议会，没想到早朝都没去。“将军可是病了？”独孤离转身问道。
　　文湦和张沐之互看一眼，各自会意。前段日子就传言说将军又多了个孙女，但谁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只是齐州命案传进京中，人们才淡忘了京城里好不容易出现的茶资。
　　“将军的身体许是大不如从前了吧！”文湦道。
　　既然此二人不说，独孤离也不再问了。对他们行了个礼节便带着巳尢走了。
　　回到自己寝宫，自然有人将他不在京城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报给他。
　　独孤离的手下刚刚说到齐州命案之时，两位王爷就来了。
　　“两位哥哥，你们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派人通传一声，莫离自然就过去了呀！”独孤离立刻站起身来将他们引入内室。
　　“你在外奔波劳累，如何能让你过去。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呀！”独孤靖侧身让宫人将躺椅上的独孤容抬进去后，自己才又进来。
　　内室安放着一个贵妃榻，一盏摇椅，还有一个小床榻。床榻上放着矮茶几，贵妃榻和摇椅旁都各自有一张茶桌。独孤靖径直来到他的专属贵妃榻上躺着，独孤离则等到宫人将独孤容在摇椅上安置好之后才坐回自己的床榻。自有宫人进来为他们砌好茶，送来水果点心。
　　每次独孤离外出回来，二位哥哥总要过来听他讲路上遇到的事情，他们也会讨论京中发生的事情。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就只有巳尢在一旁服侍着。
　　他们对于将军的孙女都不感兴趣，倒是很想看看齐州一剑封喉的凶犯。
　　“那样的手法，怕不是一般人能够使出来的吧！”独孤容的身体随着摇椅的晃动而摇动着，眼睛又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双腿，心里却是一片悲凉。
　　“江湖中高手云集，但江湖中人怕不屑于干这种杀了人就跑的事情。只怕还是……”独孤靖一看独孤容的反应，也不再说下去了。
　　独孤离也不说话，似在想什么事情，内室便一片寂静。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事，真是无语话悲凉。
　　“阿尢，你觉得是何人所为？”独孤靖终于打破一室寂静。
　　又问我！又是何人所为！巳尢简直不想说话，冷冷道：“与我同类。”
　　独孤离回过神来听到此答案，笑了起来。独孤靖和独孤容闻声也跟着笑了。
　　“对嘛！何必去想那么许多，咱们要时常笑才是呀！整天苦着一张脸，多难受呀！我们这样苦着脸，凶手便能投网了嘛？我看他会更开心才对呢！哈哈哈哈！”独孤靖这样打趣着，自己心里却更是苦涩。
　　“对对对！”独孤离表示赞同。
　　“幸好还有阿尢在呀！不然可把我们闷死了。”独孤容也笑。
　　对呀，你们三人无话可说时便会来打趣我！巳尢耷拉着脑袋谁都不理。
　　送走了独孤靖、独孤容二位王爷，内室里就显得更静了。独孤离无话，巳尢就更无话了。
　　“若是潘邺来京城，你多暗里帮着他。此人行事太过莽撞了。能一剑封喉的人，不是武林高手就是暗人。若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也许会有点线索。”独孤离突然开口。他的眼角不再带笑，声音里更是透着一丝劳累。
　　二位哥哥越是这样在他面前强颜欢笑，他便越是伤痛自责。
　　“是。”巳尢回答，不带一丝感情。
　　看着巳尢走出去的背影，独孤离觉得甚是欣慰。他伸手拧了拧眉心，缓缓闭上了眼睛。二位哥哥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的，但幸好巳尢还一直在他身边。
　　当初巳尢被捉住关进大牢时，所有人都认为他罪该万死，就地处决了最好。只有独孤离一直坚持并赦免了他的罪。
　　巳尢本是一个杀手，一生杀人无数，也从未失手。有一天他拿到买命钱财，买的就是太子独孤离的命。太子这人着实狡猾，可谓是狡兔三窟，他跟了三个月才摸清了太子的行踪。
　　巳尢准备动手割破独孤离的喉咙时，却被独孤离活捉了。原来独孤离不但擅长逃跑，还精于阵法。巳尢差一毫里便能封侯，独孤离却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来钻，让他无处可逃。巳尢寡不敌众，终于沦为了死囚。
　　独孤离赦免巳尢之后，巳尢便成了独孤离的贴身侍卫。但是人人都知此人是个冷血杀手，见了他都会远远躲开，甚至比见到太子还要害怕。
　　独孤离常说，“阿尢呀，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那么凶狠呀！搞得现在所有人见到了我就跑。”
　　巳尢便飞身离开，只在暗中跟着独孤离。
　　后来独孤离又说，“阿尢呀，你能不能不要跑那么远呀？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巳尢没有办法，又只能近身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