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光子星

7、噩梦席卷

　　白凤回到兰苑后，平躺在床上，身体不住地翻来覆去，床上的细纱帘跟着身体的晃动微微颤动着，再靠近些，就能发现苗头不对，白凤轻咬唇边，脸色有些许发白，细细密密的香汗在额间若隐若现。“该死！这药里有一味药以前遇见过，好死不死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点什么！”白凤忍着身体的不适，却不忘在心里把司马若轩骂了个遍，虽然以这种方式让她想起他的一些片段，但是白凤明白这段记忆即使是在她没失忆前，也一定是她极其不愿记起的。
　　“不要，不要过来！二哥，墨哥哥，救我!”
　　白凤被一个满脸长满胡茬的壮汉强行拖拽进一条鲜有人经过的死胡同里，一双带着老茧的粗鲁的手开始疯狂地在她身上肆虐，一点点将她的衣裙撕裂，白凤拼命挣扎着，体内的血液不断沸腾，大脑开始空白，只凭借着意识做着无谓的斗争，最后彻底失去了仅存的一点意识。
　　白凤骤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呼着惊魂未定的气，脸色异常煞白，“这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滚烫的泪滴顺着她的双颊不住地往下落，绝望、无助与凄惨糅杂在这个孤傲一世的天地之主心间“我要杀了他!”逐渐显露的金瞳是如此的刺眼，渲染上层层血丝，可怕的不似人的眼睛，更像是古老的野怪最初警惕猎杀的本能显露，“红耀”在她的召唤下化作一道光闪现而出，白凤一把将它握紧，起身就往冥界飞去。
　　“裘伊萧，刚才那道光是怎么一回事？”夏溪坐于门槛上望着天边突然划过一道光，还以为混沌领域大白天划过流星呢，毕竟这混沌领域的新奇事多的已经超出了夏溪的认知范围，也见怪不怪了，淡淡地随口一问。
　　裘伊萧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一看就知道那道光就是白凤所为：“哎呀，大事不妙啊！赶紧叫人把我们放出去啊！”
　　“发生了什么吗？”夏溪听着裘伊萧的语气和看着他在对门的房内慌张的神情，一时间也紧张起来，可只能干着急。
　　“那道光是圣主的‘红耀’发出来的，‘红耀’是她千万年前的佩剑，圣主在千万年前都不会轻易召唤它，一旦‘红耀’出现，那说明圣主是要去杀人了呀！”裘伊萧真的气到跺脚，怪自己没用，这小小的屏障竟能把他困得这么久，他还不思进取的在这唉声叹气，毫无用处。
　　被气的正在练剑的温润华和坐在一旁欣赏他练剑的司马若轩也是互道：不好。
　　温润华立马收了剑，追着那道光的方向飞了出去，司马若轩急忙赶到夏溪他们的住所确保他们安然无事才放下了心。
　　“喂，快放我们出去！”夏溪一眼就看见了司马若轩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连平日里的风度都不讲究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心爱的姑娘辞世了呢。
　　司马若轩也是远远就瞧见了夏溪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当下便松
　　了口气，连步子都放慢和轻缓了不少，没一会又换上平日里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不紧不慢的朝着夏溪走去，能看清夏溪的脸时，眯着眼睛道：“放你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司马若轩突然就直勾勾地盯着夏溪看，嘴角还特意夸大的露出了他认为极其邪恶的笑容，但其实在别人眼中那个笑容可谓是：公子这淡漠一笑，小女子从此眼中再无他人。恰到好处，丝丝动人。
　　“什么事，你快说呀，我都答应，一个大男人说话还大喘气！”要不是担心白凤出什么事，夏溪可能就被司马若轩给勾了魂了，可事实上夏溪简直要被他气得半死，人家可急可急的当儿上，司马若轩竟然还笑的那么开心，自然而然被夏溪转换成嘲笑，简直连肺都被气炸。一个正儿八经的大男人有条件有什么话直说不行吗！
　　司马若轩走进夏溪房内时终于感受到了夏溪的怒气，悻悻地寒暄了几下，随后二话不说的从胸口的衣服袋里温柔地拉扯出一条红绸带，细心地在夏溪左手上绑好，不一会红绸带消失无影，夏溪的背上则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轩字。除非被人看去，夏溪自己恐怕是很难发现的，带着一头雾水的不知道司马若轩搞什么鬼。只能说司马若轩这高明之举，不仅宣示了主权，又能知道夏溪是否与他人过于亲近，至于为什么，明白的人都心照不宣。
　　司马若轩一解开结界，夏溪跟裘伊萧就二话不说的离开了。
　　“连个道别都嫌麻烦吗？”司马若轩看着夏溪的背影，面容染上了淡淡的一层霜。
　　温润华来到混沌领域的边界时，白凤已经干完事回到了混沌领域，素净的脸上没有一点污渍，淡淡的表情像极了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唯有“红艳”一滴一滴滴着不属于白凤的鲜血，可仔细嗅，很容易嗅出白凤全身都是血腥围绕的气味，只有白凤知晓那身黑衣到底浸满了多少人的血液。
　　温润华见状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伴在她身旁防止她下一步过激的举动，不是阿英的她，是他无法触及的存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入了青川。见夏溪他们赶了过来，他也就赶回了兰苑，先命人为白凤准备热水洗澡，再准备干净的衣裳替她换上，白凤不喜艳丽，阿英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的，这几月温润华特意让人连夜赶制的各色各款素色纱衣已经差不多都完工了。
　　到了居所，众人纷纷退出了兰苑。夏溪和裘伊萧不再被限制在房内，可青川地界也不是多大的一个地方，他们仍旧没地方可走动，纷纷回了房。白凤褪去一身血衣，白净的身上沾满了陌生人的血液，她将身子泡入水中，透明的水被染成了血色，不敢紧闭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一阵阵恶心再次涌来，白凤感觉到了胃里的不适，将旁边架子上的里衣一披，就往司马若轩的居所跑去。
　　“开门！”司马若轩正兴起在研读上古医书，被门外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扰的有点不耐烦，喊道：“谁啊！打扰人清净，真的是。” 不情愿的开了门，白凤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跌入了他的怀中，湿露的秀发，半露的香肩加上若隐若现的丰腴，白净的双腿就直接明晃晃的□□，单薄的里衣若隐若现的窥伺了一切美好。司马若轩见着这样的白凤着实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将她推开，但是理智及时制止了这一想法。他看四周无人，赶忙将她拖进了自己的屋子里，等将她扶稳安置在床上，将被子一盖，这才放下心来检查她的状况。“真是的，幸好我对您没想法，您这要上碰上夏溪还得了。”司马若轩恼怒道，比起看起医书被叨扰，被夏溪看到才令他动怒，毫不怜惜的对着白凤做着一个医者看病的正常操作，“让我看看怎么回事吧。”
　　两眼木讷，脸色发白，身体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看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和刺激，怪哉怪哉！
　　司马若轩想着：这女人也会有怕的东西，奇了怪了。
　　出于医者仁心的作祟，还是觉得守在她旁边比较稳妥。于是司马若轩就这样一直发着呆，连温润华发现白凤不见，让人到处寻的时候，他都无聊的呆在房间里，不知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谁叫他喜欢清净住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一般人没事还真是想不起他来。
　　等到天暗下来，司马若轩才开始动身，心想着再去夏溪那好好表现一番，说着便起身，谁知白凤竟然在这时候醒了，也不是完全醒，至少在司马若轩眼里白凤只是在梦魇里把他当成了别人，因为白凤死死的拽着被子，嘴里喊着“不要过来，救命！”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但是司马若轩莫名的就觉得夏溪看不出来。虽然白凤眼睛是睁着，但却无神，这样子的白凤还是头一次见，让司马若轩都泛起了一丝心疼，也难怪夏溪跟温润华会爱上这个女人，可惜司马若轩已经认定了人，不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的。
　　可眼下这该怎么办呢？
　　司马若轩为了不让别人误会，果断地跑了出去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愧是一个日后被“妻管严”的小伙子。
　　“润华，你们急急忙忙都在干嘛呢？”浑然不知的司马若轩看着大家的阵仗，以为有外敌入侵，还准备把白凤的事情先搁一搁。“若轩，我现在没空跟你闲聊，圣主不见了，我们已经找了一下午了，你有没有见过她，我怕她又出去杀人。”温润华着急的连脚都不敢停下半步，一边跟司马若轩说着话，一边顺势用手把他推开。这下司马若轩有点害怕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白凤在她房间的真相，但转而想了想跟润华说总比跟夏溪说好，于是追了上去，“润华，白凤在我那呢，唉，你别告诉夏溪啊！”温润华一听司马若轩的话还是没理他，又一把推开他往他住处跑去。司马若轩表示很无辜：“润华，你别跑那么急啊！你倒是等我说完啊！”怕白凤干出刚才那档子事，司马若轩赶紧追了上去，可没等司马若轩追上去，温润华已经进入幽居一脚踹开了司马若轩的房门，一进门就看见白凤衣衫不整又满脸惊恐的样子，连忙将头别开。“啊，你不许过来，不许过来！救命！墨哥哥救我，墨哥哥救我！”温润华就愣愣的定在原地，心里一阵刺痛，即使知道她不是全部的阿英，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烈焰烧灼一般的疼痛。
　　没过多久，夏溪也闻声赶来，大家都聚集在门外，只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白凤随时可能杀掉他们所有人。“这是怎么回事！”温润华一拳打在木柱子上，无处发泄的愤怒把脸胀得通红。
　　“我知道，可我不能说，这是十万多年前发生的事，但凡有人告诉白凤真相，或者向他人提起就会爆体而亡，所以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夏溪沮丧地低着头，他多想告诉白凤，其实当年她被二殿下救下了，她的清白还在，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更没想到那件事居然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这种鬼话也有人信啊，笑话！”司马若轩才不信这个邪，很是不屑。
　　“当时人们也不信，总有人会拿这件事说事，结果就是知道当年事的人越来越少，至今也就只剩下皇族中人知晓了，至于普通人几乎没有了。”夏溪解释道。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裘伊萧最为冷静，顺势又摸了把胡子。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如果我那么做了，白凤的记忆将会重新封锁，那样她十万年来的努力都将白费。”司马若轩若有若无的说着，“而我也将慢慢失去记忆，把你忘记。”他说的很轻，可却被夏溪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