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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夜遇花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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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这样好的夜晚即便不杀人,也要赶紧干点事,别浪费了。
一条身影落在夏柳风屋外,白衣胜雪,依旧挂着貌似绝尘的微笑,正是白日里夏柳风在酒楼碰见的男子。
干坏事的见过不少,还没见过这么高调的。
那人从袖中捏出一段才手指粗细小竹筒子,只用两只指头夹着,余下三指曼曼翘开,只见他不慌不忙将手这里的家伙伸到窗边,一戳----原来是江湖上近乎人手一支的迷烟。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屋外人含下一颗药丸,轻轻推门而入,像是生怕惊扰了熟睡的人。他并不急,反而回身点着一支蜡烛,轻唤几声:“姑娘,姑娘。”无回音。
贼分很多种,有俗有雅;有图财的,有劫色的;有性子急的,也有温吞的。看此贼容貌着装,就是瞎子也瞧得出不是个俗人;听他言语,就是聋子也晓得这人性子不急;闻见这屋里的暧昧,怕是连三岁小孩子都明白,必然是干那让人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事呗!说白了,此人应当是采花贼。
白衣贼在屋里转过一圈后,目光落到了夏柳风身上。所谓灯下看美人,本就出水清荷般的人,再添上一层温润的柔光,把那执灯的人也看得呆了片刻,他心中一喜:“采花?这事的确放不得,现今都有些生疏了...”边想边将手里的烛火凑近夏柳风些,白衣贼这样一想,抿唇一笑,心道:“其他地方没有,说不定在她身上。再说了,贼不走空,找不着东西,偷个人也不错...”
下一刻,他已放下手里的烛台,斜坐到床边,伸手就揭开了夏柳风身上的被子----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原来夏柳风睡相不太好,盖上被子的时候,她的脸是侧着的,可揭开被子才发现,她是趴着睡的,两臂分别撑在身子两边,两膝微曲,只导致了一个结果,就是屁 股有点撅。
“可爱!”白衣贼低赞一声,抬手轻拍了一下撅在半空的小屁 股,他恋恋的还没将手收回来,就听窗外一声清啸----是剑出鞘,一条黑影破窗而入,“淫贼,拿命来!”朗朗一声大喝,震得烛火一颤。此人话音刚落,不讲规矩,也不自报家门,直接就一剑刺上来,直取贼心。
白衣贼一惊,反应过来,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把扇子,却并不硬接,一足为心,旋身避过剑锋,另一脚蹬地而起,腾身一跃,竟绕到了黑衣人背后。这黑衣人也不马虎,见一刺不中,立马拧腕逆转剑锋,利落向后横扫。可那贼身形极快,只这转腕回扫的空当,他已闪到窗边,却并不逃,反而突然折腰避剑,仅凭一把折扇直直攻向黑衣人下盘。黑衣人原料他不过是一介小贼,被人撞破,必然力求脱身,是而并未用尽全力,不曾想这贼竟然如此大胆,毫无顾忌与他纠缠上来。
黑衣人不敢轻怠,稳下心惊,急忙挥剑一挡,脚下发力,不退反攻,手中长剑借势回挑,斜刺过去。这一剑来势迅猛,白衣贼一见此招,心下一惊:“太虚玄清剑法!”不及他多想,黑衣人已贴过来,三尺锋刃本是刚直不折,但那剑却刺挑回扫绕缠上身,错神间还以为是极韧的软链,不管这白衣贼如何避闪,清亮剑尖竟黏在他咽喉软穴三寸之地,摆脱不开了!
看眼前青芒冷辉,白衣贼不禁大惊,看来今日却遇见了个不好相与的人物,他心神一怯,哪里还想反击,只望早早脱身而去,故而招式也无前番猛狠。
此时,对面的黑衣人也吃惊不小:“玄清剑法竟还能从容接招!”于是心中更警,手上不敢半点放松,加紧攻势逼身上前。两人缠斗不开,白衣贼见对面攻势愈紧,心中叫苦,只能提起全部心神应对接招,猛一个空当,他突然发力,一击即闪,手中折扇在回身前被他一抖,展开了半幅,凹下的扇折里似有什么细屑滑下,烛火一耀,竟还闪出金亮。他这番动作做得极快,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却听身后一声大叫:“小心他用毒!”
床 上的夏柳风不知何时已醒,正立在床头大喊。
白衣贼是下了迷药的,此时听她这一声喊得中气十足,心中一怔:“没中迷香?!”只这一怔的功夫,黑衣人已跳开身,那扇毒药金晃晃撒开,一些落到烛火上,噼噼啪啪轻声炸响。
用毒不成,白衣贼不禁一怒,暗忖:“一个人已经应对不开,再来一个...”
这边黑衣人反应极快,起脚一跃就上。却听床上一声娇喝:“你闪开,我来!”立在床头的夏柳风已卷起一床薄被,旋身展开,顺势脱手,黑闷闷的方块被子兜头就盖了下来,正正蒙住了攻到半路的黑衣人头上,“哎呦!”被子下的人闷叫一声。
白衣贼见状一愣,即刻搞清楚了状况,忍住好笑,起脚点地,飞身越过窗口,潇洒而去。
黑衣人好不容易从裹着的被子里露出头来,贼已走了好远,要追肯定是追不上了。他又想到夏柳风,转身回看,就觉得身后一道凌厉风声,他才要闪开,可不知怎么的,脚下一软,力道不对,反而把身子直直对了上去,当胸就挨了一脚,重重跌在地上。
“又是你!”夏柳风看清来人,怒喝一声。原来这黑衣人便是凌云。
凌云听她这句话,细细一回想,才认出眼前的是白日里着男装的夏柳风。遇见熟人自然亲切,可立马他就意识到有何不对,问道:“你踹我干什么?”
“看你不顺眼!”夏柳风立眉大怒,“一遇见你准坏我好事!”
“坏你好事?”凌云一跃而起,瞪大眼睛说道:“不是坏他好事吗?怎么,你...”
“我怎么?”
“你希望,那个,他...你...”凌云有些语无伦次。
夏柳风狠狠瞪着他,咬牙说道:“浪费我这么些迷药!”凌云灵光一闪,这才想到,他们这边这么大的响动,老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急问道:“楼里的人都是你下的药?”
“就凭他也想放倒我?”夏柳风并不回答,反而颇得意地说道:“说起用毒用药,姑奶奶我可是老祖宗!”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的徒弟...”口风又一转“...的弟弟...”又皱眉叹道“...的徒弟...”语气里颇有些泄气,忽而她眼珠子一转,亮声喊道:“是高徒!”
幸而他二师兄远在千里之外,不然听到她这话,准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夏柳风瞧凌云在一旁听得楞楞的,得意地继续说道:“他那点媚香迷药,哼,还不见的是谁迷倒谁呢!”说到这里她顿时又捡起方才的思路,跳脚怒道:“都是你坏我好事,就差一点...”
“媚香...”凌云听到这个字眼,脸上不知怎么骤然一热,立即变得火烫烫的,他舔了舔稍有些干的嘴唇,眼睛看着不知是气的还是叫喊得太用力而小脸红呼呼的夏柳风,只觉得一团热火火的气息下了小腹,额头上一滴火烫的汗珠滚下来,他也不好去擦,深怕一动就忍不住体内的热气爆开,那粒汗一直落到眼睛边,挂在睫毛上,颤巍巍弄得他有些痒痒,这一痒还痒到了心里,他忙一眨眼,汗珠就铺开到眼角,模糊了一点视线,恍惚间,这点模糊越来越大,他眼前越来越模糊,突然,“砰”一声,凌云已直直倒下。
真是不见得谁迷倒谁呢,屋里只有窗子破了,可以透透风,先前的药力并没散,凌云站的时间一长,既中了迷药又中了媚香。
夏柳风最讨厌人家听她说话不认真,或是只听半截,即便凌云不是故意的,也惹毛了她。她咬牙切齿,朝着地上的凌云猛一阵狠踹,也不管他死活,捏着拳头在屋里边骂边绕着桌子转圈,怒吼吼嚷了半天,最后停在桌边,看着趴在地上的凌云,一跺脚,大吼一声,“都怪你!”震得旁边的烛火又是一跳。
她愤愤捞起被子,飞扑上 床,蒙上暖被,继续去睡觉了!
地上的凌云脸贴着地面,晕晕迷迷地着了,哼哼唧唧地呻吟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