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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总算上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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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徒名叫夏柳风。
她师父这一送,送的稍微有点远。夏柳风顺着流水不仅出了谷,入了江,千里一泻还直接到了洛阳。
但不管怎么样,总算上了岸,踩着实地。
东都洛阳繁华地,她买了身男装换上,又买了把剑,收拾收拾就上街了。衣店老板听说她是走水路来的,惊喜道:“过几天我也要走水路出远门,头一回。船上东西齐全不,要带些什么?我也好掂量掂量。”
夏柳风愣道:“我什么都没带。”
“那你渴了喝什么?”
“喝水啊!”
“饿了呢?”老板意识到问了个傻问题,又道。
夏柳风一顿:“喝水。”
“那困了、累了呢?”
夏柳风回想了一下:“喝水...”
老板无语。
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当务之急是找个酒楼好好吃一顿。
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上岸没多久她就艳遇了,确切的说是见到了出谷后的第一个俊朗少年。
“在下衡阳凌云。”人群中间站着的一个少年自报名号。
“壮志凌云,恩,好名字!”夏柳风暗暗记下。
原来洛阳太守包下了后面的酒楼,候在楼上----文对对,武射子,只要能通过测试,就能上去同饮。
夏柳风注意到酒楼门口,当中摆了三杯酒,左手边有笔墨,右边用一根红细绳子悬着一枚方孔铜钱。旁边放着一盘小黑石子,滑溜溜的,也不知是什么石头,正正好好只比铜钱上的方孔小一点。将石子穿过钱孔才可饮酒上楼。
只见少年两步走上前去,夹起一颗黑子,不慌不忙后退到界限外,又笑看了一圈。看到夏柳风时,似乎顿了顿,又见她带着剑,冲她略略颔首。
待他站定,看也不看那边铜钱,极自信,抬手一弹,就听“叮”一声脆响。
“进了!”众人一齐大呼,啧啧称赞。黑石子正好从方孔中穿过去,打在对面墙上,悬着的铜钱竟然纹丝不动。这时从楼里出来两个粉衣侍女,均是朱唇素手,凌云仰头喝下三杯美酒,在一片羡艳声中,随她二人上楼。他一脚跨进门槛,忽然拧身,朝夏柳风笑笑,意在相请,又一抱拳,这才回身进去。
他这一番动作,自然引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夏柳风身上。而这厢夏柳风仍暗自回味着凌云方才那挥袖弹指,明朗一笑的样子,着实风流光彩。
“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太难。”她暗暗掂量,“而且还免费…”于是端起架子也走上去,说道:“在下夏柳风。”
她回忆着凌云的动作,也想风光一把,捏起石子,扬眉一笑,正巧一阵风吹过,衣袂齐飞。夏柳风姿态风流回扫一周,极其潇洒地侧过头,看也不看那钱孔,从容间,挥袖弹指,志在必得。黑子出手,她依旧不转头去看,保持着偏头微笑的姿势,“真有大侠风姿!”她心里暗自陶醉。
“哎哟,我的妈呀!”就听人群中一人大呼,“女侠,你好歹看准了再扔啊!”嚷完抱头。
“谁让你站那么近的!”旁边有人劝道。
“我哪站得近了,都离了一丈远了哇!”那人梗着脖子急嚷道,脑门上一个红通通的印子,正在眉心。
“哟,这力道还不小…”
周围人一听这话,都不动声色,齐刷刷地往后退,让出了一丈地。再回眼去瞧,场中哪里还有人!
原来夏柳风听见那声“哎哟”就知不好,早一咧嘴,龇着一排白闪闪的小牙,趁人都没注意,跐溜就钻了出去。掩面溜得老远才直起腰,回头去看,场内又有人进去了。
这就是她的第一次邂逅。“为什么总是美丽的开始,而后遗憾的擦肩而过呢?”夏柳风有点感怀,又突然有些恼怒,“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哎,真是!”
没了人请客,这饭还得吃。一想到吃的,夏柳风立马就把其他什么什么的抛到了脑后,兴冲冲就杀进了一家酒楼。
“姑娘,可否拼个桌?”
夏柳风嘴里正叼着鱼尾巴,猛甩头,牙没咬紧----吧唧,只咬了一小口的鱼尾掉在了地上,她有些恼火,抬头一看,方才的恼火立马变成了热情小火。说话的是一位翩翩公子,白衣青丝,手中一把水墨折扇,一双凤眼正看向自己。“上天还真是待我不薄。”夏柳风眼中放光,暗自窃喜,但觉天高云淡,风清气爽。
“姑娘,可否容在下同坐。”
夏柳风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朝那公子甜甜一笑,说道:“不行!”“色字头上一把刀,那么多人单桌,偏挑我?”她暗想,夏柳风虽然有些不着调,可并不糊涂。
那位公子把握十足,都挪凳要坐了,听她说句不行,一时僵在那里,温润的笑意干巴在脸上,只片刻又恢复过来,混不在意地笑道:“在下也是江湖中人,看姑娘衣着打扮…”
“嘿,嘿!”不等他说完,夏柳风冲他重重地干笑两声,意思却再明白不过----还是不行!“人不奸诈不江湖。”这可是二师兄的口头禅, 虽然夏柳风平日里老笑话他说这句话,可心里却清白得很,这话极对!江湖上穿白衣的就两种人,一种是绝世高人,穿上白衣那叫绝尘;另一种是武林败类,学人家穿白衫那是非骗即盗,骗什么,拐骗无知少女,盗什么,欺世盗名。
夏柳风冷笑一声,心道:“在你貌似绝尘的笑容下,我看到了一点点动机不纯。很不幸,本姑娘将你归结为第二种。更何况,绝尘的不闯江湖,混江湖的都不是什么高人。”
那位公子颇惊诧,愣了半会,转而一笑,似是发现了极有趣的事情,眼睛里透出些兴奋,他抱拳一揖,翩翩而去。
他临走前眼风一带,扫过夏柳风腰间,目光一凝,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