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忆往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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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耽误所有人的行程，谈话约在了早饭时间，六点多的时候林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林愿赶紧下床开门，拖鞋只来得及穿一只，打开门，门外却是程宇宙。
“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起床，都六点多了，能不能睡到明天？我正准备去茶楼订位子，结果发现你俩还没起床。”程宇宙满脸嫌弃的看着面前顶着鸡窝头的林愿，又补了一句“还这么个造型，真够丑。”
林愿正准备怼他两句，发现沈可期从程宇宙后面走了过来，于是愣了一下失去了最佳反击时机。
“哎？你起来了怎么不叫他也起来，你看看都几点了，六点多了我的哥哥！”程宇宙看着突然冒出来并已经穿着整齐的沈可期，发起了二次进攻。
“我就是来叫他起床的，六点多不算太晚，阿姨还没起来，你先去定位子吧，我们很快就去。”沈可期不露声色的往前挪了挪，挡在了林愿的前面，毕竟林愿穿的还是夏季睡衣，胳膊腿都露出来一截，又拧巴的不像样子。即使知道程宇宙不会感兴趣林愿露了多少腿，但是沈可期还是不乐意让程宇宙看。
程宇宙本来没怎么注意，但沈可期往中间这么一挤，他往后面这么一退，还真就注意到林愿的大白长腿。
“卧槽，你涂东西了吗，腿这么白。”程宇宙盯着那一截腿，脑海中蹦出了无数从小到大别人对他外貌的评价：你要是再白点就好了。
林愿回了神，并且终于忍无可忍：“滚。”
沈可期则是用行动代替了语言，一只手勾着林愿，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全程自然。
进了屋子，沈可期就松了手，让林愿去洗簌，林愿也没有说话，直接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没有关，沈可期坐在床上能看到林愿站在镜子前刷牙的动作，林愿是有些瘦的，一米七几的个子，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睡衣本来就会宽松，穿在他身上就像挂上去的一样。
林愿感受到了目光，但仍旧有条不紊的进行洗簌，顺便让沈可期帮他拿了今天要穿的衣服。南方不太冷，林愿只穿了一件棕色的衬衫，配一条黑色牛仔裤。
走出洗手间，沈可期就把程宇宙发的茶楼定位拿给林愿看，隔了几条街和河。
林愿决定打车去，但刚下楼就遇到了程荔。程荔穿了一件黑色的旗袍，头发用一支木簪挽起，神情不再似昨日的哀伤。
“阿姨早。”林愿和沈可期不约而同的和程荔打了招呼。
“你们早，一起去茶楼吧。”程荔笑了笑，就开始向外走。
林愿发现程荔好像是准备走过去，于是就问了一句“阿姨想步行去吗？”
程荔回答道：“嗯，来一次不容易，走走路挺好的。”
刚过七点钟，又是周末，路上的行人不太多，河里也只有稀疏的几条乌篷船。
看见船，程荔就像想起了什么：“你们坐过这样的船吗？”
沈可期摇了摇头，林愿说：“坐过，小时候出门经常坐。”
程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是哪里人？”
“河桥，离这里不太远，离恩康就有点远了。”林愿看了眼河里的船，和记忆中的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程荔也看着那船，像是不甘心一样，又问：“那船坐着舒服吗？”
“如果不晕船，就很舒服，尤其是春天，景色很美。”林愿认真回答，嘴角上扬。
程荔也笑了，但是总有些苦涩在里面：“我父亲年轻时喜欢一个女子，便是这里的人，上半辈子追随她，下半辈子追随她的事业，我常常不甘心。”
林愿和沈可期愣了一下，眼前的房屋树木、花草鸟兽原来都因一位女子而与他们相遇。
“不甘心她在父亲心中分量这么重，不甘心即使这么重的分量父亲仍未曾与她在一起。”
程荔继续说着：“但是真的来到了这里，我好像隐约了解一些那个女子，换做我，我也愿意追随一辈子。”
林愿听完后觉得程荔年轻时一定是一位敢爱敢恨的女子。
“我不大恨她，她也苦命，年轻时便去了，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父亲未曾重视过家庭，却那么看重她，母亲怨恨她，但我知道即使没有她，父亲也不会多花一份精力在家人身上。”程荔一直走在稍前的位置，林愿和沈可期看不见她的表情。
“程锃先生拥有鲲鹏之志，能得他青睐的女子必定也是个传奇人物，世间的人谁不向往这样的人物，您不必挂在心上。”沈可期尝试着开导程荔，又继续说：“程锃先生虽然对家庭照顾欠缺，但也没有闲过几日，他一生都在无私奉献，这也是他选择为远大志向而奋斗所决定的，他注定是这样一个人。”
程荔捋了捋碎发，看了沈可期一眼，清澈的眼眸让人无法不去信任他。
“嗯。”程荔只回答了一个字，也许她又陷入了某些遥远的回忆。
林愿在一旁听着，内心感慨万千，如果是他，他也会选择一辈子追随一个深爱的人。
“其实在这里举行葬礼是我和我哥商量的，父亲没有说过身后事怎么处理，我们也没想过这一天会来这么早，我原先劝他退休，他都不乐意，这次真的是要休息了。”程荔继续说着。
沈可期接了句：“斯人已逝，阿姨不要太伤心。”
虽然程荔嘴上数落着自己父亲的种种不是，但字里行间还是能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哀伤与难过。
毕竟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她父亲一生所求而不得的他乡。
人说江南女子腰肢软，风景也醉人，却不知那些笼在江南烟雨里模糊不清的忆往昔。忆往昔，你我还是年少的模样。后来你归于四海天地，带走了我最后一份热血轻狂。寻不到你，我只好活成了你。
程锃先生便是这是爱了一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忆往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