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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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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沅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苏郡望竟然是直接拎着她朝北燕的方向跑路,因此我觉得他是大脑发育不正常,或者是小脑发育不健全,总体来说——就是脑子有病。
苏郡望领她住进了一个客栈——一个名为“我是客栈”的客栈。而她觉得它更像一家名副其实的黑店,它没有维也纳酒店的王霸之气,没有如家酒店的白描高级手法,更没有速8的大气。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些什么酒店是咋样从小就待在脑子里的,如果说一定要一个解释:她想可能我是穿越的吧。
她翘着腿坐在座位上磕着瓜子品着茶,斜斜地望着身后那几个富二代。
很好,一进黑店就目睹了一场大型“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府斗现场:
“大小姐!二小姐再怎么样也是您的妹妹,你怎么可以......”一名丫鬟抹了抹毫无泪水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对着那比较年长的女子道。
那年长的女子身着一席淡蓝色长裙,裙裾上绣如点绛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是简洁淡雅,却别有一番风情,想是应了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罢。
蓝衣女子素手缓划茶盏翡漏芙蓉纹重花盖,泠泠道:“什么玩意?这抢男人的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我妹妹?”
“小康,小康不,不要说了......”蓝衣女子对面那被丫鬟护着的遗世白莲花妹妹似乎有眼疾,摸索一通,才朝着蓝衣女子颤颤巍巍地道,“姐、姐姐,你那次拿花瓶误砸了妹妹的眼睛是无心之过,我,我希望姐姐这次能、能放小康一条活路。还、还有,姐姐贵为舞阳县主,虽太子殿下爱慕妹妹,但妹妹自知配不上姐姐,还请姐姐大人大量,不与小康计较了。”
从套路上来讲,这个姐姐是太子的女人,但性格飞扬跋扈,不拘小节,大有将门风范,而太子觉得做女人就要有做女人的亚子,对她不喜。这时妹妹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东宫探望姐姐,一派名门闺秀模样,“不幸”被太子盯上,变成了太子的小三,于是与她的姐姐太子妃展开了一场“逐鹿太子”。
不过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这个妹妹十有八九是跟素锦娘娘结了梁子——因为她的眼睛瞎了。于是太子会不顾一切代价,将太子妃的眼珠子挖了赠给小三妹妹。
看来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我家主子虽不及娘娘您身世出挑,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仅懂孙子兵法还能发明现代歌舞!”小康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太子妃,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挡在了小三妹妹的身前,作死道,“你不过有你娘家的背景,若是那东秦公主和亲于此,我看你能肆意妄为多久!”
府斗就府斗,不懂为什么要扯上我。这个小康衣衫褴褛不如其名,看起来这个小三妹妹是穷疯了,才给丫鬟取了个别具深意的名字: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中心两个字。
“我知道京冬爱的是你,我也愿意放弃这太子妃的位置,”蓝衣女子闻言,唇边缓缓地勾勒出了一抹微笑,“但是,你这个骚蹄子,肯定在青楼里面存了很多钱了吧,你要是给我一车黄金,我立马与卓京冬和离,搬出东宫,永居县主府。”
京东?是太子的字吗。
为什么要叫京东,我淘宝给你十倍的价格让你叫淘宝。
“并且,我还能让你没了那侧妃的威胁,你觉得这个条件,是否足够有一车黄金?”蓝衣女子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我,却是朝着那小三柔声道,“我若是没记错,阿臻如今还未聘正妻。阿臻自小才貌无双,不过是被生身母亲的地位拖累了罢。可怜那长宁殿下,年纪轻轻就遇刺身亡,若是我是那长宁公主啊,还是做一个燕王妃来的安稳,谁稀罕什么太子侧妃?”
燕王妃?顾沅芷轻轻蹙眉:那位卓容臻小哥哥到底给了他们多少钱,一个个的到自己跟头前推销自己是何用意?莫非是暗恋自己不成?
“阿嚏——”
“赵师弟,可是着凉了?”男子淡淡地瞥了一眼,示意身旁的玄衣人,那人垂首恭谨,拿着一件大氅欲给那无瑕般的男子披上。
那人儿薄唇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如玉素手在身侧挽了个兰花,复又挑起,凤眼微抬:“多谢燕王殿下好意,只是不必了......听说那位长宁公主到盛京了?”
“现下已是到了。”玄衣男子神色间是深以为然,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故意缓缓问,“只是不知赵世子对那位小公主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那人儿那男子白了一眼身侧的玄衣男子,沉吟道,“容臻哥儿,不要瞎扒拉,我只是觉得昭穆顾皇后曾经是美冠六国的北凉第一美人,如今只不过是想看看,她的女儿是否更胜一筹。”
赵寒禅与顾沅芷的初见,要追溯到多年之前。
那时他不过是宣平侯家的小世子虽家中亲人入宫参加宫宴。
“赵侯爷,这位是......”高坐龙椅上的帝子朝着赵寒蝉的方向微微凝眸,柔声道,“可就是那位写《岐论》的赵长公子?”
“这就是那位写岐论的公子啊?”
“文笔细腻,本有一番大好前途,可惜被身世所累。”
“这,这可不能乱说!赵侯爷虽然......”
“我可没有乱说,这位长公子出生将门。”
“正是犬子。”赵瀛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答道。
“好好好!宣平侯可真的是教子有方!”帝子大笑出声,向右下荣昌公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仙蕙,你看赵世子如何?”
“赵世子相貌不凡,能言善辩,才情更甚。”燕仙蕙轻轻抬眸瞥了一眼赵寒禅,用着官方回答不咸不淡地答着帝子朝自己抛来的问题,随即这问题便如抛物线一般,又朝着帝子的方向过去,“猗猗也将及笄,尚无婚配,父皇难道不多该考虑考虑皇妹吗?”
猗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好一个绿竹猗猗,倒是不知那位小殿下的人可有这名字一般高洁。
“是父皇考虑欠佳了。”帝子尬笑一声,似是不想进行这个话题,才忽发话让太监带赵寒蝉去宫里闲逛。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清冷的宫殿外,看着那倦鸟归山林的场景,顿时愁上心头,对那处宫殿心生几抹同情。
“大概是个废殿吧。”他轻叹一声,“罢了,既然来了,那就去看看这废殿的主人身前是何等身份。”
殿内隐隐约约的传来了琴声,时而似诉磅礴江山,时而似诉居宫之怨。
“莫非是闹鬼?”他挑眉,忽的对于未知生物心生好奇,一步一步朝着那处泛着点点烛光的偏殿走去。
“势利交怀势利心,斯文谁复念知音。今年今时,又是哪位兄台闻此琴音呢?”琴声戛然而止,一串清亮如珠玉落地般的女声从殿内传出。
半晌,从偏殿内走出一个女子。她一席浅紫色的长装,虽清丽素雅却不失格调,如瀑的丝挽成一个简约的发髻,上别兰竹镂空银簪,下坠着流苏,耳垂相配的紫琉璃耳环,稚气却不失明艳的脸庞早早显出了日后的绝代风华——看来来者是个美人胚子。
“不知公子踏足此地有何贵干。”丽人侧过泠眸,轻轻敛起月双弯黛,清音再响,“敢问公子是何许人也。”
“我、我姓赵名寒禅,是当今北燕丞相的第九子。”他看着眼前伊人的绝代容貌,一时间话语支支吾吾,“你、你是,这个宫殿里的宫妃吗?”
“宫妃?”她转身往回走去,轻笑道,“赵公子可曾见过整座宫殿没有一个宫女的宫妃?”
他目送着她远去。
如此明艳动人的女子世上不多,但这安乐长宁的性格,却格外......
“寒寒,我找了你半天了!”忽的一个人从赵寒禅的背后拍了一下,他侧眸一看,正是那太守府中的长公子柳清舟,或许是出于好奇,他的嘴比脑子快了一步:“这里面住的是何人?”
“这?”柳清舟轻轻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忽拍掌道,“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我了个去,这块地儿虽然说有些阴森,但是不至于真的在闹鬼吧?”想到这,赵寒禅的冷汗差点将他淹没,他略微颤声道。
“鬼?怎么可能,这里住的就是那个小殿下——昭穆顾皇后的公主猗猗啊。”柳清舟嘴角抽搐,解释道。
“猗猗......倒是与她的性格相配。”
“那是她的小字,她随顾皇后姓,名沅芷。赵世子可是要跟太子抢女人?”卓容臻闻言朝着赵寒禅暧昧一笑,意味深长地道,“青梅竹马,年少之缘,不知道日后会有几个小世子和小郡主呢。”
“你少哔哔!”他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玩味,轻声道,“公主遇刺,帝听于朝中主战派,现下已然是开始对东秦出兵——青庸关的战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