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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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在幼儿园和同学们相处怎么样啊？”
“夏夏，今天跟妈妈去一趟姑妈家好不好呀？”
“夏夏，去院子里和姐姐玩吧，妈妈和姑姑有点事情说。”
……
凌又猛地睁眼，距离手机闹铃响起还有一分钟，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提前取消了闹钟后攥紧了手机。
白白的天花板，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覆在额头上——还是有点烫。
经过那天在游乐园冻了一天，再加上后来晚上空腹喝酒、顶着风跑出去找杨景衡等一系列作死行为后，凌又的感冒光荣升级为来势汹汹的发烧，还蛮高的，连辅导员都说实在不行去校医院住两天。
她这发烧来势汹汹，且有点莫名其妙，用林茗汀的话说不仅是本来就有的感冒底子，更多的是心病，心里一股火涌起来，烧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凌又眨了眨有点干涩的眼睛，就听林茗汀的手机闹铃叮铃铃炸起来，对方迷迷瞪瞪关了之后第一反应是爬下床，然后一只手幽灵似的就伸上来了。
凌又没多想，伸手就是一握——本来就睡眼惺忪的林茗汀还以为她没醒，被这么一握直接一嗓子嗷了出来。
凌又：“……姐姐，梦游呢？”
林茗汀：“……你醒的这么早？！”
“梦到点事儿，惊醒了。”凌又松手，整个人瘫回床上，目光又有点放空，“你早上八点不是有早课来着？快收拾收拾去吧。”
“哦。”林茗汀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想起什么来爬到凌又的凳子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医生说再不退就去吊水吧，我陪你去校医院住几天。”
凌又点点头：“你别跟周明皓说。”
林茗汀刮了刮脸：“啊这……”
她撑起上半边身子：“你说了？？？”
准确地说不仅说了，还差点拉着周明皓三堂会审，凌又去唐懿家的时候，林茗汀就在校门口蹲点，看见周明皓从外面回来，直接窜出来薅着他领子就往咖啡厅跑，被鬼吓没了半条命的周主席还要被林茗汀搞一出，魂彻底要飞了。
周明皓听林茗汀说凌又不大对的时候，整个人还是飘的，然后气若游丝：“凌姐？不应该啊，她把工作人员的脑袋按回去的时候贼生猛，咋可能呢？”
林茗汀：“……把工作人员的脑袋按回去？？？”
你们到底是出去玩的，还是去干架的？
在周明皓前言不搭后语中，林茗汀总算听明白了——这货就是个一问三不知，从他嘴里撬出点话不难，关键都没有用。
从林茗汀多角度的盘问里，周明皓也明白过来了，挠了挠头补了一句：“最后郑哥和老杨陪凌姐走的，我和沈辰非他们一起，或许杨景衡能知道点什么？要不我问问？”
然后一问二问的，凌又回来就发烧这么一个事情就漏出去了。
凌又听了之后脑袋更疼了：“……你现在和周明皓关系这么好的么？”
“为了你呀。”林茗汀眨眨眼，讨好地笑了笑，“不过估计周明皓没跟郑书然说吧，要不就他那个关怀劲儿，怎么可能现在还没动静。啊不说了，我得先收拾收拾去上课，一会儿吃不上早饭了。”
她匆匆忙忙跳下凳子冲去水房，凌又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即目光又落在黑着屏幕的手机上。
郑书然不是到现在还没动静，他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就没动静了。
他妈妈的话像是一根刺扎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郑书然不知道凌又晓得了来龙去脉，所以解释的话无处说起，凌又知道来龙去脉却不晓得该跟他讲些什么，所以两个人就这么奇妙地尬上了。
良久，困意滚滚袭来，凌又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吃完药接着补眠了。
*
“小帅哥，真的，我们冷哥这两天有事情都不来，唐懿姐跑外场去别的城市了，真都不在，你别等了。”
盛夏酒吧白日里客人寥寥，唯独这几天比较例外，郑书然只要没课就往这儿跑，小服务生认出来是凌又带来的那个男孩子，还没来得及打趣就被他阴沉劲儿给噎了回去。
郑书然整个人的气压低得怕人，一贯带笑的脸上面无表情，看出来心情是真的不佳，语气却还是客客气气的，问冷季和唐懿什么时候来，他有事情找。
千算万算，忘了当时应该要一下这两尊大神的微信，现在出了事情他抓瞎了，除了知道凌又那天晚上跑去唐懿家喝酒之后就发烧了以外，想找人问问清楚都没办法。
大概就是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郑书然跑了几趟就有几趟落空，搞得小服务生也很忐忑，其他不认识的服务生也很忐忑，就连杨景衡都很忐忑。
“我是寻思着……你要不直接去找凌又算了。”杨景衡拽着郑书然从盛夏酒吧里出来，后面的服务生一副大恩不言谢的模样，“她现在发烧，你送点药去也算是合情合理啊。”
郑书然搓了一把脸，闷闷道：“算了吧，别再弄巧成拙，让她又开始躲着我，你忘了当年她是怎么一消失消失两年无声无息的了？”
当年因为凌半夏的事情，凌又和他们所有说断就断。
现在又有了这么一件事情，凌又是个什么状态他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我现在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我瞒着她事情还是我妈说的那些话……本来过去那些事情就一直是——”
是什么呢？
心照不宣的雷区。
郑书然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凌又蛮像的，只是表现出来的天然之别，一个客气又和煦，一个冷漠又疏离，可心里雷区都是一大堆，表面上再怎么不同也不过是掩饰内心这些东西罢了。
为了不让人看见。
杨景衡想了下：“你要不让林茗汀以你的名义送点药去，正好顺带着帮你探探口风。”
虽然林茗汀也抓瞎，但毕竟是凌又每日朝夕相对的人。
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郑书然叹了口气，对上杨景衡的目光：“要不……你找个机会，把那些事情跟凌又说了吧？”
“说不了。”郑书然摇了摇头，“不仅我自己的事情，有些她家的事情她自己忘了，我一个外人，让她想起来那些事情不合适。”
已经说了一件事的杨景衡心里一虚：“……你的事和她家有什么关系？”
郑书然苦笑：“关系大了。”
他想了下，唇角诡异地勾起一个笑容：“否则，我怎么就不喜欢凌半夏呢？”
*
“我就说吧，郑大神还是关心你的。”
傍晚，下了课的林茗汀拎着花花绿绿的药盒子走进来，就看凌又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正在编程序。
她把药往面前一扔：“别写了，不是不着急交么，上床躺着休息休息去。”
“再躺着整个人就发霉了。”凌又终于抬起了眼睛，手掌往额前一摸，“已经退了，没关系的。”
“嘶——行吧，退了就好，郑大神的药算是迟到了。”林茗汀把书包扔在座位上，就看凌又瞧都没瞧那些药盒一眼，直接把目光又落回电脑屏幕上，专心致志地码她的程序。
她心里慢慢凝出来一个问号：“……你们……吵架啦？”
“谁们？”凌又手上不停，嗓子还有点哑，顺带着拎起水杯喝了口，“我和谁？”
“郑大……”林茗汀抿了下唇，“郑书然。”
“没有。”凌又垂眼，十指如飞，“你怎么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他给你送药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笑也不笑、哭也不哭，连眉头都不皱了。
林茗汀想了想，觉得话不能说的那么直白：“你对他送药的事情好像没什么感觉？”
“我又不是没吃药。”大概是感冒了，她的嗓音有些发软又有些冷漠，“没什么感觉，留着，等好了我给他送回去。”
行吧，林茗汀现在算是能够笃定这俩人确实是吵架了。
多新鲜呢……郑大神居然能在出去玩一趟之后把凌又给惹毛了。
凌又确实心情不佳。
手机屏幕在林茗汀回来之前闪了两下，一直没动静的郑书然发了两条消息过来，带着点小心翼翼，还带着点局促不安。
“听周明皓说你发烧了，给你买了点药，看看有没有对症的，吃了见效快。”
“还有……对不起。”
要是凌又不知道那些事，她或许还能接受这句对不起。
毕竟让他离自己远点的人是他妈妈，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给自己留下了那么大一个名叫悬疑的种子，让所有的好心情付之一炬。
但是……
但是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明明不应该是他，凌又心里无名火起，郑书然越对她笑她心里越难受，郑书然越对她小心翼翼她心里越别扭。
高烧时候，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梦里面郑书然带着那张名为“学霸”的外壳，笑得彬彬有礼，她却冲上去，一把扯下伪装到极致的面具，露出他最本真的表情。
那是左边面颊上大片印记的少年，正冲着她掉眼泪，唇角却固执地上扬，那么坚持，又那么难过。
凌又抱住他的一瞬间，就清醒了。
所以郑书然发来两条微信，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心疼，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不愿意看到他再这个样子。
心乱如麻。
手机屏幕又亮了两下，杨景衡发了一个跪地的表情包过来：“凌姐，我好像误打误撞说多了点什么。”
凌又：“？？？”
杨景衡：“郑书然说他的事多多少少和你家的事情有关系，我要是不小心提到哪些你不开心的了，我先非常非常非常真诚地给你道个歉。”
和我家有关系……？
凌又握着手机顿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一瞬间心里仿佛是被人撬开又用酸梅汁浇过，又酸又涩，但还带着一点点回甘。
郑书然这个人啊……
凌又抓起手机：“没事，没什么关系，你想多了。”
然后又点开郑书然的对话框，思虑了片刻，慢吞吞回道：“郑书然，你害人不浅。”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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