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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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也实在没反应过来，就把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凌又摊摊手，看林茗汀窝在座位上直乐。
她当时还差一句，文科一班不走这边，我叫凌又，l-i-n-g、y-o-u，俩字，不是三个字的凌半夏。
奈何郑书然得到她的回复之后目光有些微妙，加上周围的八卦目光，她就没再给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再扣一层帽子。
这实在不能怪她，郑书然被众人拉cp对象从来都是凌半夏，这两个人前脚刚在主席台上并肩颁奖，后脚就猛然被正主实锤了是另一个人，而且还是他们官配的亲姐姐，任谁不得感慨一句——
噫，人生复杂、命运无常、这瓜好吃。
一圈猹老激动了。
林茗汀也激动，边笑边说：“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他就忽然向你表白了？你们之前没有私下里接触过？”
“我记得是没有。”郑书然那种自带光环的人，要是私下里有什么接触，都不用她自己，身边同学都能帮她记得清清楚楚，连带着送他们俩上年级八卦头条。
林茗汀问：“那然后呢？他说什么了？”
凌又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他说，‘没眼瞎也没走错，就是跟你说一声，先预定个追你的位置。’”
“噗——”林茗汀喷了，这回答着实清奇，“哎？那你……咳，凌半夏呢？她对此什么态度啊？”
天地良心，她差点也脱口而出你妹妹，但是想到凌又讲到凌半夏时候的语气神态，她自动自觉地捕捉到这两姐妹关系不好的隐藏条件来，所以改了个口，直接叫了名字。
要是凌半夏喜欢郑书然，哇唔，简直了。
这大三角关系，明晃晃地杵着。
我喜欢的人最终成了我姐夫是什么操作？
“她应该是没有那个意思。”凌又语气迟疑，“为数不多的那几次我和凌半夏还有郑书然同框出现的时候，她也没有表露出那种热切的心思来。”
凌又的神色明显有些纠结。
这两姐妹是真的彼此不了解。
“对了，你说他是A大的？”林茗汀坐直了，“那周明皓这么盼着我带你去开会，这位郑书然肯定那天也会到，我到时候多给你留意留意。”
觉得她这话不大对味的凌又一怔：“留意什么？”
“娘家人得把把关啊！！！”林茗汀一拍大腿，“想在大学追我们又又，行，得让我这个娘家人看过眼！”
“……少看点电视剧吧茗汀，否则将来你绝对是个恶婆婆。”
*
开会是个周二的下午，各个大学公休时间，周明皓亲自在大门口迎接，据林茗汀所说还穿了正装、抹了发胶，笑容那叫一个洋溢、那叫一个热情、那叫一个……假啊。
“我怀疑他整场下来脸会抽筋，我没有讲段子。”
凌又趴在阳台上看着林茗汀给她实时转播，眼睛弯了弯，里面有兴许笑意：“你不写小说真的浪费人才。”
“我凌姐夸我了，yeah。”
“哎哎哎，周明皓一副特激动的样子跑出去了，是不是来了？”
“害……不是，是S大的，好像他认识？也是你们高中同学吗？你们高中同学帅哥这么多的吗？？？”
凌又望了眼校门的方向，打字：“谁啊？”
“我看一眼名单哈。”
为了弄清楚到底有哪些学校来了，L大学生会给每个人都做了参会证，到的人考勤以及拿证件往里走，把一场会议搞得隆重又严肃，连带着林茗汀都是事先要求化淡妆束马尾出席。
过了一会儿，林茗汀回复：“沈辰非。”
“嗯，周明皓高中同班同学。”凌又慢吞吞打字。
那边忽然激动：“我去，又又，这么多人不会是来合伙扛你的吧？！那个郑书然不会召集了一堆人来，软的不行来硬的吧？”
“……戏过了，林社长。”
凌又看着她那边转播的火热，心思却不由自主飘远了。
秋高气爽，几只喜鹊从她们宿舍外面飞上天空，带过一阵风，她抿了抿唇。
老实讲，若不是周明皓见她第一眼就是那个反应，她真的觉得郑书然应该已经不喜欢她了。
A大那是什么地方，全国第一的高等学府，优秀的女孩子比比皆是。
就算A大没有，她就不信大一大二两年，以郑书然的拉风程度，这几个大学会没有喜欢他的人。
她只是个无名小卒，高三毕业又复读了一年，才来到北市的L大，学业不突出，性格也不讨人喜欢，未来也就是平平淡淡的毕业、工作、定居，三点一线，无聊得很。
说她漂亮，漂亮能当饭吃？就因为这张脸矢志不渝的话，那为什么又不会是凌半夏呢？
凌又想到这里，手指插进发丝，晃了晃脑袋。
与此同时，林茗汀的头像带来了一阵响铃：“我好像见着那位郑大神了。”
“又又，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他和我想的那种死缠烂打、不懂分寸的类型不大一样啊。”
“……这也太……”
凌又看着这一串省略号，脑袋上慢慢冒出一个问号来。
太……？？？
林茗汀放下手机，就见到周明皓半是牙疼半是激动地在跟两个男生讲话，激动是给那个正经大主席秦亦的，牙疼是给郑书然的。
郑书然拿了参会证戴好，彬彬有礼地对门口的工作同学一道谢，就被周明皓拽住了胳膊往里走了几步，小声道：“我是真没办法了哥，那女生宿舍我又进不去，我总不能把人绑过来，看到坐那边的那个姑娘没，那是凌又的舍友。”
郑书然眼皮一挑，和林茗汀来了个对视，后者生硬地别开了视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复而低头开始摆弄手机。
“小姑娘护着呢，怎么套路都没有用啊。”
郑书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她在这儿倒是终于找到了好朋友。”
周明皓：“……”
哥，你画风不大对吧？那一副老父亲很欣慰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儿？？？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明皓咬咬牙：“反正你都进来了，会上肯定是见不到了，你要不随便转转？反正今儿下午公休，谁知道她能在哪呢？”
“女生宿舍在哪啊？”郑书然想了下，真诚地发问。
周明皓内心道：哥你上来就公寓门口堵人这么骚的吗？
但他还是实实诚诚答了：“这届大二的应该在东面7号至9号楼，我到时候找个学生会的部员带你转转。”
“那不用，我自己随便走走就好了。”郑书然抬眸，看见周明皓那一脸“原来你是这样的郑哥”的表情，难得地噎了一下，“我就是以女生宿舍为起点找找路线，遇见的概率大一点。”
周明皓脸都僵了：“那我忙去了啊，有事你给我打电话。”
*
林茗汀后知后觉补上那一句：“太有礼节了点。”
郑书然略略坐了坐，工作的同学过来添水，他轻轻一颔首表示感谢。
同学发表的时候多给他发了一张，他转交给秦亦，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蛮客气的样子。
她怀疑周明皓已经交代过她和凌又的关系，但郑书然除了刚刚两个人说话的那一瞥以外，再没有不礼貌地打量她，或者说，都没怎么刻意地看过她。
凌又觉得自己昨晚的描述是不是有点偏差：“我没说过他是个越矩的人吧……”
“那我可能脑补过度了。”林茗汀就发了两句话的功夫，再抬头，就发现郑书然人影没了。
哎？？？
凌又估摸着那边正式开始了，也不好再和林茗汀聊天，就把页面切出去，结果班群里面有个@的符号，她一怔，点了进去。
学委：这学期要用的一批书到了哈，我们几个搬到女生宿舍7号楼楼下了，凌又可能要你过来7号楼取一下。
时间是五分钟前。
凌又作为唯一一个不在7号楼住的，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自己跑去拿，她回了个好的，换衣服准备下楼。
她拉开宿舍门的时候还真的想过这么出去会不会遇到周明皓那一帮人，复而又摇了摇头。
都说了在开会，要不然周明皓费心巴力地让林茗汀带她去做什么呢？
更何况宿舍楼和教学楼两个区域一东一西，横跨了整个L大。
她念着不好让学委多等，7号楼和她们宿舍相隔一个操场，她一路小跑，就看见学委拿着一人份的冲她招招手。
“辛苦了。”她接过来的时候道了谢。
学委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她们还有几个人没下来呢，我还得再等会儿。”
凌又也不是个多话的人，点点头：“那我先回了。”
她心里揣着事儿，走得速度也很快。
L大有不少的流浪猫，同学们有爱心，就在操场边搭了个小窝，方才她小跑过来的时候，有两只正好在窝里，冲她喵喵叫了几声，面前是空的猫碗，显然是饿了。
猫粮袋子放在一旁，凌又放下书，拿小勺一点点给它们倒。
郑书然抱着“我就试一试”的心态走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女孩子脚边放了一摞书，平时看上去凌厉的丹凤眼微微垂着，看着眼前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拱在一起吃得不亦乐乎。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
凌又以冰美人的名号传遍高中，但其实她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
这个时候能让人看到她冰冷外表下最柔软的那一面，郑书然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暖融融的金光。
他忽然就走不动了。
两年了，整整两年的零交流、无讯息，他以为他的焦急和期盼足以让他做好准备来见这个姑娘。
他为此麻烦了一圈，刚才在会议室的时候，秦亦拉着他说事情，他真的一半心都飞了，好不容易离开，就急急忙忙往这边跑。
他推演了一万遍要说什么，可真的就在眼前的时候，他忽然怵了。
那些草稿就变得不值一提，甚至脆弱得不像话。
高考毕业后的那个暑假仿佛历历在目——
“郑书然。”凌又给他打电话，语气冷漠，“我不去读大学了。”
“大学有很多好姑娘，”她深呼吸一口气，“你去A大吧，我要回一中复读了。”
“未来……你的和我的，可能再不会有交集，也注定不会有交集。”
“别固执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扪心自问，我们彼此并不了解。”
“以后你在大学我在高中，这一年会带来多少改变。”她嗤笑了一声，“又有谁说得准呢？”
凌又第二次高考结束后，郑书然不是没打听过。
可她本来就是冷性子，复读那一年几乎和班上同学没有感情交流，她一个人藏匿在角落，一遍又一遍地温习功课，然后就考完了、结束了。
他甚至拜托沈辰非去问问他爸，沈遇老师正好在凌又复读的那个年级当班主任。
也是无果。
现在凌又在他眼前，两年里，她高了瘦了，似乎心防没有原来那么重了，也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离开他们那个圈子，那些人。
郑书然忽然觉得，他似乎不应该来打扰她。
“同学，你也要喂猫吗？”娇娇俏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动物保护协会的女孩子看他怔在这里半天了，实在没忍住过来打扰。
凌又循声望过来。
逆着阳光，她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正沉沉地落在她身上，眼尾那抹朱砂痣鲜红欲滴。
是她太熟悉的轮廓。
凌又放下手里的东西，调整了一下心绪：“郑书然。”
“好久不见。”
原来真的见到，第一句话是也只能是，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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