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未定》我就想试试名字最长能取多长

16、第 16 章

　　说是家宴，其实就是把大家份例里的菜都拿出来搁在一起，大家一道吃罢了。像这种情况，就是太子妃、太孙妃这样的高位主子娘娘，给低位份吃不上什么好菜的妃妾们恩典了。又因为太孙纳新人，也算一件喜事，蒋贵妃娘娘知道她们要设宴，又赏了几个菜下来……总之还是挺丰盛的。
　　太子妃免了大家的伺候——说起来这一桌子，没一个不是需要伺候她的。但是李良钰身为儿媳妇，自然又挤开了众太子妾，坐在婆母的身边尽孝；然后比较叫她腻味的，杨凝萱坐在了太子妃另一侧。
　　你说她身为太子妃的娘家侄女吧，坐在这里也使得，可你现在又是一个太孙妾啊？你坐在这儿，虽然论起来李良钰坐的是上手位，她还是觉得膈应极了。
　　可你能怎么地？太子妃没发话，这位新妹妹又十分“自觉”。
　　李良钰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你能么，你再能行也是妾！md小三一个，我呸你！
　　她在心里再三冷静了一下，面上没什么反应，忍下了这口气。
　　结果李良钰没料到啊，更恶心人的在后头呢！
　　她尝了一个肉丸汤，觉得味道很不错，就跟平常一样问太子妃：“娘，这丸子汤我尝着不错，给您舀一碗罢？”
　　“李姐姐，万万不可。”杨凝萱却含笑道，“姐姐竟不知道吗？姑母一贯不喜欢姜沫子，这汤里……”她微微蹙一蹙细眉，“也是，姐姐只在姑母身边侍奉了几个月，却也不怪姐姐不知……”
　　她身为妾室，是没有资格和李良钰一样管太子妃喊娘的。不过没关系么。人家一口一个姑母，叫的亲亲热热，处处显出她的不同一般来。
　　可把李良钰给恶心的不轻。
　　好久没叫人这么挤兑过了，她气的挂上了许久不用的职场假笑：“是么？多谢杨昭仪提醒了，这是我伺候娘不尽心，你不必替我开脱……”转脸就沉下脸色，“呈这碗汤的是哪个厨子？连主子娘娘的喜好也弄不明白，一个奴才，本分都拎不清楚，我看也没必要留着当值了！”
　　真当她是个任人揉搓的面团子？在宫里嫁人前学了几个月，嫁过来又是宫里的大佬蒋贵妃、太子妃亲自的言传身教，她又不是个傻子！别的不和你计较，也挤兑挤兑你还不成了？她才是太孙正妻！别说指桑骂槐一下，就是叫你罚跪你也得给我受着！
　　李良钰在心里恨恨地想。
　　一个奴才，连本分都拎不清楚。
　　这骂谁呢？
　　于兰兰忍着笑，和方仙宁对了个眼神。她俩选秀时恰好住在一个宫里，之间情分自然不同，更熟悉些。
　　林淑雅却有些心情复杂。
　　还记得当时李良钰和自己就是住在一个宫里的，谁与谁都没什么不同，可如今呢？她被选上了太孙妃，将来可就是皇后娘娘了！自己却只落得个太孙妾，得不得宠还尚未可知。
　　她一贯是个有些野心的姑娘。当初在没叫贵人们挑选之前，就在自己宫里整日读书写字，万一皇爷问起那些姑姑们呢？自己这样的做太孙妃，总比大字不识一个的好些吧？她又自诩品貌过人，虽然在这宫里当然算不得出色，也不差么，又贵在温婉动人的模样，不就是贤妻该有的样子么？
　　她当初其实是不大看好李良钰的，觉得她整日疯玩的，皇家不会看得上这样的媳妇。哪知后来得知她也是举人的女儿，识文断字，那日拿了书给她读，还真读得懂！她再看看李良钰有些英气、但也端庄大气的五官，这才生起些认真对待的意思。哪想她小心思还没怎么使出来，两人已是天上地下。
　　好在她的一腔心思也不算白费，皇爷晓得她爱读书之后，给了她高另两人一截的位份。
　　如今这位杨凝萱和李良钰是对上了？
　　那可不正是她的好时机！太孙妃这会儿是需要人和她站在一派的罢？自己又有曾经的情分在……指不定太孙妃会给她好处，劝太孙来她屋里歇着呢？
　　毕竟太孙妃和妾室们可不一样，她就是再不得太孙的喜欢，逢年过节和每月初一十五，太孙都定例该去她的屋子里歇着；而且太孙妃一人艳压群芳最为得宠，没人会说什么；哪个妾要是敢……婆婆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想到这，林淑雅心里就不免又泛起酸来。
　　杨凝萱听到李良钰的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才若无其事地道：“是呢，姐姐说的是……”
　　她后头再不说这样欠打的话了。
　　李良钰也没有穷追不舍的打算，对杨凝萱的话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夹了筷子四季豆在嘴里优雅地小口嚼着。
　　太子妃倒是有点惊讶。
　　在她面前的李良钰，一直是个娇嗔可爱的小姑娘的形象。太子妃对她有关一位当家大妇、未来的掌宫娘娘的印象，仅有李良钰和儿子的感情不错；再一个，还是儿子提及的“钰娘昨日还问我给那两个丫头铺宫……”，太子妃才觉得，啊，这媳妇不小气，有容人之量。
　　她是第一次看到李良钰动怒，敲打别人的样子。
　　怎么说呢……若那个被敲打的不是她的侄女儿，太子妃是很欣慰自己的儿媳妇拿得起事情、端得起架子、震得住别人的。
　　她不方便插手啊……
　　于是太子妃就装聋作哑。
　　这一阵插曲过了，剩下的饭就吃的有些不咸不淡的。方昭仪笑语盈盈地缓和气氛，大家日常的没话找话说，吃了饭又说了会话，大家就都散了。
　　在这东宫里归太孙的姬妾们住的地方不多。长亭殿全归了李良钰住，她身份高，东西多，下人们也多，一个人住着还觉得挤。本来也是，她这样的份例，本该是一人掌一宫的，而且该是钟粹宫、关雎宫，甚至坤宁宫这样的大宫殿，一个东宫里的殿，是真的算委屈她了。
　　如今这四个人里，杨凝萱被特殊恩典，住在广阳殿正殿，林淑雅住在广阳殿偏殿，然后广阳殿就只剩了一个偏殿了。李良钰本来的意思是，叫于兰兰和方仙宁其中一人住广阳殿，再拨出一个枕霞阁给她们另一人住。东宫人口多，宫舍少，想要两个宫殿住，是做梦了，没想到那两人不愿意分开，说她们挤一个偏殿也使得。
　　反正太孙要睡她们，都是叫去他那里侍寝的，那既然她们愿意，李良钰也就没什么话说。又从自己库里恩典了一扇屏风过去，赏给她们隔屋子，两人倒是千恩万谢的。
　　她们和李良钰不一样，嫁妆也有，和平常人家比也是多的叫人咋舌，可和李良钰就没什么可比性了，极好的东西并不多。李良钰赏赐的这屏风，出手算大方了。
　　接下来的日子，在李良钰看来，其实变化并不大。
　　无非是她得在早期一点，等着一堆妹妹们来给自己请安。宫斗剧里你刺一句我，我酸一句你的，并没怎么发生——也许是因为太孙还未回来。那杨凝萱自从被李良钰在宴席上削了面子，不知是学乖了还是憋坏呢，反正再没干过什么特别招人厌的事情，无非她处处受些超出身份外的优待——比如早晨那些妾请了安，按理是只有李良钰一个人有资格去椒房殿给太子妃请安的，但是第一日早上，杨凝萱很自然地就跟上了。
　　李良钰扫她一眼，也不言语。
　　这点特殊，她能忍——她其实能理解杨凝萱第一日过门就想压住她的心思。换了她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啊？到手的太孙妃成了太孙昭仪，谁不气呢？可理解不代表忍耐。我李良钰一没算计二没害你，是你杨家自己气焰嚣张被皇爷收拾了，关我什么事？凭什么叫我受你的气？
　　太子妃对她们之间也是左右为难，干脆装着糊涂，既给杨凝萱很多优待，又照样对李良钰亲亲热热。本来这也没什么吧，偏蒋贵妃是个讲义气的，在杨凝萱进门后第一次到给她请安的日子，杨凝萱自然也跟去了。
　　结果人家蒋贵妃眉梢都没动一下，眼角也不往杨凝萱哪儿扫，摆弄着红红丹蔻染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哪位呀？”
　　她说话还算客气，毕竟是太子妃的娘家人。但是话里话外意思明显，当日也没一句话搭理杨凝萱，可把李良钰感激坏了。虽然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虽然蒋贵妃应该就是为了叫她感激她，可这份情，李良钰认了。
　　而相较之下，太子妃的行为虽然能理解，又不免叫李良钰有点心生间隙。
　　杨凝萱本来在设宴那天过后，也许意识到李良钰不是个好欺负的，也再没怎么找过茬；后来经历了蒋贵妃事件，她再没去关雎宫请过安，也更老实了些，李良钰也不找她的麻烦。她俩一直居然还再没什么矛盾，就这么到了太孙回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