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无限透明的蓝》夜上浓妆

9、第 9 章

　　几天后，我出院了。我买了当天的机票。罹夕然坚持送我到机场。他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好象和平时一样，可是我知道，他在生气。
　　“请304航班的旅客马上登机，上午10时开往普罗旺斯的航班马上起飞。”
　　悦耳的声音不断响起。
　　我没有再回头，径直走向登机的通道。
　　一道强力的拉力把我往后拖了过去，我一下子倒在了罹的怀抱里。
　　耳畔有灼热的气息。
　　“从现在开始，你离开我；一年后的现在，我要看见你在我的面前。”他的语气很无奈，又饱含怒气。
　　我转过头，轻笑。然后离开他的怀抱。
　　“……。”我经过他的身边，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又拉住我。
　　“你说什么？鸢。”他问。
　　我笑而不答。头也不回的挣开他的禁锢，离开。
　　“一年后，我一定要你告诉我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他的声音很大，旁人均侧目。
　　我笑着。我知道他在身后看着我，很认真，很认真。

　　飞机上看天空，居然看得见我喜欢的蓝。我欣然。早知道我就会早点尝试坐飞机了。突然想到我可是平民呢，似乎是没有那个机会的吧？捏着手中的纸，这是刚才空姐发给每个旅客的，是那种叫做‘遗愿’的东西。我觉得好笑。如果坠机，这张纸就是个屁，根本毫无用处。
　　忽然有一种不寻常的震动。
　　我有些觉得讽刺。
　　不会那么准吧？难道我是天生的乌鸦嘴，只是以前一直都没发现？
　　“乘客们，我们乘坐的航班遇到强烈的气流，我们必须强行降落！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惊慌！”空姐说的什么我想已经没有人听得见了。还好，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有的判断力还有。
　　有人在祈祷，有人在写那个‘遗愿’。我看着那张纸，没有一点思绪，我该写吗？我写给谁？我可以写些什么呢？我一片空白。大脑在最不该当掉的时候当掉了，好可惜。
　　没有人有多余的精力来理会其他人。
　　我看着天空。还是那种蓝，我终于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蓝了。是一种接近无限透明的蓝，只有在最高的地方才看得见的蓝。
　　我轻轻揉掉那张纸。
　　罹，你这次终于输了。
　　可惜了，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刚才说的什么了。
　　但是，也请你相信，不是我食言，而是老天注定了我们的命运。
　　其实，爱上你，从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

　　罹夕然看着那张报纸。
　　昨天，上午10时，飞往普罗旺斯的304航班在太平洋坠机，无一生还。
　　他脑海闪过白光，眼前就一片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