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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福至心灵思绪畅 ...

  •   “什么?”秦暮海愣了愣,似乎没有听清。

      在幻境里,岑峪听秦暮海说得最多的就是劝他别牵扯此事。

      秦暮海对上游奕,在互相识破身份后能一起商量潜入三尺锋的事,对上他却是百般劝导,说什么没必要以身涉险,没必要牵扯其中,又或是太麻烦他了。

      果然在对方心里,自己只是个外人。

      “没什么。”

      岑峪不愿再说第二遍了,他提起食盒,取出怀里的红水晶朝牢房外走去。

      分开不过短短几日,秦暮海已经快不认识岑峪了。

      岑峪并不像他想得那般单纯,偶尔心思深沉得让他都看不懂。

      被评价为“心思深沉”的岑峪此刻正捏碎了红水晶,重新闭合丛棘,心里还在想好不容易拿到禁制钥匙,没有救出秦暮海就浪费了,实在可惜。

      他既不是纯粹的傻小子了,也不像秦暮海所想的复杂。

      方才有此一问,只是因为介意。

      介意秦暮海一声不响,抛下他离开;介意秦暮海对他遮遮掩掩,什么也不说;还介意秦暮海对他客套生分,却主动求援于游奕。

      但介意归介意,他仍然拿秦暮海无计可施,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要和秦暮海成为真正的知己挚友,只怕还任重而道远。

      枯败的丛棘重新封闭。

      岑峪隔着丛棘道:“暮海,我先走了。”

      秦暮海还在想他方才的话,闻言迟了半晌,才匆匆回了句:“好,你要多加小心。”

      岑峪颇有些不舍,一步三回头道:“我很快回来。”

      秦暮海见他这副模样,不由一笑:“好,我等着你。”

      “暮海。”岑峪突然出声唤他。

      “嗯?”秦暮海轻轻应了。

      岑峪:“没什么,只是觉得,能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他已经不知多久没见过鲜活生动的秦暮海了。

      每当看到对方死气沉沉地躺在地牢中,岑峪的内心都无比煎熬,他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一心想着尽快救出对方。

      如今总算否极泰来,秦暮海的五感解开,凶手的下落也有了线索,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岑峪从地牢出来时正值晌午,和煦明媚的阳光把白雪照得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幻境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明明只过了两个时辰,岑峪却有种已经过了三四天的错觉。

      他思索了片刻,先拿出玉髓联系秋兰。

      玉髓闪出微弱的光芒,那边很快传来一个女声:“师弟有什么事,是有感情问题要咨询师姐吗?”

      岑峪:“……”他实在佩服这个师姐什么都能扯到这方面上。

      岑峪刚在秦暮海那里吃了闷气,这会气还没消,况且他进宗之后一直有意无意在模仿楚岱,连一句简单的寒暄都没有,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他道:“师姐,你还记得前晚你曾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我们都看得出师尊对你有多上心,或许你可以听听他的解释。’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关于师尊逐我出宗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今日清早,他跟随褚行之去拜见虞霖的路上,听褚行之曾和他提到过。虞霖有意要将楚岱逐出师门,劝他放弃修仙,回归凡尘俗世。

      这件事虽说只是虞霖与楚岱的私人恩怨,但岑峪没法轻易忽视,他想在离开三尺锋前,尽可能还原事情真相。

      秋兰那边沉默许久,才道:“师尊对你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能知道什么。”

      岑峪:“师姐,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好吧……”秋兰轻叹一声,败下阵来,终于开口道,“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我觉得师尊是在保护你。”

      岑峪:“怎么说?”

      秋兰:“你想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说要赶你走,这就很反常。而且那段时间,师尊忧心忡忡的,就好似山雨欲来风满楼……”

      岑峪没有回话,秋兰忙道:“我这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你可别胡思乱想了。”

      这些猜测不无道理,虞霖很有可能是感知到了危机,才决定把楚岱送下山,只不过楚岱误会了他的意思,还当是师尊要赶自己走。

      岑峪稍作思考,先将这件事搁置在脑后,重点处理秦暮海这边的问题。

      “还有一件事,”岑峪顿了一下道,“师姐,我想提前问问,今晚来地牢值夜的是哪位师兄?”

      半晌后岑峪放下玉髓,深呼了口气。

      他特意和今晚值夜的弟子打了招呼,说愿意替对方顶班。又对秋兰说今天给犯人盛的饭多,不必她特意来送饭了。

      交代完这些,岑峪才放心地下了山。

      离开地牢雪山后,岑峪听从秦暮海的意见,先与游奕汇合。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对方,于是又趁夜找到了昨日与对方交谈的那间屋子。

      游奕好似早预感到岑峪会来,已在屋里等候多时。

      岑峪性格温良,很少有发怒的时候,旁人要见他发次脾气,比登天还难。游奕就很“幸运”了,自从暴露身份,每回都能欣赏到岑峪的冷脸。

      岑峪一见到游奕,便一副“你怎么还没死”的神情。

      游奕则回了他一个“你死了我才死”的挑衅眼神。

      两人各自压抑怒气,好不容易才制住没动起手来。

      游奕道:“想当初你一口一个师父,叫得多乖顺啊,为师养了你八年,就把你养成了一只乱咬人的白眼狼。”

      得亏是岑峪脾气好,才没有一剑捅死他。

      岑峪冷冷道:“你对我的侮辱打骂,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伤害过我师父,挟持过小师妹。我终其一生也不会原谅你,现在不过是看在暮海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和你合作。”

      游奕耸了耸肩,认同了这个“勉为其难”。

      既然合作是暂时性的,态度自然不会好了。

      岑峪开口便道:“我之前就想问,你是怎么混进三尺锋的。”

      “混进?”游奕不屑地一挑眉,“我原本就是三尺锋的弟子,还需要混?”

      “那我换个问法,为什么秦暮海被抓了,你却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

      游奕神色微变,眼底有一抹阴厉稍纵即逝:“那天我们潜入三尺锋本想进江凌霜的房间里打探线索,谁知江听雪早有防备,我俩不能都折在里面,博泓少爷说我比他更熟悉三尺锋,让我去找线索,他做诱饵引开敌人……”

      “哦,”岑峪瞟了他一眼,语带嘲讽,“那你找到线索了吗?”

      游奕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开了个话头:“我问你,假如对方在家里藏了大笔金银珠宝……”

      岑峪皱了皱眉,心说怎么都爱拿钱财打比方,纠正他:“在家里藏了作案证据。”

      游奕不作理会,继而道:“有天贼人闯入他家,他不确定有没有丢东西,心中惴惴不安,会不会忍不住去确认藏匿财宝的地方?”

      岑峪听他把敌人比作被窃的失主,心中不快,怼了一句:“什么小偷啊,你会不会打比方。”

      游奕终于忍无可忍,用眼神狠狠剜了他一刀,怒骂道:“你废什么话,这件事重要吗?”

      若不是游奕已经在岑峪面前暴露了身份,估计还得借着师父的头衔,打岑峪一个头破血流。

      岑峪分得清孰轻孰重,也没打算一直和他较劲,让步道:“行,你继续。”

      游奕道:“我们要做的就是等这个同伙去‘清点珠宝’,让他自己告诉我们线索所在。”

      岑峪点点头:“你的话我明白了,但这个凶手心思缜密,你能想到的地方他也能想到。”

      “的确如此,所以这件事就很奇怪了。”

      “什么奇怪?”岑峪追问。

      游奕道:“我们潜入江凌霜的房间后,江听雪第一时间封锁了丹药房。”

      岑峪沉思片刻,心下了然:“江听雪这么明目张胆地封锁丹药房,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游奕道:“不错,这也太像陷阱,但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奇怪。如果是我的话,如果猜到了对方在暗中打探我的动向,只会藏着掖着给对方放一点线索,以此降低他的警惕性,这种陷阱实在太过拙劣,只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这样干。”

      岑峪一向迟钝,这时却福至心灵,灵机乍现,他忽道:“那江凌霜的房间被封锁了吗?”

      游奕道:“当然被封锁了……”说到此处,他倏地一愣,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江听雪是将被潜入过的房间封锁起来了,但实际上我们根本没去过丹药房!”

      “有人骗了他,”岑峪道,“有人谎称丹药房被潜入过,除了你们之外,没人能证明他说的是谎言。”

      游奕跟着他的思路说下去:“普通弟子的话江听雪当然不信,只能是丹药房的管事长老,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岑峪脑中闪过一个声音,秋兰曾说过:“掌门现在下令所有弟子不准擅入丹药房,你要是有需要的药材可以去师尊那里取。”

      有需要的药材可以去师尊那里取。

      这会不会是某种暗示?

      岑峪,追问了一句:“丹药房的长老叫什么名字?”

      “好像姓虞,叫虞什么……”

      “虞霖!”

      “没错,你怎么会知道?”

      岑峪感觉他离真相不远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游奕: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嚣张了
    岑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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