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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就叫十五章 ...
第十五章
河上花灯燃起,叫人分不清哪儿是灯火、哪儿是星光。
浅月斜勾,美人紫袍玉带,茗香盈袖——风景。
杯盘叮当,顽童胡吃海喝,油光满面——煞风景。
“你就非要这么狼吞虎咽么?”宁无峰,当今圣上。
“唔,唔。”安隅,乡野小子。
“哼。”小五,尚书房内侍。
安隅端茶送下一口肉,顺顺气,笑看小五一眼,又抓起一条油亮亮的鸡腿——雅称凤腿——展开五爪功心满意足地撕起来,“我是故意的。”
就是要煞风景。
宁无峰笑得惬意——还从来不曾见到过这样只是任性、只是好玩、只是为了逗乐而逗乐的少年……
“啾——”长长的烟火划破夜空,“轰”一声爆开来,金灿灿的一片炸裂蓝紫色的布幕。
一声声爆响,焰火争先恐后窜上半空,到处是光辉璀璨,如漫天花雨
“漫天……”安隅打到了这儿还从未见过烟花,入神地由船上眺望那边儿,不期然地想起唐门绝技“漫天花雨”。
唐棣,不知你一手打出的暗器是否真如烟花般美丽?
“如何?”宁无峰瞥着安隅痴痴傻傻攥着鸡腿眺望的小模样儿,有些得意起来。地方官,难得做一件让他称心如意的事儿。
安隅回神,见火光下宁无峰贵气逼人,便蛮不在乎地仍开鸡腿,抹抹嘴道,“就这样?我还能做出更多呐!现做现卖,信不信?”
宁无峰轻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拍手让侍从上来,齐刷刷立于一旁。
安隅眼睛一亮,“好!”毫不客气吩咐——宁无峰,“有纸壳子么?棉芯的引线……嗯,铜粉也要……”
取了一应原料,捣鼓起来,安隅忙忙碌碌地跑前跑后,一会儿蹲着一会儿跳起来,自得其乐之至。
内侍小五既不服气又不敢吭声,气鼓鼓地瞪安隅,又偷眼望望宁无峰,不解之至……
染着的香头触上引线,火星刺啦啦爬行,挨上纸筒子里粉末的一瞬:尖锐清亮的爆响,翠绿的火光炸上半空,噼里啪啦耀出绿莹莹一船夺目,河面也染成半江青翠。
“这还是小意思呐。”安隅手里长长一茎香又点上另一根引线,手底下跃出的是红彤彤的耀眼,还有能转圈儿的,拖着一条火舌乱飞的……绚烂无匹,洛水也似人间仙境。
饶是宁无峰这等见惯大场面的人物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眯眼望烟花丛中蹦蹦跳跳的少年,何似在人间。
“喏!你看!”凤眼里盈盈的神采飞扬几乎要让人甘入迷障。
“主子爷,主子爷!”小五轻声提醒出神的宁无峰。
咳一声,“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儿罢了。”
安隅皱起鼻子哼道,“我还会其他的——炸药,怕不怕?”见宁无峰不以为然,便补充,“可不是牛鼻子道爷炼丹玩儿的!”长年没玩过了,虽说吧,好汉不提当年勇,还是得提一提,安隅当年号称实验室杀手……
原先宁无峰是不怕的,因为不大相信一毛头小子能弄出什么真玩意儿来。
后来宁无峰还是不怕,因为——炸药,是好东西。
巨响从水面激出腾然四起的水龙时,小五捂着胸口退了两步,耳内嗡嗡地,幸而裤子尚干着。周围立着的侍卫们内力颇为高深,仍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怎么样怎么样?”安隅乐颠颠地邀功,尾巴翘上天了。
宁无峰心念一动,“想不到,有些能耐。”
“那是!条件好的话,我还能做更厉害的,整座城炸翻也不成问题——厉害吧!”
“条件?你倒说说,有什么条件?”
安隅撇嘴,“嘁,想来是办不到的,不说也罢。”
宁无峰放下茶盏笑道,“普天之下,还没有什么是寡人办不到的。”
“啊?”安隅咋咋呼呼跳上栏杆,“哇!真是皇上?”摸摸下巴,忽而想起慕容复……
“大胆!圣上金口玉言,半分假不得,岂容你一介……”小五捏着嗓子尖声嚷嚷,被宁无峰挥退。
“你有多大本事,寡人便可许你多少条件。”负手一诺,威严尽显。
“呦……还寡人呐……”安隅小声咕哝,复道,“行啊,那你得封我做大官!”什么没玩儿过,就差捞个官儿做做了。
“太大的现下倒封不了。御前带刀如何?”帝位初登,身边岂可无人?这少年颇有些功夫,本事亦不小,兼且毫无心机,正是可造之材。
安隅一乐,“那你可不许赖账,留下凭信来,到时我好找你去。”真有这样的好事,不管真假,横竖不吃亏。
宁无峰哈哈笑道,“何须到时?现下你跟我回京便是。”见着这孩子半分玩笑半分认真的神情,亦不愿时时如在九龙宝座上那般自称“寡人”了,寡德?无友?眼前之人,可以相与。
“不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行。”
挑眉。“理由呢?”
“因为……”安隅也说不出,江湖人的生生死死与他也不甚相关,不想去,偏偏不想去。
“因为这个。”指指水面,新溅出的水花,在周围弥漫的烟气里跳动。
咕咚一声,又一个人给抛进来。
下面是一片迷雾漫开。
安隅不知是否应该庆幸他没有被抛进水里——他正在空中。两日之内连坐两次过山车,一般人还享受不到。
旁边的黑衣人身上还有血腥味,想必是因为他刚杀了两人。这人力气大得出奇,五爪捏住安隅脉门,叫安隅连挣扎也不敢。
“我说,这是去哪儿啊?”
那人根本不看安隅,口里咕咕哝哝,应同前晚来的黑衣哑巴是一伙。
安隅叹一口气,好生无聊。怎知他一放松下来,后脑便挨了拳头,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也不知是白天黑夜。身处的地方大小亦不清楚,稍微一动,铁链子便叮叮当当地想。
安隅觉得很……神奇,居然、居然被抓起来了!
身上搭着的锁链每一环俱十分光滑,看样子不是新打制的便是时常有人“享用”。很快安隅便发现是新打制的,铁环都扣得很紧,手铐如同量身定做一般恰好扣住自己的手腕——因是七月儿,腕骨较常人更为细瘦。
脚镣手铐将他限制在墙角很小的范围里,能走几步远便不得不退回去。
抽出扇子,用扇骨上的鱼尾刀来试着斫开镣铐,十六把小刀虽然锋利,想要割开手足颈项上的宽边镣铐,只怕要出师未捷身先死。
忽然边上出现一道亮光。
安隅甫一探头,亮光便消失的飞快,外头极轻的脚步声远去。那边热气传来,伸手去摸,摸到一只碗。安隅缩回手,心道,“包吃包住啊……”吃的是什么呐?
既然将人拘于此,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如先放着。
一个人呆在黑屋子里的感觉不太好,尤其对安隅这种好动的人更不好。
安隅盘腿坐在一摞稻草上,无趣地听黑暗中三四只老鼠叽叽喳喳开会。老鼠们好像对安隅所处的角落颇为忌惮,从不靠近一点儿。偏生这个地方连蚊虫什么的也找不着,安隅就更加无聊了。
努力瞪大眼睛,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时而,水滴的声音回响,空荡荡的,安隅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想起前世的大房子里无边无际的孤独。
不论是在厨房里给自己洗青瓜苹果,还是端起咖啡推门走进书房,又或是客厅里面永远吵吵闹闹的电视节目——热闹和安静,同样掩盖不住的寂寞。
几乎要风化的回忆像猛兽一般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将人生生撕扯的面目全非、体无完肤。
很久,很久。
误以为时间有没有流逝,自己还是在那个世界里独来独往,用嬉皮笑脸来掩饰孤独。
黑暗是寂寞开出的花朵……
然后小窗外的明亮第二次出现。外面的人迅疾无比地换上另一碗热气腾腾、粘稠的东西。
安隅看着那一闪即逝的明亮,眼里还有方形的残影。
几乎是不可抗拒地回忆下去……
杂乱的碎片不知是硬生生扎进心里,还是突兀地由心底长出来。
永远不能达到的远方,曾经用年华去丈量,
每一步里总有咸咸的泪渍,是夜里偶尔的放肆。
从来不曾得到的赞赏的目光……管道煤气里的一氧化碳和氢气燃烧不出温情的模样……
很……辛苦。从空中俯视自己破烂不堪的身体时,居然想笑,果然,死亡真的是解脱。
窗口亮起来的时候,安隅有些木然。
终于有了温柔的娘亲,和快乐热闹的日子,戏也好梦也好假的也好。结果连残缺的温情也要埋入一抔黄土。
唐棣呢?你说,我们要在一起。
神不守舍地伸手……伸手……铁链的声音恍若不闻。
还有些余温……赶快,赶快喝下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吱——”那边的耗子倏地尖叫。
来不及了?
安隅顿了一下,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长久地在黑暗里,都忘记闭上了,“什么……来不及?”
手一抖,哗啦啦的脆响,窗台上的瓷碗碎了一地。里面粘稠的液体缓慢地淌开,很安静,伴随着香气,隐约难以捉摸。蔓延的,诱人的香味。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是一直不敢靠近的老鼠。听声音,行得不大灵活。接着是舔舐的滋滋声。
能够引诱活物的气味,安隅只知道苗寨有一种蛊,惊回千里梦的香气也似这般飘忽不定。
想起那些深埋已久的记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种不愿回首却不得不回首的感觉,同惊回千里梦亦有些相似。如果是……有人要用这种手段支使他,好像不大可能。在这个地方,应该没有惹上什么大事儿。况且,惊回千里梦的施蛊法子有很多,最次的才是逼人吞服。怎么回事儿呢?
安隅拽一拽身上的链子,响声让他又稍微清醒了一些。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有多少时候了?练武人的身体不眠不休熬个两三天也不成大问题,他却困得直打盹儿。若没有这古怪香味儿,只怕也撑不了多久。粒米未进,肚子也开始饿起来——幸而是蛊人,也还不大在意腹饥之苦。
会发生什么?虽是困顿,却不敢再大意了,抱着膝靠墙假寐。
第四回送热汤药的人探手进来,摸了几把。安隅缩在一角眯眼看那只筋脉虬结的粗壮右手搅得白晃晃的亮光乱成一团,大气不敢出。那只手在窗台上摸来摸去,大约是再够不着什么了,又送进一碗汤药来。
安隅灵机一动,呻吟一声,气若游丝。他并未受什么伤,气若游丝却是饿的。
窗口一暗。安隅赶紧把头歪向一边,病恹恹地凑上去,颤着手端碗,另一手蓄势待发。
外头的人却离开了。
“切!”忿忿地倒回去,顺手把碗里的东西倒掉。
不过,听脚步声,有些轻快——好兆头。
周围再次陷入平静的黑暗里……不过,谁知道呢?深潭的平静底下,总是有些不平静的东西。
舌尖已经咬破了十多次,蛊人的血液里带着清新的药香,安隅转转眼珠子,喷出一口血来。
“还不错么……”这就叫做因地制宜——他的血液在黑暗里能显出极微弱的绿芒来。虽然微弱,但也足够了,以一滩血为重心,可以看到不大的范围里堆着稻草,视线尽处是另外一个墙角,偶尔有水从上方滴落,积成小小的一洼,显然是才积聚不久的,石地的那一角的低洼应是由很久以前的滴水造成;找不到门或锁一类设施,墙缝上有修葺的痕迹,看似坚固不摧——这么说,他来之前,有人专门清理过,待遇也算不错了。
不论是何人将他掳至此,不论有何目的,他都要先逃出去。必须等待时机。
已经是第六碗药了。安隅将空碗放得离窗口稍远一些,候着那人来取。石窗悄无声息地划开,安隅屏息将头探至窗口——乖乖!这也……太高了!从窗口向下望,底下的甬道里有一名黑衣守卫像是木质的小人偶一般一丝不苟地立着,双手中并无兵器。仅仅一人守卫,且不带兵器,难道他们不担心有人逃跑?
送药的人应是条十分高大的汉子,却够不着监窗内深处。安隅斜眼瞄去,发现那人仿佛是黏在墙壁上一样,眯眼仔细看才发现原来墙内有一凹陷,那汉子将脚卡于其中,另一手扶于墙面以防掉下去。看来……石墙特别光滑,修成这样又高又滑连苍蝇也站不住脚的,想来是可以防人逃跑了,又兼那送药的汉子所踩之处亦并不高,还可避免有人营救。
安隅看着窗边的光亮消失,脑筋转得飞快。
锁链扣得很牢固,安隅并不精于外家功夫,硬挣是挣不开的。扇子上的鱼尾刀也不好贸然用。这样即使牢房有门亦是出不去。
若是惊回千里梦,要完全摄人心智,需育蛊七日,施蛊人多以铃铛等物为媒介控制寄主。如此说来,就等第七碗药了。
出不去——总会有人进来。毕竟,总不能捉了他关一辈子,还浪费这样好的药。
不出所料,第七碗汤药被安隅喂给牢里的老鼠后不久,铃铛声就响起了,从甬道远处渐近。
安隅忽然有些想赞这同行一句,好耐心。由远而近的铜铃声最能由浅而深地控人心魄,安隅从前曾用这个法子捉弄一些凶猛的兽类——若是本事不高、心智本就脆弱的活物,倒不必这般麻烦。
听得出卑微谦恭的语气。下头的守卫叽咕了一句什么。
来人兴许是位大人物。铃铛声不断,有条不紊地送入耳中。细小的声音有规律地在稻草丛中作响,几只老鼠身上的药起效了。
喀拉喀拉的声音响起来,一连串的机关开始运作,安隅随之缓缓下降,不知是不是有些紧张,心仿佛离开了原位,吊了起来。
铃铛声近了!安隅忽觉眼前亮了起来,一阵麻痹感袭上大脑,恍惚中一名蓝衣人站在身边。
好厉害的功夫!并没有喝过那奇怪的药物,仅仅是嗅了药里的香气便对近处一下一下沉缓的铃声难以抵抗。心神一凛,暗暗再次咬破舌尖,本就没有痊愈的伤口痛的他一激灵,却不敢表现出来,按照印象里神智尽失的人那般半垂眼帘,呼吸浅而长。
那人很是细心,搭上他左手手背把脉。
安隅不动声色,心下却大疑。这等把脉手法,是苗寨不传之密!这人却是用得十分熟练。不敢大意,将体内真气运行压制,如此一来脉象便会虚浮凝滞,瞒天过海。
好吧……这章貌似突兀了一点~已经稍微改了少少一点点,醉mm你看到了吗~~~~~怎么样怎么样?会不会好一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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