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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夜漫漫而独行,路悠悠而比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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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了几下眼睛,最终没有敌过身体的自我保护,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three days later。。。。
“还是老问题……”展正希推了一下眼镜,顶着尖锐的目光气定神闲,“有点贫血,这两天别剧烈运动,多吃点肝脏类补一补。”
“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么?老子是给你饿着了还是怎么着了?啊?”莫关山正在贺天家的客房里拍床头柜,小号楠木棺材被竖着塞在角落里,空出来的地方放了张Queen size的床。
他躺在这张床上,想想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次被贺天随便拐回家,话都还没说几句,就被对方友情价的贷款给迷惑了心智。莫关山在心里疯狂挠墙——让你耽于美色!让你防备心低!你看!出事了吧?
贺天挤在床尾和墙中间的那点小缝隙里,就差没学着蝙蝠倒立着。他目光灼灼地从展正希搭在莫关山手腕上的手指间划过,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于是成功吸引了莫关山的注意力。
“你还有脸哼!”莫关山气的脸都青了,他从脉枕上兀地抽回手,把价格昂贵的丝绸被单拍得啪啪响,“你他妈是憋着气想要老子的命是吧?老子给你吸厥过去两回了你很开心?”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贺天隐晦地瞪了给出诊断的展正希一眼,被莫关山一嗓子迁回眼神,“我这就是……刚开荤没控制住。”
“操!老子那些鸡鸭猪血都他妈喂狗了?!”
“莫哥,那什么有外人呢,给点面子,差不多得了……”贺天捏着床尾的围板,差点被莫关山一脚踢到。
他自己也知道理亏,那次在厨房,莫关山的手腕不小心被刀带到了一下,破了个小血口,血腥味涌出来,将贺天所有的理智线尽数撕扯断裂。等他反应过来,莫关山已经晕倒在他怀里,手腕还被他叼在口中。
贺天吓坏了,也不管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夺命连环Call叫来了展正希。
展医师刚给见一喂完顿宵夜,累得要死困得要命,刚躺下就被从床上拖起来。他憋着一肚子的火,说话也没客气,当着莫关山的面就直接把贫血的症状说重了三分,然后挥一挥衣袖而去,不留一片云彩,独独留下有些六神无主的贺天和气虚体弱怒火中烧的莫关山,大眼瞪小眼。
莫关山总算相信了贺天是正儿八经的吸血鬼,战斗力强大的以血为生的怪物。贺天大约也知道这一点,在此之后再也没有提过吸血鬼的特质之类的话题,反倒是伏低做小装了好久的孙子,才让莫关山勉强容忍他在近前一米范围内来回晃悠。
如果不做出流哈喇子的举动来,那就更棒了。
要不是答应了借款的事情,贺天在他厥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又快手快脚地让设计公司的人进驻,估算总金额开始二次设计装修,让莫关山没了拒绝退缩的余地,他才不会在这个阴森森的后现代风格屋子里一连躺了三天一脸生无可恋呢!
谁他妈要天天吃外卖啊!还他妈是竞争对手家的!毛血旺就这么好吃么?!
莫关山斜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活像是个坐月子的大少奶奶。他呼哧带喘,多半是气的:“炖个牛肉都不行?你他妈这么多年怎么没被饿死呢?”
刚刚炸完厨房的贺总摊手,指了指立在门边上的酒柜,表现出“我有储备粮,我一点不慌”的镇定从容,理直气壮。
只可惜,莫关山真的低估了刚刚开荤的吸血鬼的热情。从前贺天也没觉得自己对新鲜血液有多渴求,可是不过才三天,莫关山的脸刚有点血色,他克制不住地想起了流动的温热液体,划过唇舌的甘美。
没有一点想象中的不适,没有恶心,没有厌恶,从知道自己是吸血鬼的那一刻开始,刻在骨子中的不甘与叛逆,随着口中温热的液体从四肢百骸里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流出体外散进风里,只顾着完完全全想要更多,再多一点,多一点。
等贺天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莫关山再一次倒在他怀里人事不知,只是这次的齿痕从手腕换到了脚踝,地点也换到了床上。
于是展医师又一次在喂完夜宵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和一脑门的不情不愿,来给贺老二这个不省心的,治疗可能是他未来契约者的莫小老板。
有职业操守的医生也不能这么差遣啊!这一刻,展·中西医双修·正·面瘫脸内心咆哮帝·希,出离地愤怒了。
天大地大,医嘱最大。展正希给莫关山留了诊断,同时给贺天下了禁令,也不管屋子里的两位会不会闹翻天,阴沉着脸,顶着贺天杀人般的目光,提着自己小诊箱出了贺天的高级公寓楼。
顺便还把贺天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翻着手机,正好见一打了电话进来:“展希希,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门?”
内心呵呵,展正希一边接电话,一边看着骄阳似火的中午天,莫名哀叹一声:这作孽的逆时差,他还是有点习惯不了。
屋子里,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对视着,结果最先败下阵来的是莫关山。
他血气不足,眼睛干得慌,比起某个非人生物实在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你把门给我带上,”他裹着被子,从头到尾包成一个长条,像只毛毛虫一般扭动,“等我好一点了我就搬回去。”
“嗯?那你打算住哪?”贺天隔着一米线,努力地探过身子,“回餐馆吹风?那你好的不是更慢?”
莫关山听得火起,他一把掀开被子,腾地坐起来:“那他妈老子变成这样是因为那个傻缺啊?!啊?”吼完了才觉得头晕,莫关山摁着脑袋,蜷缩在床上。
贺天被围在床边的一整圈蓖麻油拦的死死的,正分心怎么能够破除重围,骤然被这么一吼,他也有点懵:“……咳,”他直起身子,“都是本能的锅……”
“锅你大爷!”莫关山闷在被子里,狠狠骂了一声。他翻了个身,看着贺天被大蒜围墙困住动惮不得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算了,就当是你帮我重新开店的答谢好了。”他闭上眼睛,不太想去看贺天满脸的错愕惊讶,“反正老子大概也是你的粮食,那就先欠着,等店重新开了老子再给你做毛血旺还。”
“莫仔!”察觉到莫关山话里微妙的距离感,贺天眯了眯眼睛,停下了动作,“你就当我是为了吃的?”
“不然呢?”莫关山没睁眼,他嗤笑一声,“随便吧,先把门关上,让我睡一觉。”
“……”
可是怎么会搞砸的呢?贺天提着一口气,所有属于吸血鬼的矜持勉强压住了他的冲动,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比如,捏碎合金门框之类。
他略微低下头,看着莫关山艳色的脑后旋,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语地走出客房,轻轻带上门。
对于吸血鬼,莫关山自然是知之甚少的。贺天托着脑袋,有些颓然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在沙发上轻轻敲打着前额。或许是储备粮的概念太过根深蒂固,或者又是因为这两次被吸血吸得太狠?贺天勾了勾嘴角,一边夸着莫关山可爱,一边又在懊恼——
要怎么和莫仔解释,只有面对钟情的对象,吸血鬼才会本能地克制住吸干对方的欲望呢?
贺天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展正希,问问莫关山这次的失血过多是不是还会有什么后遗症,或者有什么快速保养的方法,顺道约着见一出来喝酒,结果电话打过去只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看看外头的天色,换算成吸血鬼们的时间,大概正是日当午。贺天把电话捏的吱嘎作响,大踏步地向书房走去。
看什么?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没听说过么?欧洲时差有什么了不起的?都睡什么睡,起来干活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