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离》罗力得

6、爱别离

　　杨逍看着张无忌道：“便是因为屠龙刀。”

　　“这柄刀听说是一笔巨额存款的信物。倚天剑为什么被元氏供了起来，真当他是风水剑吗？对元氏这种看重铜臭的暴发户来说，能换钱的东西怎么会挂在墙上？”

　　“之前一直有风传，倚天剑也是一笔宝藏的开门钥匙，元氏得了它之后，集团扭亏为盈，自此顺风顺水，可见这笔宝藏金额之巨。”

　　“他们为了遮掩这件事，假称它为风水剑。可是向有“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的说法。倚天剑助元氏大发特发，大家更加看重屠龙刀，都猜度着屠龙刀代表更巨额的财产。”

　　“屠龙刀本来也不是他们元氏的东西，大家来去私下抢夺，只有他们脸皮这么厚，居然去报警说弄丢了家传古物。”

　　“屠龙刀最后一次现世是在谢逊手上，谢逊是你父亲的义兄。他和你父母一起遁世，他继续杳无音讯，你父母回来大都，又走漏了行踪。要逼问他俩的人，多得如见了血的苍蝇。那天我得到讯息，想和你父亲通风报信，但是杀手已经到了现场。”

　　“对不起，无忌，我没能救下你父母的性命。”

　　张无忌紧咬牙关，泪流满面。

　　杨逍轻抚他的面庞：“无忌，答应我，不要再去查屠龙刀的事了，也不要第三人知道你是张翠山的儿子。你没有办法和整个觊觎屠龙刀的势力为敌。警方也许也有人参与其中，不然也不会这么结案。无忌罢手吧。”

　　青年人突然扑入他的怀中，撕咬着亲吻他的唇。

　　宋青书对于钱二败的案子一直不肯放手。

　　他私下里还在找线人了解情况，他的执着有了消息。李四摧有个女儿，一直在乡下养着，之前听说重病来大都就医，他本来没有凑足钱给女儿看病，只好把女儿又送回了乡下，但是近来有人看到他女儿去了美国治病，宋青书查了他女儿的出入境记录，果然去了美国。他一个穷光蛋哪来钱送女儿远赴重洋，这笔钱不就是买命钱吗？这笔买命钱的费用不低，出得起的人非富则贵。

　　宋青书又咬住了元氏集团。他这次学了乖，并不明刀明枪地找元氏麻烦，只是悄悄地找线人了解情况，尤其是为几位老总搞卫生的保洁员。

　　有一位保洁员提供了一个有用的线索，钱二败死亡的那天晚上，大公子的助理连夜通知他回来搞卫生，说是会客厅死了一只老鼠，需要喷消毒水，他本来想第二天一早来搞，结果助理暴怒，非逼得他半夜里就来。其实会客厅当时已经搞过卫生，有一股浓浓的漂白粉味道，但是助理还是要他再用消毒水把沙发、茶几、地板、墙壁通通擦了一遍。擦完，那个助理关了灯，拿了个什么光到处照了一下，有地方没擦到又让他补了一遍，折腾到凌晨三点才放他回家。

　　宋青书与莫声谷对望了一眼，原来是王保保。

　　赵敏买了一对水晶烟灰缸，一个给了自己，一个给了哥哥。宋青书和莫声谷相视而笑，世人以为漂白水能去掉血迹的鲁米诺反应，其实等漂白水干了，还是会显现出来。王保保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几乎坐实了他与这桩凶案的关系。

　　宋青书再次申请了搜查令。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天，漂白粉的干扰完全消除，法医在茶几边上查到了鲁米诺反应，还发现一个带血的指纹印，比对之后和水晶烟灰缸的上残留半指纹印吻合。

　　这个指纹在王保保的房间里铺陈地密密麻麻，证据确凿，宋青书客客气气地请王保保去局里吃盒饭。

　　没想到带人回警局的路上，王保保被人劫走了。

　　这位高手来去如风，赤手空拳，折断了三名警察的胳膊，抢了他们的配枪，把王保保轻轻松松地带走了。

　　张无忌他们幸亏坐在后面一辆车上，才逃过一劫。

　　谁都没发现，张无忌整个人陷入一种恍惚的境地。惊鸿一瞥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那个男子面色如常，行动却如厉鬼，手中的三棱刺深深地扎入母亲体内，问向父亲的声音轻如蛇吐信子：“记不记得谢逊躲在哪里？不记得吗？再想想……”两张面孔跨越了十五年的光阴重合到了一起。

　　想不到，他和元氏有瓜葛，张无忌忍不住动手开始查这个人的始末。

　　收到风声的杨逍赶过来痛骂张无忌：“你不要命了吗？和你说了不要去查这件事！”

　　张无忌揪住他的衣领：“为什么不能查！当年就是他杀了我父母的！我就是想知道他背后是谁指使他的？”

　　杨逍一脸颓色：“你管他是谁，总之是你惹不起的！”

　　张无忌冷笑道：“你怎么知道这许多？还是你也参与其中？”

　　杨逍怔怔地看着他：“你……你……”

　　张无忌眼含泪水：“是谁干的你一直心里都有数是不是？你不敢告诉我而已。”

　　杨逍叹了一口气：“我来帮你查那个人的底细，但是答应我，你千万别再查了，你已经被怀疑了。”

　　张无忌迟疑了一会儿，方才翁翁地应道：“好吧。”

　　三天后，杨逍给张无忌发了讯息，让他来建新园小区一趟，他查到一点有用的消息，顺便带一个缝合包来。

　　这天又是大雨，张无忌在杨逍楼下收伞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声音有点奇怪，仿佛压在嗓子底里：“今天我不方便，你快回………”突然电话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一个人被从地板上拖过的样子，张无忌喊了几声杨逍，都没有人应他。

　　然后对面像是开了免提，背景声音一下子清楚了起来：“就是这小子吗？”

　　“不是！…………你快跑！跑！”

　　“噗……”

　　一声枪响后，电话挂了。

　　张无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声音半个多月前，他蹲在宋青书的电脑桌下时听见过。三楼上有人开了房门，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不敢多想，撒开腿狂奔起来。

　　在暴雨下浓黑的街道上，张无忌拼命的往前跑，冲开水帘，一步一滑踩在水里，胸口都要炸裂了，他不敢回头……

　　他无处可去，最后冲进了光明顶派出所。

　　值班的清风明月满面惊讶，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张无忌巨喘着说：“建新园小区有……有……”

　　正在这时报警电话响了起来，清风示意张无忌收声，接起了电话：“什么？有凶杀案？建新园小区4幢3单元201？好，我们马上到！”

　　他回过头来看张无忌：“张哥，你刚才说什么？”

　　尸体运回法医室的时候，所里来了市局局长，他面沉似水：“张法医，听说你是全市技术最好、最仔细的。”

　　“我拜托你让这位……烈士的尸体说话，尽快抓到那个凶手，还我们卧底的清白……”

　　揭开那张盖尸布时，第一眼便看到惨白额上端端正正的枪眼，那双灵动活泼的眼永远闭上了。

　　张无忌悲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