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镜像》牙齿精灵

20、红与黑（中）

　　握着塞德里克的遗言，奥斯汀第一次见到韦鲁斯，这个面带冷笑没有丝毫犹豫的家伙，站在奥斯汀面前没有一丝退让，骄傲的宣告自己的权力。他来到战队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办公室里所有跟塞德里克有关的东西全部换掉。一个星期过后，韦鲁斯所到之处再也没有塞德里克的痕迹，空气里也没了他的味道。那个名字已经不存在了，像一场梦般只存在于奥斯汀的记忆里，奥斯汀努力回想一切，待在他的公寓里不肯出来，还是阻止不了一切的远去……韦鲁斯成功的将塞德里克抹去了，奥斯汀只有跟加斯帕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塞德里克的存在，他恨韦鲁斯！这个人夺去了奥斯汀信仰的一切，现在这个人又在夺取他的回忆——作为遗嘱执行人，奥斯汀不得不签署各种法律文件，韦鲁斯又为他加了一项新任务：清理与塞德里克相关的一切文件；于是奥斯汀不分昼夜的待在资料室查看各种机密文件，了解了塞德里克的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奥斯汀更加懊悔，懊悔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强迫他跟自己一起逃，害他一个人背负所有一切，到死都无法安息。
　　死因调查是韦鲁斯以奥斯汀名义发起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秋后清算做准备。奥斯汀明知自己一个人无法对抗委员会，仍然决定放手一搏，目标从韦鲁斯开始。塞德里克曾无意中提过他在办公室里装过录音设备专门用来录他跟委员会的通话，除了奥斯汀以外再没人知道东西在哪里。东西不见了，奥斯汀费了很大气力也没找到那套设备，存在战队信息终端里的录音备份也被删除了，指令下达时间是韦鲁斯来到奥托以后，指令的下达人是塞德里克……奥托战队的信息终端始终保持着对奥托的绝对忠诚，塞特确认命令是由塞德里克亲自下达的，下达地点是队长办公室，奥斯汀调出当时的监控录像：下达命令的人是韦鲁斯，他有塞德里克的DNA！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奥斯汀不停的问自己。韦鲁斯有塞德里克的DNA证明他也接受过基因治疗，他从哪里得到塞德里克的记忆？按理他应该将一切报告给委员会，让他们直接抓捕奥斯汀，可他却只是执行委员会的命令而已，难道他是为了其他目的来夺取奥托战队的？
　　加斯帕突然失踪的时候，韦鲁斯比奥斯汀更早想到兄弟曾经栖身过的地下室，他甚至知道加斯帕的秘密藏身处，比任何人都先找到加斯帕，即使加斯帕对他拳脚相加仍然紧跟，韦鲁斯紧紧抱住大声哭泣的加斯帕的形象跟奥斯汀脑中塞德里克的形象重叠起来。是啊，还有谁这么关心加斯帕，还有谁知道加斯帕的秘密藏身处，他还是他没有变。窃取了韦鲁斯的DNA样本进行对比以后一切都明了，塞德里克还在他身边，还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们。但是这次他不会再孤军奋战了，奥斯汀用在自己的方式跟他站在一起。
　　很明显，委员会现在的目标是奥斯汀，他们深信只有用最了解他的人才能除掉他，而最了解他的人就是塞德里克，也就是必须要韦鲁斯出面的原因。只要除掉奥斯汀奥托战队就完全落在委员会的手里，到那时韦鲁斯也就失去利用的价值……奥斯汀要做的就是创造韦鲁斯活下来的筹码，他继续抵制委员会的命令，跟韦鲁斯硬碰硬，事情似乎已经发展到无法收场的境地。
　　就在此时出现一小撮捣乱份子，他们在各处捣乱，虽然袭击都是小打小闹，但是袭击的地方却全是军事重地，军部异常紧张，派出他们的精锐对付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军部在首轮比试中败下阵来，不得不借助奥托战队的力量。奥斯汀被允许回队协助行动。这是军部给奥斯汀最后的测试，测试他的忠诚度，只要有一丝瑕疵，绞索就立刻套上他的脖子，所有知情人都选择沉默，除了彼得伍德以外，没人能帮他，奥斯汀只能自己救自己。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似曾相识却已大相径庭。贝尔京社区变成了个大军营，没有了往昔的喧闹。所有人都更加专业更麻木不仁，杀戮不再是防卫而是生存的手段。奥托战队已经彻底被军部吞并，成为杀人机器的一部分。奥斯汀不在这部机器里，他一直就游离于这里，只是现在这种游离已经演变成孤立，他彻底被孤立在自己的空间里，没人进去他也出不来，他只是用来探雷的机器，第一个冲出去触碰危险，没人在意他的生死。
　　奥斯汀对那帮捣乱份子穷追不舍，但是每次到抓捕的关键时刻他们却总能成功逃脱，似乎有人在暗中协助他们……最可能的内奸就是奥斯汀本人，一切都只是猜测……韦鲁斯命令彼得伍德进行内部秘密调查，而奥斯汀则得到一个难得的假期。
　　还没等来逮捕令，奥斯汀倒是等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托瑞 康纳和妮奇 瑞奇。死因调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再开，可以确定力主此次调查的人是托瑞。换了是以前，奥斯汀一定对她感激不已，可是现在她做的一切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韦鲁斯的身份不是毫无破绽，死因调查的再开表明委员会里有人不赞同现在的行动，他们正在找机会拉韦鲁斯下马……那一切都白费了，奥斯汀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能做的只有把这潭浑水搅得更浑。
　　托瑞不像上个负责调查的麦克斯密斯好对付，对付这个对奥托过于了解的狂热份子得用特别的手段。托瑞做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想让她停手除非出现她相信的东西或者死神的镰刀挥下；奥斯汀没有时间陪她耗下去，他必须在引起别人注意前将托瑞的一切怀疑都平息下去，他假意帮助调查工作，精心布置自己的计划。有什么比挑拨两个女人猜忌更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其中一个还是军部的探员？感谢军部为塞德里克提供那些“完备”的资料，让她们的调查举步维艰，托瑞不停的询问奥斯汀关于过去的各种细节，奥斯汀耐心的解答她的每个问题，同时妮奇向韦鲁斯求证关于奥斯汀言论的正确性，最终两个女人吵了起来，各自用手上掌握的一切拼凑出完全相反的结论。妮奇主张塞德里克的死亡是事故但不能排除人为的可能性，托瑞坚持塞德里克之死是政府的阴谋。她们各自手上掌握着或真或假的证据，都无法说服对方相信自己。妮奇独自写出调查报告坚持以前的调查结果，托瑞则继续搜集政府阴谋的资料。
　　虽然调查结束了，但是托瑞仍然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更让奥斯汀担心的是她写的那本塞德里克的传记，害怕书中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只有挥下死神的镰刀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他的担心，在这之前还必须阻止托瑞见到韦鲁斯。
　　托瑞跟奥斯汀一样都属于反对军部接管战队的人，除了韦鲁斯上任时的全体大会外，托瑞从未采访过韦鲁斯，她对韦鲁斯的一切都采取回避态度。现在妮奇的调查报告以韦鲁斯提供的资料为依据，那么托瑞不得不为了反驳这些资料而跟韦鲁斯面对面了。为了采访韦鲁斯的事情，托瑞征求过奥斯汀的意见，奥斯汀只告诉她不要相信那个男人所说的一切。托瑞的确听了奥斯汀的话，而且还出其不意的调查了韦鲁斯以及战队成立初期的情况。
　　韦鲁斯的背景和战队成立初期队员的意外身亡情况使托瑞相信塞德里克和奥斯汀中有一个被政府收买了，而韦鲁斯应该就是那个内奸的政府联络员，发生在战队里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是有组织的绑架事件。托瑞无法肯定奥斯汀是否参与其中，于是她把她的结论告诉了彼得伍德和加斯帕。彼得伍德相信了她的结论，但是作为军人，他仍然坚持将托瑞的调查上报给军部。报告第一时间呈报给了委员会，委员会认为按照托瑞的思路完全可以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奥斯汀头上，并命令布莱克上校进行相关计划。
　　奥斯汀明白继续调查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中，可是如果他现在退出那么塞德里克也就完蛋了，他必须为了两人坚持下去。上校用奥斯汀的性命为交换条件，让韦鲁斯跟他合作夺取战队的控制权；只要韦鲁斯与他合作，他就拖延调查的进程，如果奥斯汀也能跟他合作，他可以考虑放过奥斯汀一马，韦鲁斯答应了他条件，同时立刻将奥斯汀从决策层中驱逐出去，让彼得伍德顶替了奥斯汀的位子。与此同时，上校向彼得下了封口令，命令他对一切保持沉默。塞德里克的死因调查由贝克 道尔接手转入地下。奥斯汀仍然坚持他的看法，继续跟韦鲁斯唱反调，表现的桀骜不驯。
　　彼得则被封口令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还是按照军部的指令行事，可怀疑的种子已经深埋在他心中，奥斯汀和韦鲁斯的公然对立、加斯帕的沉默以及托瑞的疑神疑鬼，还有布莱克上校暧昧不清的态度都让他产生疑问，但是军人服从的天性使得他只能将一切埋藏在心底，他取消了托瑞进入战队的权力，按照军部的指示帮助韦鲁斯对战队进行改造，压在他心头的疑云越来越大，又无法倾诉，他开始酗酒，不过他酗酒以后比他清醒的时候观察力要敏锐的多，他有意无意的提起塞德里克、韦鲁斯跟奥斯汀的关系，还有塞德里克过去的种种，不时挑动着局内人的神经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在战队聚会上无意的一句韦鲁斯跟塞德里克有一样的耳朵轮廓招来了杀身之祸，也把死神带到了其他人身边。
　　整形手术只能改变人脸部的容貌却无法改变人耳朵的轮廓，所以要辨认一个人是否是你原来认识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辨认他的耳朵。彼得伍德的一句无心之言足以使有心人追查韦鲁斯与塞德里克的相同之处，这个有心人就是加斯帕，没人比他更熟悉塞德里克，联系韦鲁斯的种种他明白自己哥哥还活着，他就不想再次失去唯一的亲人，更不能让军部的人发现这件事，于是他决定杀了彼得，为了使伪装成自杀的谋杀更加真实，他甚至放火烧了社区。可惜他不知道布莱克上校早就知道彼得的话，还威胁彼得马上退休销毁一切与战队有关的东西，那天本来是彼得在战队的最后一天……对于加斯帕来说，彼得只是一个小卒，军部才是他需要拔出的毒刺，为此他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这一切就发生在韦鲁斯的眼皮底下，可他视而不见。
　　贝克 道尔是非常聪明的人，他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既然他负责调查塞德里克的死因，那么他就要用他的调查成果换取高昂的报酬。布莱克上校承诺的报酬就是事情完结后，引荐他进入委员会，不过这个调查不会那么轻易的完结，奥斯汀的确无法与塞德里克的所为扯上关系，塞德里克始终把他护在背后。虽然上校答应韦鲁斯会放奥斯汀一马，可是奥斯汀的反抗给那些持异议者竖了面大旗，就算奥斯汀不愿意他也是这帮自诩的自由人士的精神领袖了，而正是这些人鼓吹战队的独立性和客观性使得军部无法正式吞并战队，他成了上校权力之路上的拦路虎，必须除之而后快。贝克提议利用奥斯汀和塞德里克的关系作突破口，却苦于没有他们有□□关系的实际证据；由于奥斯汀还有个参议员继父也无法从他的过去下手，那么只能从现在的他身上下手了。
　　奥斯汀对贝克的调查有问必答却始终没有重点。贝克发现奥斯汀谈论塞德里克的方式就像讲别人的事情一样，不带丝毫感情色彩，跟他过去的说法大相径庭，直觉告诉他这里还有内幕，奥斯汀还在掩饰什么东西，而且绝对比上校提供他的东西要多。贝克调查了奥斯汀的过去，同时与塞德里克的背景资料进行对比，却毫无头绪，最后韦鲁斯倒是提供给他一个线索——他的主子。上校对贝克调查到自己头上非常气愤，但这更让贝克坚信自己调查方向没错，他能从中得到更多好处，他漫天要价的态度最终激怒了上校，不过鉴于他还有点用处就没立刻干掉他。
　　当贝克的调查陷入胶着状态时，托瑞写的传记出版了。托瑞的阴谋论掀起了轩然大波，民众要求军部发表真相的呼声日益高涨，贝克借这个机会要求上校立刻实现他的承诺，同时他还抛出一枚重磅炸弹——怀特医生的证词。怀特医生提交的一份关于当年超级战士研究的报告，不知怎么回事落在了贝克手里，贝克威胁说要用这份报告和托瑞的书为蓝本写新的调查报告。这次上校再也坐不住了，他告诉韦鲁斯贝克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必须除掉，韦鲁斯很乐意协助上校办这件事情，不过他有个条件：除了贝克外其他曾经调查过这件事情的人也必须永远闭嘴。上校答应了他的条件。
　　于是这些人一个个被除掉，只是在事发前上校总能将案发地安排的离奥斯汀很近……有一件事情上校并不知道，将怀特医生报告泄露给贝克的人就是韦鲁斯。他打算利用贝克的贪欲牵制住上校，好拖延时间将奥斯汀彻底推出战队这个火坑。可是这时的事情已经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加斯帕的地下组织羽翼渐丰即将浮出水面，奥斯汀在帮忙清理托瑞的资料时，发现了彼得死前写给她的信，信里彼得暗示了塞德里克跟韦鲁斯是同一人，而当时托瑞已经病重住院了，奥斯汀无法确认托瑞是否看过这封信。
　　就在这时贝克找上奥斯汀，将一切和盘托出，贝克本以为奥斯汀会愤怒的站出来指认这一切，可奥斯汀只是默默看完这些东西然后走开了，于是贝克向上校报告说奥斯汀一直知情，他认为奥斯汀跟韦鲁斯还有联系。没等到上校找韦鲁斯对质，奥斯汀就发表了一封公开信，谴责人们对塞德里克以及战队的无端指责和诋毁，矛头直指贝克正在进行的调查，连加斯帕也站出来指责无休止的调查破坏了他们的正常生活。上校骑虎难下，委员会逼他立刻出手，贝克继续漫天要价，就在此时韦鲁斯主动伸出援手，他的理由是不想被一个小人拖累，他要的东西很简单——奥斯汀。韦鲁斯告诉上校，奥斯汀现在不相信任何人，他一定会有所动作，想彻底踢他出局就是现在。韦鲁斯需要的是用奥斯汀可能的罪证换取他的沉默，而且是永远的沉默，而且这些必须是由他亲自动手，任何人都不能妨碍他。上校答应了韦鲁斯的要求，于是韦鲁斯向委员会报告说一个潜藏的异能者组织正在计划政变，头号目标就是奥托战队。上校要求贝克拍摄奥斯汀与叛乱分子有联系的证据，要他在接头地点埋伏。
　　埋伏了几天之后，奥斯汀终于出现了，但不止一个奥斯汀，贝克刚看见奥斯汀站在车前，还没来得及举起相机，车子从后面遭到严重的碰撞，失去知觉前，贝克看到奥斯汀从那辆汽车的驾驶座里走出来。他无法看见站在车前的奥斯汀脱下假发，也向他走来，从失去知觉的他手中夺过相机，对着另一个奥斯汀猛拍，另一个人毫不在乎的看了一眼，朝相反方向走去。上校确认贝克重伤之后问韦鲁斯接下来要怎么办，韦鲁斯说奥斯汀明天就会来向他摊牌的，叫上校不要再管这些事情，安心应付委员会就行了。第二天凌晨，托瑞被宣告死亡，当时在场的只有奥斯汀。上校接到贝克的尸检报告上写着的死亡原因是枪伤——正中太阳穴，一枪毙命。
　　如韦鲁斯所料，奥斯汀果然要求见他，只是两人还没开始谈话就被加斯帕的闯入打断了。加斯帕毫无预兆的发动了袭击，韦鲁斯毫不犹豫的将奥斯汀推开……虽然军部对暴乱有所戒备，不过加斯帕的袭击还是造成了全国大部分地区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