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冬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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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之中，一条巨大的黑龙盘旋沉眠着。
有一道清冽的声音，不停盘旋在这个空间里，一声声，一遍遍。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这声音原本极远，却随着时间，越发接近凌峥，只是他像被一层水膜隔着，明明感觉声音就在耳边，却依然有些模糊。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突然，这本来清冽好听的声音里，像被注入了无限的力量，震开了那层水膜，清楚的传递到凌峥耳里。
巨大的黑龙‘唰’得一下睁开了眼睛，灯笼一般的兽瞳收缩了几下，身边混沌的黑仿佛散开，星河在他周围翻滚，再接着便往后飞逝而去。
或者说，是那千万年的时光，从他身边飞逝，改变着河流山川，日月星辰。
等到凌峥完全恢复神智时，身边已经不是混沌，也不是银河，而是一片苍翠的竹林。
这一切那么真实，他甚至能闻到竹叶的味道，露水的味道，能听见微风穿过竹林，与竹叶嬉戏的声音。可是他又觉得这一切都那么假，完全与他的记忆衔接不上。
他记得，他已经死了，放弃了肉身，放弃了神魂，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一丝留恋。按理来讲，他已经化为虚无了，为什么还会有五感？
他仰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天色碧蓝的颜色，是玉净寒喜欢的颜色。想到这个名字，凌峥的心脏又是一阵绞痛。
‘簌簌——’脚步落在枯叶上的声音在林间响起，凌峥警惕的想回头，却发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便噙着浅浅的笑意，出现在他面前。
“凌峥，你醒了啊？”玉净寒银白的发丝落在他脸上，发梢从他眼前鼻尖扫过，让他鼻头眼眶都有些发酸。
这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
玉净寒将凌峥搬了起来，扛到竹林外的一间竹楼里，一边走还一边跟他解释，“你之前那样子太大啦，我的屋子放不下……”
凌峥便又有些恍惚了。
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玉净寒把他扛麻袋一样扛着，他也没什么反应，反而脸上的表情有些梦幻。
这样的玉净寒，似乎是初遇那个人。没有被寒玉影响，他虽然冷清，却也温润。可是头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白的？“你的……头发？”
其实除了这个问题外，他还有好多好多问题，但他不敢问，他害怕那些真实的东西，会戳破这些美好的景象。
“啊，人老了，头发就白了嘛。怎么了？”玉净寒将人放在竹床上，又回头去柜子边给他倒了碗水。
听他这么说，凌峥喉头又有些哽咽。
玉净寒喂他喝了碗水，细致的给他擦了擦嘴，才开始给他把脉。
凌峥不在意自己身体状况，只是近乎贪婪的望着玉净寒。只要能一直看着他，他以怎么的形态存在都没关系。
号脉期间，玉净寒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甚至狠狠皱起眉来。
“……怎么了？”凌峥不想看见他这样的表情，急忙出声询问。
“你……是不是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凌峥舒了口气，笑着摇头，“没有啊，能感受到，只是动不了了而已。”
玉净寒便舒展了眉头，“这样就好，那你恢复得很好。”
“对了，你还记得你在丹炉里发生了什么吗？”玉净寒又笑着问。
凌峥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他嗫嚅两声，却觉得口中干涉，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
玉净寒见他这般模样，也不为难，只是面带怜惜的摸了摸他的额头，遗憾的开口：“你当时撞击鼎壁太疯狂了，你的……断了。”
凌峥心跳声太大，他还没来得及消化玉净寒的上一句话，便听见他说了这么一段话，却是没太听清，便呆呆的‘啊’了一声。
玉净寒表情更怜惜了，“两根，都断了。”
凌峥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跳了一下。不过他脑子只混乱了一瞬，就恢复了清醒。
看着玉净寒的表情，他心里有些酸，还有些暖，“没，没事。”
“嗯？”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凌峥顿了顿，又木木的开口，“是你的话，我，我在下面，也可以。”
玉净寒愣了愣，接着，眼睛弯了弯，一阵清冽的笑声在竹楼里响起，“龙角断了，对你影响这么大呀？硬不起来了？”
话毕，那白净修长的手，便攀上了凌峥的身体。
凌峥反应过来，明白自己搞了个大乌龙，面对玉净寒的大笑，有些羞赧，却又舍不得移开眼睛。
虽然身体没有反馈给他感受，但凌峥的脸还是红了个彻底。他有些晕乎的想，只要你开心，想怎样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冬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