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鉴手札（快穿）》醉亦可醉

24、冬藏

　　冰原这边，随着冬岐的身影越来越远，凌峥的攻击也越发凌厉起来，风念初的阵法屏障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痕。

　　“这样的阵法，也想拦住他？若我没看错，你自身都难保了吧？”卓桡站在凌峥斜后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风念初。

　　或许，应该称他为魔魇……

　　对于魔魇来说，风念初根本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对手，若不是现在自己还未完全解除封印，他都不需要凌峥代为出手。不过这样也好，他的仇人自杀残杀的戏码，他很喜欢。‘卓桡’眯了眯眼，转头朝凌峥继续下达着命令，“杀了他，速战速决。”

　　凌峥的动作却因为这个命令，变得迟钝起来，“……不，不……答应过，不伤……不……”

　　“你还答应过要还我救命的恩情呢。”‘卓桡’神情散漫的开口。

　　接受了卓桡的记忆后，魔魇又根据自己的记忆，了解了更多，一开始的时候，是玉净寒一人前来阻扰他的计划。冰原上遍布迷宫，迷宫里危险重重，若是常人，那必定是十死无生，可偏偏是怀有‘碧月’的玉净寒来了。

　　那时候谁都不知道，暗河之畔，睡着一条黑龙，也没人料到，贪心的修士，会偷偷潜入冰原。

　　魔魇的幻境对于‘碧月’来说，起不了一点作用，玉净寒需要注意的，便是小心其中的陷阱罢了。玉净寒在幻境里游走，遇到误闯其中的卓生，卓生实力不强，但气运逆天，这也是他敢来闯这幻境的原因，而且也确实运气不错，这么久了，也只是受了些轻伤。

　　当初的玉净寒还是血肉之躯，性格还没有现在这么冷清，虽然少言寡语一些，却一身君子之风，见有修士遇难，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玉净寒救了那个修士，带上那个修士继续前行，沉睡的黑龙却在此时醒来，因为毫无防备，轻易的陷入了魔魇的幻境里，被魔魇操控着，对玉净寒出了手。只是双方打了一会儿，便被玉净寒看出了端倪，黑龙是沉浸在幻觉里，把他当做了敌人。

　　用传音术与其交流一番后，黑龙选择相信玉净寒，让他暂时成为他的眼睛，带他离开幻境，最后关头，卓生却睁开了眼，被黑龙吓得跌进了陷阱里，眼睛便是那时候瞎的。

　　这些是魔魇的记忆，卓桡没有这些记忆，但魔魇却从他记忆里看到了别的——带着‘碧月’转世的卓桡，修习了惑瞳术，却依然无法将‘碧月’的功效发挥到极致，直到后来，翻看到家族的一些族内重大事件记载，才自己摸索到自己与‘碧月’的联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的卓家才会迁至净云宗下，做了净云宗的附属。

　　只是卓桡尚且来不及做什么，卓家勾结魔物便被揭穿，又接了冬岐的怒火，直接灭了门。不过却被凌峥给接了回去。

　　魔魇不知道这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卓桡的到来，却是他的一丝契机。卓桡见到玉净寒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的眼眶在发热，迫切的向他传递着什么，像要归巢的倦鸟，它想回到玉净寒身边。

　　“不可能！”是他的，就是他的！不可能还给他的……只要他死了，他死了就好了……

　　更神奇的是，那凌峥竟以为当初救他的人是卓桡？愚蠢的四脚爬虫，怕是靠在‘碧月’来识人的！了解了卓桡的记忆，魔魇越想越觉得可笑，心中也慢慢有了想法。

　　卓桡心里酝酿着恶毒，他的嫉妒，愤怒，冲天的怨恨，将魔魇惊醒，于是，他们之间，有了一个约定……

　　所以欠了他的，害了他的，今天，就通通算清吧。

　　“去呀，你的心不也在说吗？它要你把人追回来的？”魔魇笑眯眯的加强魔力，眼里是浓到墨绿的颜色。卓桡施展惑瞳术的威力，和魔魇施展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还有‘碧月’加持。

　　随着这句话落下，空气中似是隐约响起一阵龙吟，而风念初的阵法彻底碎做漫天星点，最终消散不见。风念初脸色一白，身形似乎变得更加透明，可是看见追去的凌峥，风念初还是咬着牙，爬起身来，追了过去。

　　而被冬岐带走的玉净寒，却在此时醒来。他依然没有力气，从世界的顶峰，跌落谷底，变成一介凡人，似乎对他的心态，没有太大的打击。

　　他很平静的趴在冬岐背上，好像什么都知道，“风念初呢？”

　　“他在后面，很快会追上来的。”冬岐到底是做了许多年的掌门，这会儿倒是十分冷静。

　　玉净寒点了点头，安静的趴了回去，“我似乎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我好像，是在魔宫里遇见的凌峥。”

　　冬岐咬了咬牙，打断他，“他是劫难。”

　　玉净寒便顿住了，好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我们是要回净云宗吗？”

　　这次却轮到冬岐顿住了，他是掌门，他相信玉净寒，但净云宗并不是他的一言堂，“……是，师叔，我带你回去。”

　　虽然知道会很艰难，但冬岐还是给了这样的承诺。

　　“真好。”玉净寒笑了笑，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停闪过一些在魔宫里的画面，却不是最近的。

　　他想起了一些事，他想起了风念初。

　　他是他师尊。虽然并未想起所有记忆，只有当年踏入魔宫那一段儿，但已足以让他确定，他确实是风念初的师尊，他踏入魔宫，是为了阻止凌峥取风念初性命。再结合风念初的说法，和当初渡业城那个梦境，玉净寒其实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他来到地宫，遇到凌峥，那种喜悦的感觉，他到现在都能感受到。那条大黑龙好像没反应过来他是谁，玉净寒不是挟恩求报的人，凌峥不提，他也不会去主动提起，便只说了自己的来意。

　　他能感觉到，凌峥对他没有恶意，最后向他保证，不会伤害风念初，但他做了恶事，还是要受到惩罚。玉净寒觉得他说得有理，便答应了。之后两人发现了躲在暗河下的的魔魇，玉净寒一开始的目标便是消灭他，凌峥的意图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玉净寒很高兴他能站出来与他一起对抗魔魇。

　　那一战耗时半月有余，最终以凌峥重伤，玉净寒舍弃肉身，将魔魇镇压作为结局。此时说来轻巧，但玉净寒回忆起当时那一战，还是十分惊心动魄的。

　　元婴是很脆弱的东西，凌峥不敢放任玉净寒独自离去，便让他留在身边，等着信任的人来接。他的好友……也就是后来的师尊钦亭道君知晓此事后，便开始寻找能为玉净寒重铸身躯的天材地宝去了，把人托付给了凌峥。

　　那时候魔魇刚灭，凌峥遣散了魔宫所有魔仆，只为保证两人的安全，在那空荡荡的魔宫里，只有玉净寒和凌峥。两人在这样的独处中，渐渐有了超越友谊的情意。待到钦亭道君来接走玉净寒后，凌峥也陷入沉睡养伤去了。

　　“凌峥……”那些没有说破的情意，在此刻却更让玉净寒难受。

　　“什么？”冬岐以为玉净寒是在对他说话，回头一看，却果真见到追来的凌峥，心中不由大骇，“师叔放心，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这两句话说完，便见凌峥已经到了眼前。

　　“……给我！”凌峥拦住冬岐，语气僵硬，眼中黑雾翻腾。

　　“不可能。”冬岐拒绝。

　　玉净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他入了魔障。”

　　冬岐只是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入了魔障的人，只会坚持心中的那个目的，不辩眼前是何人，会为了那个目的不择手段。

　　“你不是他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另一个声音从凌峥身后传来。玉净寒低咳一声，冬岐也皱起眉来。

　　他们都感觉到了，卓桡在变强。

　　“你不是卓桡。”玉净寒断言。

　　“呵，我当然不是那个废物。”‘卓桡’抬眼看了看天，感受着自己力量的回归，面上不由露出欣喜的表情。

　　玉净寒越虚弱，他当初设下的封印就越弱，才更利于他力量脱身。

　　“是你啊。”玉净寒感受到那股邪恶的力量，了然的点了点头，“有我在这里，你出不来的。”

　　又来了！

　　这种自信和淡然，总是这样！用最风轻云淡的表情，便判了他的结局！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魔魇虽然怒火中烧，面上却没有一点表现，“别把话说得太死了，这次，可没有凌峥助你。”

　　想到这次，凌峥是自己这边的助力，魔魇又安下心来，底气足了几分。

　　“没有凌峥，有我！”冬岐站了出来。他本就不喜凌峥，自己虽实力不如凌峥，但也并不是毫无作用。

　　“还有我。”风念初也在此时赶到，站到玉净寒身边，又低声对他说了一句，“师尊，别留我一个人。”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宁愿死在玉净寒身边，也不想孤独的，恐惧的，再等他三百年。

　　玉净寒摇了摇头，让冬岐将他放了下来，站定之后，便开始动手结印。

　　随着玉净寒的动作，魔魇感觉到原本奔流般涌向自己的力量，速度竟越来越慢，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还是让魔魇感到了恐惧。

　　为什么，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绝地反击的能力？不行，不可以！他不会再给他机会的，魔魇转过头，催动惑瞳术，看向凌峥，“你还等着干什么？杀掉他！杀了他们！”

　　他不要凌峥将人抓回来了，他只要玉净寒死！这个总能威胁到他的男人，必须现在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