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暮雪》湮灭流光

401、不通与通

　　一天，两天，三天，你就那么躺着，怎么也想不通。

　　但你却想到了办法：过几天回惊雷山你就派人到这邢州，找个由头把他们抓到惊雷山——你让他们协助调查惊雷山一桩纠纷案子总可以吧？惊雷山也总有几个来往的邢州的商人或者过路的吧？

　　他们若是不去或者躲起来……派谁来呢？

　　对。

　　就梁伯懿。

　　此人心思缜密，办事可靠，对付邢州这些……包括苗安歌或者苗钟总可以了吧？

　　第四天黄昏时分，苗安歌终于来了：“源大哥，小江的事我没办好，对不起。刑部厅的大人们坚持原判，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律条和判例，我没办法。他们就在东城监狱服刑，苦役三年。”

　　三年好啊，不少了。而且还在本城监狱！

　　真是一切不出意料之外！

　　想着你伸了下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赶紧整理一下衣服，笑着说：“安歌妹妹，你什么时候出嫁？”

　　苗安歌红了一下脸，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茶，道：“亲事定下了，明年三月。”

　　你笑着来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阳春三月，还不算晚。”停了一下又说道：“安歌妹妹，到时候你生男或者生女，或者我们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到时候生女或者生男，咱们到时候做个亲家行不？”

　　苗安歌“哧”的一下笑了：“源大哥啊，你真是性急。不过我答应。”说罢沉吟着喝了一会儿茶，道：“源大哥——”

　　你见她似乎有什么机密话要说，忙吩咐周琼枝关上房门，也让她出去。

　　只听苗安歌继续道：“源大哥，你知道我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知道我在这邢州名为治安厅顾问，实为邢州道特使。但不论如何，我都是一个女人，有时候杀伐决断的事我做不了，也有顾虑，最后只能是妆个样子。

　　“至于我舅舅，当官的心本来就热，再加上我舅母一心想让他有一天能当总理大臣之类的大官，所以他做事就格外谨慎，前怕狼后怕虎，怕上司又怕下属，所以这些年在这邢州名声并不怎么好，人家叫他‘苗而不秀’……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难处：他是外调来的官，比不上邢州这些本地的官，他们盘根错节，许多事他也是有心无力——但是，源大哥，你的到来使我看到了希望：有些事不能太纠结，必须快刀斩乱麻，心狠一些才能震慑一些宵小，让他们有所收敛。

　　“所以，源大哥，我已经向伯父申请，让你正式担任邢州道特使①兼任惊雷山治安官，接替我的职位，我呢，一介女子，你该知道成婚后一大家可能都得需要我照顾，我也分不开身，所以……”

　　你说道：“我答应。我定然不负安歌姑娘的重托！”

　　你知道她决非是因为什么柔弱，也决非是因为什么要成婚、分不开身，而是因为她有顾忌：她的身份就在哪儿摆着：太能干吧，惹人疑，太不能干吧，有失王室颜面（惹人笑），最后只能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凑合着。

　　而你却不一样：你是城主亲自派来的侍卫，无身无派，无牵无挂，即便做错了什么（只要你不明着扯旗造反），回去最多也就只不过一顿训诫，大不了也就是在家圈禁反省两天。

　　“那——我这特使以后是在邢州常驻还是可以回惊雷山？”

　　问了一些其它事宜后你又问。

　　苗安歌道：“随意你。没有明确规定。”又说：“最近三小姐似乎是病了，和简简小姐吵架气的，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你说道：“好。”然后亲自送苗安歌出门，一直送到她家家门口，看着她进去。

　　①亦称秘使，属于北国最高级别的秘密特派官员，有直奏权和临机处置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