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不可追》依玥然

80、第80章 凤栖【大结局·中】

　　没过多久，雪月修炼成人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天宫，连天尊都已知晓，还特意召其前来觐见。天尊见到雪月后惊异万分，不禁又勾起以往那些伤心事，于是问道：“你当真是吃了那花蕊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吗？
　　雪月点头道：“回天尊，的确如此，这还多亏九殿下慷慨相赠。”
　　天尊不由感慨道：“如此说来，这倒是你与她的缘分，难怪容貌这般相似。” 随后下令道：“即日起，本尊封你为‘月神’，赐居‘月神宫’，今后便可随他们一同上朝。”
　　雪月拱手道：“多谢天尊，不过我年龄尚小，对政事不通，还需多多历练。”
　　天尊称赞道：“你倒是谦虚，这样也好，你再多锻炼几年吧。”
　　雪月感激道：“多谢天尊体谅。” 随后便缓缓退去。

　　雪月回到“玉陵宫”后，把方才发生的事向玉陵一一道来，玉陵听后沉默半响才道：“你这是沾了瑶玑的光，才得天尊如此厚待，不过他生性多疑，连‘华清宫’那位都无法忍受，你今后还需倍加小心，最好低调些，免得被抓住把柄。”
　　雪月答应道：“我知道了，多谢上仙提醒，可我根本不想当什么月神，更不想去‘月神宫’，只想永远留在这里。”
　　玉陵好言劝道：“既然天尊已下令，你若不去，他未免又要多心，再说那宫殿离这儿并不远，今后也能常来往。”
　　雪月无奈，只得依依不舍道：“那我走了，上仙您多保重。” 玉陵心中也很失落，便亲自把雪月送到“月神宫”。

　　华清他们从北天门外去往下界后，白丹瑃便化身为一片小小的白色花瓣悄悄跟上，它时而迎风飞舞，时而而飘飘悠悠，并未会被他们所察觉。白丹瑃跟了许久，也没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只得耐着性子继续一路追踪。
　　漓洛眼看自己离北海越来越近，心中越发激动难耐，华清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说道：“你若是想家，就先回去看看吧。”
　　漓洛感激道：“多谢上仙，我去去就回。” 随后问道：“我出来后该去何处找您呢？”
　　华清说道：“你无需费时，我自会去北海寻你。”
　　漓洛点点头，“如此便劳烦上仙了。” 说完便向北海匆匆赶去。
　　锦风见他走了，焦急问道：“上仙，这下界地域辽阔，那只凤凰会在哪呢？”
　　华清沉思道：“民间有传言——‘凤栖梧桐’，想必也是有些道理，不如我们去有梧桐木的地方找找。”

　　锦风点点头，跟华清一起到处去寻觅梧桐，可他们一路找了许久，却始终未能有所发现。就在锦风无比沮丧时，华清突然想起，他有次恍恍惚惚闯入的那片密林中仿佛有几颗梧桐，这不禁让他精神大振，便凭借以往记忆往前走去，虽然道路千转百回、崎岖坎坷，但总算找到了那片熟悉的树林。
　　华清见那林中隐隐透着股黑气，看起来很是诡异，心中不禁犹豫起来，他思虑片刻后对锦风吩咐道：“我先进去找找，你且在外等候，若天黑前我出不来，你大声呼唤即可。”
　　锦风有些忐忑，于是请求道：“上仙，我怕那里头有危险，还是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华清安抚道：“这地方我之前来过，你无需担心，就在这等着吧，千万不要进来。” 说完便踏步而入。

　　华清进去后见这树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到处郁郁葱葱，头顶上几乎没有一丝光芒，他在附近仔细搜寻许久，终于远远望见几棵高大粗壮的梧桐树，便连忙奔过去，又在附近守了大半日，却一直未瞧见那只凤凰的身影。此刻天色越来越暗，华清心中也越来越急，就在这时，他忽然隐隐听见锦风焦急的呼喊声：“上仙！上仙！——”
　　华清又抬头望了望，仍是一无所获，便决定暂且离去，于是转身往回走，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竟遇到了跟上次同样的状况，又在这片树林中迷了路。华清只得静下心来立在原地，又仔细听了听，却感到锦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接连不断传来，让他愈发迷惑。
　　锦风在外头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却一直未见华清出来，这让他火急火燎。白丹瑃也焦急不已，虽然华清总对她冷若冰霜，可她心里仍有些放不下，于是便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迅速恢复了人形，又慢慢催动灵力，释放出一缕缕香气，向那树林渐渐飘去。

　　就在在华清心急如焚时，突然闻到几丝淡淡的花香，他闭上双目用心感受起来，竟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嗅过，但又不似上次那种清寒凛冽的香味。他深吸几口气，心中慢慢平静下来，便移动脚步跟随那香气向前走去，不过片刻便从密林中缓缓而出，锦风见到他后欣喜不已，连忙奔过去大声喊道：“上仙，你可算出来了！我正想进去找你。”
　　华清睁开眼问道：“这周围可有什么花儿吗？”
　　锦风摇了摇头，“并未发现，这里就只有树。”
　　“那就奇怪了，林中香气是从哪来的呢？” 华清有些疑惑。
　　锦风不解道：“什么香气？我怎么没闻到？”
　　“没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 华清不禁有些迷茫。
　　锦风好奇问道：“您在里头可见到那只凤凰了？”
　　“没有，可能落到了其他地方，虽然她肉身已被烧死，可真身和魂魄尚在，早晚会择良木而栖。”华清猜测道。
　　这时锦风见那林中的黑色瘴气越来越重，心中不禁有些发毛，于是劝道：“上仙，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总觉得这里阴气沉沉，看起来很不对劲儿。” 华清回头望了望，又在外面守了好大一会儿，却依然未能见到那只凤凰，他叹了口气，只得满怀失落离开了。

　　华清走后，白丹瑃又幻化成一朵白色花瓣远远跟在他身后。可他们都没看到的是，就在他们离去不久，一丝红色的火光便迅速闪过，直直坠入到那片树林中，恰好落到最中间的那颗梧桐树上。
　　这红光便是太元真身火凤凰所化，它在天空飞得太久，感到身心俱疲，本想找个偏僻的宫殿躲起来休养几日，再伺机而动狠狠报复一下那天尊，即便与其同归于尽也死而无憾，可却没想到天尊早有所防备，不但下令把所有宫门侍卫都增加数倍，而且防守更为严密，还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它落下后束手就擒。
　　太元一眼就看穿了这些陷阱，这让它走投无路、进退两难，太元思虑再三，便决定去下界寻找机会，于是化身为一丝微弱的红光，趁那些守卫交接班时迅速向北天门外飞去。快到下界时它忽然瞥见一片密林，其中还有几棵高大挺拔的参天梧桐木，它心中一喜，急忙飞身准备落上去，但由于它太过于疲惫，精神有些恍惚，刚现出原形踏上树枝便脚底一滑，顿时堕落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树洞，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华清从密林离开后仍不死心，和锦风又陆续寻到几片树林，虽然也找到了几颗梧桐树，但却一直未等到火凤凰的降落，锦风不禁有些气馁，于是问道：“上仙，那只凤凰是不是还在天界呢？宫中那么多房间，说不定在哪个角落藏着呢！”
　　华清沉思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搜寻无果，那我们便去北海吧。”
　　锦风这几日一直风餐露宿，此刻听他这样说，不由兴奋道：“太好了，漓洛还等着咱们呢！” 说完便向北海的方向行去。
　　白丹瑃跟着华清来到北海后，发现那里一望无际，且风急浪高、波涛汹涌，她不禁有些胆怯，只能眼睁睁望着他俩破开巨浪后潜入到水中，她只得在海边一直候着，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出来，白丹瑃有些不耐烦，便决定在附近转转，全当来下界游玩散心了。

　　华清和锦风沉到海底后，便被一个虾兵请到“北瀛宫”正殿，水君漓泽见到他俩后很是热情，连忙吩咐设宴款待。 漓洛闻讯后匆忙赶来，满脸欣喜道：“上仙，你们可算来了，我等了好久。”
　　华清关切道：“路上因为些事情耽误了，北海近来可好？”
　　漓洛点头道：“多谢上仙让我回来探望，托上仙的福，这里一切都好。”
　　这时酒菜已陆续上齐，漓洛连忙请他俩入座，并亲自为华清斟酒布菜，漓泽举起金杯向华清致意道：“多谢上仙对小儿的照顾，他一向顽劣，这次回来后倒懂事多了。”
　　华清举杯笑道：“水君客气了，是您教导有方，我不过举手之劳。”
　　漓泽感激道：“多谢上仙庇护，北海才得以平安保全，还请上仙在天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我们一定唯天界马首是瞻，永无二心。”
　　华清答应道：“水君放心，我定会尽力办到，再说天尊早已明白水君心意。”漓泽这才安心，又举杯敬了他几次。

　　酒过三巡后，漓洛仿佛有话要说，他思虑良久才鼓起勇气道：“上仙，我已许久未归，能否让我再多待几日？”
　　华清有些犹豫，就在这时，一位蟹将忽然来报：“启禀水君，外头来了个魔界公主，说是有要事相商。”
　　漓泽一听，面色顿时有些尴尬，立刻义正言辞拒绝道：“不见！我们与魔界素无往来，让她赶紧走！”
　　“是，属下遵命。” 那蟹将拱手道，说完便向外走去。
　　“等等！”华清突然开口喊道，那蟹将只得定在原地，回头向漓泽望了望，有些不知所措。
　　漓泽连忙起身赔笑道：“不知上仙有何吩咐？”
　　“让她进来吧，我倒想知道是何要事。” 华清缓缓说道。

　　漓泽一时看不透他的心思，心中不由忐忑起来，连忙保证道：“我们与魔界早就一刀两断，实在不知那公主为何会突然前来，还请上仙切勿怪罪。”
　　华清见他如此紧张，便安抚道：“水君不要多想，我不过想知道那公主意欲何为。”
　　漓泽不由松了口气，于是下令道：“依上仙吩咐，让她进来吧。”
　　“是。” 那蟹将抹了把冷汗，随后匆匆去办了。
　　片刻后暝汐手握一张黑色请柬缓步而入，当她见到华清和漓洛时，脸色瞬时大变，心中更是诧异万分，不禁有些惊慌失措，但一想起今日来此目的，便深吸几口气，努力保持镇静，又从容向前走去。暝汐来到漓泽面前，神色自若道：“许久未见，水君别来无恙？一切可好？”
　　漓泽立刻驳斥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见过你？”
　　她瞥了华清一眼，微微笑道：“我乃魔界暝汐公主，还差点与北海结亲，原来水君是有贵客到访，这才把我淡忘。”

　　漓洛看这公主有些面熟，他想了想，突然记起自己上次准备逃跑时好像在水宫见过她，那时她就有些不怀好意，不知这次又有何企图，于是便决定不动声色，只冷眼旁观。
　　漓泽听暝汐这样说面色更加不豫，冷冷问道：“往事休提，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暝汐轻轻托起手中的请柬，满怀期待道：“魔界新王三日后即将登基，特来邀请水君前去参加典礼。”
　　漓泽心中大为震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虽然早已听闻天魔大战后，那位魔头受了重伤，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已崩逝。华清他们也惊愕不已，未料到魔界竟发生如此变故。漓泽思虑片刻，疑惑问道：“魔界新王是哪位？”
　　暝汐颇为得意，“自然是我叔父北暝王。”
　　漓泽不由恍然道：“原来是暝濛长老。”
　　暝汐点头道：“没错，我叔父曾来此议过亲，您也是见过的，还请水君赏光前去观礼。”
　　漓泽心中越发为难，直言拒绝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北海早与魔界再无瓜葛，你请回吧！”

　　暝汐仿佛并不感到意外，便把请柬收回到袖中，满面恳切道：“我本该早些回去，可外头天色已暗，我这一路又甚为疲惫，能否容我再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走。”
　　漓泽婉拒道：“今日有贵客到访，恐怕没有多余寝殿。”
　　这时华清突然开口道：“这位公主远道而来，自然也是贵客，还请水君莫要怠慢，我们几个住在一处便可。”
　　漓泽忙道：“这怎么行？未免太委屈您了。”
　　华清向漓洛使了个眼色，漓洛心领神会，立刻说道：“父君，您就放心吧，我们常在一起，若分开还不习惯呢。”
　　漓泽这才安心，便对一个黑鱼守卫吩咐道：“带公主去偏殿。”
　　暝汐含笑道：“多谢水君。”随后缓缓退去。

　　漓泽见她走了，便向华清问道：“上仙，我看她并非善类，明显不怀好意，为何还要留下她？”
　　华清沉思道：“眼下魔界政局动荡，她不在魔界明哲保身，竟敢独自前来，想必有所图谋，与其赶她离开，不如将计就计。”
　　漓泽点头称赞道：“还是上仙思虑周全，我再敬上仙一杯。” 说完便举起金樽。
　　漓洛见华清已有些微醺，便提议道：“上仙，‘北洛阁’已收拾完毕，还请上仙前去歇息。”
　　华清起身后对漓泽道：“多谢水君盛情款待。”
　　漓泽笑道：“上仙客气了，能得上仙庇佑是北海的福气，还请上仙多住些时日，也能让我尽尽心意。”
　　华清微微颔首道：“那便有劳水君了。” 说完便随漓洛一起向“北洛阁”走去，早早躺下安歇了。

　　暝汐到偏殿后，躺在玉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想到今日来此目的就焦虑万分。她早就听说这北海奇珍异宝种类繁多，甚至连魔界圣物七星牡丹花种都曾在北海出现过。上次她来北海时，就隐隐感到北边有那圣物的气息，本想去“北洛阁”一探究竟，可最终还是未能找到地方。如今圣女瑶玑已灰飞烟灭，暝涅醒来得知这个噩耗后不禁受了刺激，又重创昏厥过去，且病情日益加重，已药食无灵、危在旦夕，只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许是只为再多思念瑶玑而已。
　　暝汐眼见暝涅命若悬丝，已快不行了，便鼓动暝濛趁机登位取而代之，届时便宣布魔尊已驾崩，即使有朝一日暝涅病情有所好转那也为时已晚。本来这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暝濛也已被魔界认同并敬服，即将成为新一代魔尊。可魔界新圣女任选仍被争论不休，按照以往惯例，只有真身为魔界圣物七星牡丹花的女子才能入选，可这机会万年一遇，即便身为七星牡丹也不一定能修炼成人形。

　　暝汐并不情愿只当一位公主，更想做新一任圣女，让魔界上下对她心悦诚服、顶礼膜拜，可暝濛即将登位，自己又并非他嫡亲血缘，若今后他翻脸无情，那眼下的荣华富贵将很快烟消云散，为能永享安富尊荣，暝汐只能冒险再来北海一试，希望尽快找到那牡丹花种，让自己与花种融为一体，以巩固她今后在魔界地位。
　　暝汐越想越心烦意乱，此刻更坐卧不安、毫无睡意，于是轻轻起了身，趁外面的守卫困意十足时，变作一条黑色的小金鱼悄悄溜出偏殿。她见四周一片黯淡，只有红珊瑚上的几颗夜明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便偷偷摸摸向北游去，打算再去“北洛阁”找找。这次她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提前花重金弄到一张北海水宫地图，并牢记于心。这图果然没让她失望，不过片刻，暝汐就远远望见一座水晶宫殿出现在自己面前，宫门上方还闪烁着三个金光大字——“北洛阁”。

　　暝汐心中一喜，正想赶紧游过去，却从门缝中突然瞥见今日那两位宾客也在，暝汐觉得他俩气息与北海不同，似乎来自天界，便不敢贸然闯入，于是藏身到一片珊瑚礁中，以待最佳时机。
　　翌日清晨，就在暝汐有些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宫门响了，她定眼仔细一瞅，只见出来了三熟悉的身影，一路向“北瀛宫”正殿走去。暝汐连忙打起精神，直到他们都走远了，暝汐才鼓起勇气向前缓缓游去，趁那些守卫不备时悄无声息溜到殿内，随即恢复了人形，开始蹑手蹑脚到处翻找起来。
　　漓洛经过偏殿时有些好奇，便向一个侍卫打听道：“这里头的公主可出来了？”
　　那侍卫拱手道：“回殿下，并未看到她出来。”
　　漓洛疑惑道：“时候不早了，难道她还不准备起身回去？” 于是便上前使劲拍了拍宫门，可里头却毫无动静，漓洛顿时觉得事有蹊跷，一下撞开了门，却发现殿内空空荡荡，丝毫未见她的身影。

　　漓洛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向华清道：“那公主不见了！她会去哪呢？难道提前回魔界了？”
　　华清沉思道：“若真想回去，正大光明离开即可，怎会突然消失不见？肯定是偷偷溜走干坏事了。”
　　漓洛满脸焦急问道：“她要做什么？莫非要对我北海不利？”
　　华清提醒道：“你好好想想，她是否有哪里不对劲？”
　　这时漓洛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上次见她时，她便向我打听‘北洛阁’怎么走，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便随意指了指。”
　　华清猜测道：“莫非她去‘北洛阁’了？”
　　漓洛面色大变，急忙说道：“那我们快回去吧！” 随后便转身向北奔去，华清和锦风也匆匆跟过去。

　　他们三个迅速来到“北洛阁”殿前，守门的侍卫正想上前招呼，漓洛却使了个眼色并“嘘”了一声，然后轻轻打开宫门向四处看了看，却并未发现那公主的身影，而且宫内摆件装饰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漓洛有些疑惑，但并不死心，他立刻调来附近所有守卫，正色吩咐道：“你们把这儿里里外外都仔细搜查几遍，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是，属下遵命。”那些守卫应声答道。
　　漓洛盯着他们在自己寝宫来来回回找了许久，却仍毫无发现，就在他有些烦躁时，忽然见一个守卫双手抱着紧闭的蚌壳说道：“启禀二殿下，这东西有些不对劲，我记得它以前是张开的，可这次却合上了。”
　　“快拿来让我看看。” 漓洛说道。

　　他把蚌壳接过来后用力掰了掰，累得手都酸了，那壳依然纹丝不动，华清和锦风也试了试，仍徒劳无功。漓洛不禁有些恼火，一怒之下便把蚌壳狠狠砸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那两面壳便摔了个粉碎，这时一条黑色金鱼突然从碎末中跳出来，掉头就往外迅疾冲去，漓洛从未在自己寝宫见过这条奇怪的黑鱼，赶紧喊道：“快拦住它！”
　　一个守卫急忙关闭宫门，其余则手握刺叉匆匆赶来，把那条黑鱼团团围困在中央。暝汐看自己无法逃脱，且进退两难，只得愤愤现出人形，怒声吼道：“你们竟敢对本公主动手，还不快让开！”
　　那些守卫没想到那黑鱼竟是魔界公主所化，不禁面面相觑。漓洛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他们便收起刺叉纷纷退去。漓洛盯着暝汐质问道：“你不是该在偏殿吗？怎么会在这里？”
　　暝汐方才一无所获，本就心有不甘，眼下受到惊吓更是火冒三丈，可她毕竟理亏，而且此刻又是在北海的地界，便不得不强忍怒火，神色自若道：“我从偏殿离开后本想尽快回去，可这水宫太大，我迷了路，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儿。”

　　漓洛一眼就看穿了暝汐的谎言，更懒得与她虚与委蛇，虽然不知道她为何非要到“北洛阁”来，但总觉得她刻意隐瞒了什么，于是直截了当问道：“说吧！你到底有何目的？为何非要进我寝殿？”
　　暝汐实在无法开口说出真相，只得深吸一口气，双眼凝视着他，含情脉脉说道：“虽然殿下对我无情，但我做不到对殿下无意，我一直仰慕殿下，这才悄悄过来，只想给你一个惊喜。”
　　漓洛听了这虚情假意之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华清和锦风则是极力忍笑，满面都通红起来。这让暝汐越发尴尬，恼羞成怒问道：“你笑什么？难道不信吗？”
　　漓洛反驳道：“什么惊喜？明明是惊吓才对！这荒谬之言你自己信吗？”
　　“既然殿下不信，那我无话可说，告辞！”暝汐愤愤说道，随后转身就走。
　　漓洛见自己殿内并未损失什么，便决定不再追究，虽然北海跟魔界已决裂，但也不想与其彻底为敌，免得魔界今后打击报复，再给北海惹祸上身，但就这样让她随意离去，漓洛觉得有些窝火，于是出言警告道：“北海可不是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你再敢图谋不轨，别怪我不客气，定叫你有去无回！” 暝汐听后脚步一顿，她本就有些心虚，如今越发惶恐不安，更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便慌慌张张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