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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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人为什么会相信市井上的流传呢？”伺候在公主身边的侍女听到家主大人向家臣下达命令后，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如此贸然闯入荒川流域捕捉人鱼，难道不会遭受天谴吗？”
“捕捉人鱼？”公主抬头看向侍女，神色又惊又疑，“怎么回事？”
侍女：“家主大人听信了市井流传，认为人鱼肉能够治愈殿下的旧疾，刚刚下令家臣大人们前往荒川捕捉人鱼……而能够捕捉到人鱼者，会成为殿下的良人。”
“什么……”公主惊愕。
卖药郎端详着物怪向他展露出来“真”的片段，再看手中退魔剑，“唔”了一声。
因为“寮院”的特殊存在，韦伯也被物怪一同拉了进来。
韦伯好奇心倒是比卖药郎重得多，看见眼前一幕，忍不住伸手去触碰，然而手所碰到却不是物体。
看着自己五指穿过“物体”，韦伯向卖药郎询问：“这是‘物怪’留下来的残像？”
“晴明先生和博雅先生好像都不在这里。”韦伯四下环顾。
卖药郎：“嗯。”
物怪向卖药郎和韦伯展现出来的是零碎残像，画面随时转变，只是眨眼一瞬，周围景象就转到了韦伯几人初始来的地方——“狐之乡”。
只不过，眼前的“狐之乡”是百年前样貌。那是一处供由顾客们取乐的地方，耳畔充满男女调笑之语，前方卷帘半遮挡的温泉池内，更是肉.体交叠。
原来晴明话中“狐之乡”的“狐”是指“鸨合狐绥”的“狐”。
毫无准备，被强行“邀请”观看了现场版颠鸾倒凤的韦伯脸瞬间涨红。他快速移开视线，见卖药郎神色不惊，眼前荒诞一幕并未影响到他，依旧是一副淡然自若的姿态。
“……‘物怪’留下这幅残像又是想表达什么？”在还有余裕的卖药郎面前，韦伯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和他讨论现况，然而话语尾音却在发颤，泄露了主人的心事。
卖药郎：“您认真听。”
韦伯强忍住不适，闭上双眼认真去听耳边的调笑声——
“真有如此神奇之事？”
“当然，前不久我才遇到，只需要给那个女人一条鱼干，就随便你……嘿嘿嘿。”
“你还真敢去碰，那女人美则美矣，就是怪。”
“怪？”
“传闻她吃了人鱼肉，年纪已经不可计数，说不定比你奶奶年纪都大，哈哈哈。”
“呸！人鱼肉哪有那么神奇，还延年益寿？”
“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话说回来，那个高高在上的大人不是一直在为自己女儿寻觅救治疾病的良药吗？不如我们……”
“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
“他这些年疯了求药，不管消息真假必定会派家臣出去，到时候我们再将他……”
“杀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韦伯：“……”
残像画面逐渐模糊，再变换成另一幅画面——脸色苍白的公主手里拿着翻板玩具，手法生疏地哄着一名身材瘦弱孩子不要哭泣。
“殿下您现在的身体并不宜出门，送这孩子回家的事，还是交给我吧。”侍女心疼地看着公主，弯腰将哭泣不停的孩子抱在怀里，“好了，别哭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回去了，我还可以来找你吗？”小孩一边啜泣一边怯生生的询问。
“当然。”犹如清风拂面的温柔语调。
触及公主温柔的眼眸，被侍女抱在怀里的孩子终于不再哭泣了。
韦伯注意力完全被小孩漆黑犹如深渊的双眸吸引，突然眼前景色被泼上大量血迹！血瞬间染红了天地，原先哭泣的小孩化身为凶猛妖怪，将要表情狰狞、口出污秽之语、意欲奸污公主和侍女的“土匪”头颅全数削去。
鲜血满布贵族宅邸，接下来的画面犹如走马灯，一帧帧画面快速飞跃……
卖药郎当即甩出符纸结成结界护住韦伯，避免他受到快速流逝“岁月”影响的同时还分神低头打量手中剑的状态。
——退魔剑，还不能拔.出.来吗？
韦伯眼睁睁看着“人鱼”抹去活下三人的记忆，并割下自己的肉喂给公主，改变其体质，将她们都带回自己“领域”。
后来侍女们逐渐老去，公主发觉了自己身体的怪异，“人鱼”所构建的幻境出现裂痕……
“人鱼”不厌其烦地更改公主的记忆，为了稳固幻境而不断吞噬同类妖物来增强自身灵力，后来因狩猎同类妖物越来越难，它开始将手伸向人类。
岁月变迁，“人鱼”一直都在守护公主以及其生活着的“世外桃源”。
幻境搭建在当年公主赠与自己的翻板玩具上，因为这个“缘”系才能保护公主不受幻境里自身妖气侵蚀。
大概是岁月太长了，公主的身体也产生了变化，拥有了不易被“人鱼”清理记忆的能力。
发现记忆不对劲的她，见到了贺茂守一……
“我想出去看看。”
“0皿0！”退魔剑出鞘，卖药郎呈现为另一形态，手持退魔剑的他直接挥刀向翻板玩具——
翻板玩具彻底碎裂，百年来，支撑幻境运转的灵力破散游离于天地间。
恢复原貌的卖药郎弯腰拾起一食指大小的鱼脊椎骨。
“请您把她交给我吧。”公主看着卖药郎手中的鱼骨，“让我带她一起离开……”
卖药郎站起身，将鱼骨交至公主手中。
“谢谢。”公主白皙美丽的脸上神色温柔，一如初见人鱼时。
晴明和源博雅适才被翻板玩具突然爆发出浓烈妖气困在了另一片空间结界里，并不知道卖药郎和韦伯都经历了什么，他们竭尽全力打破空间结界出来，就看到卖药郎递给公主一根鱼骨。
之前的竹苑幻境已不见踪影，这里是他们最开始停留的半山小坡。原先伫立在这里的“狐之乡”只剩下几块破败的腐朽木头桩子。
公主带上人鱼与自己的“罪孽”与几人道别，转身走了几步，身影就隐匿在了山林之间。
“诶？！就这样结束了？”源博雅震惊地指向公主离开的方向，“她……我们就这么放她走了？”
“博雅真是反应迟钝。”晴明叹气，“人都走远了，你才想到这件事。”
“晴明，你明知道为什么不拦一下啊？”源博雅不服。
晴明：“她的双手并无沾染罪孽，只是和妖怪有一段不该产生的‘缘’。”
源博雅：“……”
晴明不杀无罪孽之物，即便她们之间纠葛已无法有力撇清。
所以……他们就这样放走了“帮凶”？源博雅不知道这件事做的是否正确，心里难受得很。
卖药郎：“物怪，不该存在于世。”
“但人不是物怪。”卖药郎认为公主还是人，只不过比普通人寿命稍微长一些罢了。
韦伯点了点头，颇为认可卖药郎的观点。
寿命长一点的人类在自己世界数量虽少，但也是存在。没必要因为寿命比普通人长一些，就认为自己不是人类。
“唔。”对于卖药郎的话，源博雅和韦伯的理解不同。源博雅所理解卖药郎说的是——只要公主未亲手造下杀孽就还算是“人”。
他握紧弓收起莫名情绪，转身对卖药郎和韦伯道：“沿着那一直往前走，避开四周森林，就能顺利回到源氏本家。下一次出来，还是让源氏族人陪着吧。”
晴明错愕：“该不会……”到现在源博雅还以为卖药郎和韦伯都是需要保护的普通人吧？
韦伯：“咳……博雅先生，我们不是迷路来到这里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迷路来到这里。”
源博雅这番话让晴明感到有些意外。
——难道博雅知道他们的身份？
源博雅：“你们是被妖怪诱惑过来的。”
晴明：“……”
*
最后还是晴明转移了源博雅注意力，让卖药郎和韦伯先行离开。
“他们就在那里等源氏族人前来处理后续事宜？”韦伯不是很懂这个世界的阴阳世家为什么要做这些收尾工作。
卖药郎：“外京那处宅院，最后也是由源氏净化。”
突然想起外京宅院内的遭遇，韦伯：“……你就不能让我想起那杯水么？”
“我又没有，提起。”卖药郎向下压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弧度几不可查。
韦伯瞪视卖药郎，一点都不相信他是无意的。
“阴阳世家负责净化场地，一是为了避免大妖被妖气吸引前来此处，二是防止有企图之人使用这股妖气。”卖药郎尽责解释。
韦伯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原来如此。”
卖药郎垂眸看向韦伯腰侧……的小布袋。
“接下来，我们是要去找那块武器碎片的线索？”韦伯没有注意到卖药郎短暂的视线停留。
“嗯。”卖药郎直视前方。
韦伯：“往南直行十公里，那里有和这块武器碎片一样的气息。”
卖药郎记住方向，然后在无人处打开了回去寮院的通道，示意韦伯与他一同回去。
韦伯：“？？？”
“您身上这套衣服，该换洗了。”卖药郎耐心解释。
韦伯：“……”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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