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再就业》雁沐寻

11、第十一章

　　011

　　公主就坐在白色薄纱搭起的屏风后面，其身侧有两位侍女伺候，听闻老妇人的话后，屏风后的剪影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老妇人的话。

　　得到公主回应的老妇人最后交代一声韦伯勿要失礼，才转身离开。

　　“请诸位贵客落座。”

　　这里除了源博雅、晴明、韦伯和卖药郎四人之外，还有另三位身穿华丽贵族装束的男人。不过，他们的外貌年龄看起来都要大于后面来的源博雅四人。

　　韦伯打量着身后走廊，有点好奇那位叮嘱自己“勿要失礼”的老妇人在拐弯处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自身气息“消失”无踪。

　　“请您，到这旁落座。”卖药郎向韦伯招了一下手。

　　卖药郎的声音成功拉回了韦伯的注意力——如今还站在门口的，就剩下他一人。再看晴明和源博雅，都已落座到卖药郎的对面。

　　另外三名不认识的贵族，都坐在离他们四人较远却最靠近公主的位置。

　　“哦。”韦伯马上就来到卖药郎身旁落座，一抬头，就对上晴明意味深长的视线，“怎么了？”

　　晴明：“你移动的速度很快，一般人很难做到如此敏捷。”

　　“说起来，我也有点诧异。”源博雅没有多想，他挠了挠后脑勺，压低声音，“你行动速度这么快，是不是因为经常跟在卖药郎身后跑？”

　　源博雅：“我刚才就发现了，他走路速度很快，如果不尽全力跟上，很容易就跟丢。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会停下来等人的样子。”

　　“怪不得会被赖光大人‘捡’回源氏。”源博雅喃喃自语，“肯定是因为跟丢了。”

　　晴明：“……”

　　韦伯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算是默认了源博雅的“答案”。
　　——源博雅自问自答，都把问题说圆了，他还需要“回答”什么？

　　卖药郎端详着面前空无一物的小矮桌。

　　“诸位大人都是公主大人请来的贵客，想必诸位大人在来的路上，也想清楚公主大人为何要请诸位大人前来了吧？”

　　说话的还是站在公主身旁伺候的女侍。

　　晴明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室内的其他人，除去在薄纱里的公主和女侍无法观察仔细，其他几位“贵族大人”倒是非常直观给了他答案——

　　“这是当然。”贵族中个子最高的男人站起身，“但是公主您是什么意思呢？请我们前来，却又另外邀请了这几位平民？还让我们与平民共处一室？”

　　女侍&公主：“……”

　　“唔——被留意到了。那是否证明了，这个幻境还有‘人’在操控着。”源博雅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看向安倍晴明，“并且还跟我们距离非常近。”

　　这个没有无视他们存在的幻境，证明了主导这场幻境的妖怪就在附近。

　　那么……
　　到底谁才是妖怪呢？

　　卖药郎手里握着退魔剑。
　　——物怪的“形”已经得知，那么“真”和“理”会在这里吗？

　　“公主会邀请他们前来，自然有公主的考量。朝仓大人这话说的真是无礼，是在质疑公主的决定吗？”

　　出乎意料的，回答高个子贵族问题的人不是公主也不是女侍，而是和他坐在同个位置上的矮个子贵族。

　　“唔。”韦伯到现在还没有猜到这些人聚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被矮个子男人称呼为“朝仓大人”的贵族闻言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松永大人言语也未免太过激，我当然不是质疑公主的决定，我只是在担心公主会被卑鄙小人欺骗了。”

　　晴明似笑非笑地看向朝仓，搭话道：“这位大人，请慎言。”

　　“咳。”在朝仓发怒之前，另外一名存在感较低的贵族也开口劝道：“既然都是公主请来的客人，大家是不是都要心平气和一些呢？这也是对公主的尊重。”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贺茂守一。”存在感较低的贵族笑着向安倍晴明介绍着自己，然后再看向源博雅武器上雕刻的皇族家徽，“看来朝仓大人刚才说错了，这里其中一位身份要比我们都尊贵。”

　　源博雅听到“贺茂”姓氏的时候，惊了一下，下意识掩藏手中弓箭上雕刻的家徽，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身为四大阴阳师氏族之一的贺茂家族人，居然会在这里，真是令人意外。”晴明倒是不担心源博雅身份被识穿，现在他在意的是贺茂家成员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和你们一样。”贺茂守一笑答，点了一句，却没有说穿源博雅和晴明的身份。

　　韦伯没有在除了他们四人之外的其他“人”身上感觉到活人的气息，眼前这位即便也是一位阴阳师，可……

　　“别担心。”卖药郎悄悄地又将一颗糖递给韦伯，“他们都知道。”

　　韦伯：“……”
　　——为什么卖药郎要给他糖？

　　“我有一事相求……”
　　悦耳的声音从薄纱白帘后传来。

　　“因身体不便，只好请诸位前来此处。”
　　这一次，开口的人不是侍女。

　　“我们就是为了解决公主困扰之事才来到这里的。”朝仓连忙与公主对话，神色也是急切。

　　“啧，他着急的是能否见公主一面。”松永不屑。

　　贺茂守一笑，不搭话。

　　“嗯。”晴明端详着前方，虽有薄纱遮挡，但公主前方确实摆放了一个木桶。

　　悦耳笑声低低从上方传来，公主再一次开口，“听闻荒川之处出现一尾神奇鱼类，食其肉便能疗养旧疾……”

　　“荒川——”源博雅倒吸一口气，侧头看向晴明，果然……脸上的最一丝笑意都收起来了。

　　公主：“我需那一尾鱼疗伤。在此，恳请诸位大人帮助。”

　　退魔剑：“0皿0！”

　　卖药郎：“……”

　　贺茂守一听完之后也不搭话，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存在感瞬间又降低了。

　　“您真的需要那尾鱼疗伤吗？”在其他人回答公主之前，韦伯开口询问。

　　公主：“为何你会有这样的疑问呢？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韦伯想起那位老妇人提醒过自己两回的“慎言”，起初他还以为是幻境为了增加真实性故意做出的引导，此时看来，并不是这样。

　　魔力瞬间聚集指尖，韦伯答：“因为……那尾鱼，不就是您吗？”

　　随话音落下，韦伯以魔力作为风，将那卷白色的薄纱帘子“掀开”！

　　一瞬间，里面坐着的公主和其侍女真貌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公主赫然是一位鱼人包装成人类女性剪影的“妖怪”，而她身边的女侍则是两具穿戴生前服饰的骷髅人。

　　“天！这是什么玩意？！”朝仓惊慌失措。

　　松永则彻底怔在了原地，他哆哆嗦嗦地指向近处的“公主”和“女侍”，许久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这里的影子成像之所以那么不正常，是因为我们就身在水中。”韦伯笑看前方的几人，对于这骇人景象一点惧意都无。

　　贺茂守一眼眸噙笑看向韦伯。

　　卖药郎：“在这里待得越久，缺氧情况就越严重，最后溺水而亡。”

　　随着卖药郎的话音落下，贺茂守一闭上了双眼，而与他“同行”的两人面露痛苦之色，呼吸出大量的气泡，最后哀嚎着失去了生命。

　　被说出死因的朝仓和松永立刻感觉到了被水包围的窒息感，他们不甘，为什么死去的偏偏是他们，可恶！另外几人都不能放过！最可恨的是那个欺骗他们前来的“公主”……

　　杀死他们！杀死她们！

　　“直到最后一刻，这两位大人还没有想起我为何会在这里。”贺茂守一睁开眼，用仅剩的灵力送走了那两个反扑要对韦伯四人不利的冤魂，这样一来，留下给他的时间就不允许他继续在这里停留了。

　　贺茂守一：“要小心……”

　　韦伯、卖药郎和晴明都不会因为身处水中而呼吸困难，但源博雅就不行了，他已经因为缺氧而暂时昏了过去。

　　卖药郎踱步到源博雅身边，用符纸暂时隔开一片天地将他保护起来。

　　“呀呀，还真是多谢。”晴明身体流着一半白狐之血，不受状况影响算是情理之中。

　　因此他也没有察觉到异常，及时保护源博雅。晴明看了昏迷中的源博雅一眼，再看面前的两人。
　　——为什么卖药郎和韦伯也都不受影响呢？

　　“哈哈哈——”公主一跃而起，她下半身的鱼尾已经成了骷髅，在水中疯狂拍打，“让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们也去死吧！”

　　卖药郎快速挥出符纸阻挡对方的攻击，“还缺了‘理’。”

　　只能阻挡攻击，无法拔出退魔剑将它斩杀。

　　“这个时候，就别指望它会有理智回答你了！”情况紧急，韦伯闪身，聚集魔力攻击向“公主”。

　　“在下就算能力不足，但也是名‘Caster’。”

　　韦伯的魔术击中“公主”，瞬间将它击退百米之远！就连将他们包裹住的无尽之水都被“割裂”出缝隙。

　　晴明&卖药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