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惜白日斜》楚况M

2、回忆

　　三年前。
　　外面的天气已经有凉意了。
　　“哗！”一桶水劈头盖脸泼过来把她略有单薄的身体浸得通透。
　　“咳咳……”穿着白色衣裙的小姑娘开始剧烈的咳嗽排出口腔里的水。
　　“晚上送进来的呵呵……想必是拐来的偷偷卖掉吧？”旁边有妇人的调笑声。
　　她的耳朵似乎听不清，头痛剧烈。
　　“醒来了吗？”一双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她木讷的看着面前满脸胭脂的女人，发梢上的水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女人问。
　　叫什么名字……？她叫什么名字？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啧啧啧，不会是个傻子吧……”面前的女人狠狠的甩过她的脸，“晚上我没空，你们把她带下去换身衣服，别让死了，这小丫头可是花了我几个钱呢。”
　　“还不快起来去换衣服，这天气万一染了风寒，就只有活活熬死的分了！你指望谁给你请大夫吗？”
　　她木讷的站起来，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愣着干什么？不会真是个傻子吧？”身后的女人一把把她推出房间。
　　“哎呦呦，容妈妈果然好眼力哪！洗干净才看着真是个真是个俊俏姑娘呢！”
　　她看着镜子里的姑娘。雪白细腻的皮肤，黑亮如绸缎的长发，长而卷曲的睫毛下是一是精致的双眼皮和沉甸甸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朱唇若血，眉眼还带着稚气未脱的天真。
　　她站起来，刚刚洗过澡，她的身上除了一点擦伤没有别的伤痕，浴室里有一面大镜子，她偏头，惊愕的看到镜子里她白皙的后背上似乎有什么印记。
　　她凑近了一点，看着左面肩膀上的青色月牙形印记，虽然不大但是黑色的弯月形在白皙的肩膀上有一点诡异，莫非是胎记？
　　“听带她来的男人说才九岁呢，那得养多久啊？”她怔怔的盯着镜子，听见耳边的谈话。
　　“那用得着养多久？现在就可以陪酒了，十二三岁说不定就能卖个好价钱。”
　　她皱皱眉头，帘子外已经有不耐烦的催促声。
　　“洗完了就出来换衣服！你当这里是养闲人的吗？”
　　红色的纱衣把她的洁白的皮肤和姣好的五官衬得越发灵动好看，身边的女人啧啧赞叹：“这银子花的是值了，快下去看姐姐们怎么接客！”
　　她被带到一楼。
　　富丽堂皇的大厅被成排的大灯笼透出的灯光映出暖橙色，浓郁刺鼻的香味夹杂着酒味扑面而来，香炉里的烟雾给这个歌舞升平的地方曼上一层朦胧的薄雾。
　　“好清丽的小丫头，来陪爷喝杯酒？”一个声音引得她转头，她看着醉醺醺靠过来的男人，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
　　“新来的吗？不要怕哈哈哈，爷来调教调教你。”眼前的人笑得越发猥琐。
　　看着伸过来的手，她急促而慌乱回头想跑，却被面前的人挡住。
　　“贱东西！人家公子招呼你还敢跑？”“啪”，一个巴掌随着咒骂声甩在她的脸上，所谓熟能生巧，这一个巴掌丝毫没有打乱她的鬓角和妆容，只是脸颊有点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