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惜白日斜》楚况M

11、告别

　　夜妩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微微皱眉，轻轻向后退了一步站在门口，丝毫没有继续和他谈下去的意思。
　　“董公子喝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夜妩避开他的眼神。
　　“妩儿……”董真解下腰间的玉佩，“以此为信，我总有一天会带你脱离这里。”
　　“董真……”夜妩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这两年间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感激，但是我无以为报，但是起码，我不能平白毁了公子清白，敬而远之倒是最好的办法。”
　　“那就是作为朋友，”董真有些激动，固执的把手中的玉佩向前递，“你若当我是朋友，就信我一定会来找你……”
　　“你要走？”夜妩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虽不是这些天，但也不远了……”董真懊恼的低头，“父亲和王佑向来不和，如今他最得圣上恩典，新授了了吏部侍郎，怕是要处处针对家父，依家父的意思，如今王家勾结朝堂势力，圣上身患疾病，他可淡出朝堂，让兄长收敛锋芒先求自保，但我年纪还小，先送我出去修学，等时局稳定再做定夺。”
　　“如此董公子尽管去，您对夜妩的恩情夜妩不会忘记，”夜妩一时间百感交集，略略点一点头，“有朝一日董公子归来若夜妩尚且还苟活在这个世上……”
　　“妩儿……别这么说……我会拜托朋友们帮你，”董真的语气有一丝颤抖，“等我回来，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夜妩默然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妩儿……如果你当我是朋友，”董真挡住她的去路，“权当留个纪念，等我回来时，你还给我便是。”
　　夜妩怔怔的看着他手里的玉佩，董真压低声音，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拜托了……”
　　夜妩伸手拿起他的玉佩，上好的玉触手略微寒凉，细碎的流苏轻轻扫过董真的手。
　　他微微扬唇，眼神里似乎有千言万语，终究都变成一句话：“妩儿……等我回来。”
　　“都会好的。”她很轻很轻的说，不知道是对董真还是对自己。
　　“你回去吧……”夜妩用力把玉佩攥在手心里，回头。
　　“妩儿……”董真伸手想抓住她的胳膊，却不及她关上门的决绝，他的手指触上冷硬的门框。
　　“对不起……”夜妩靠在门上，仰头看着窗户外的黑夜，她无法报答他，更不能拖累他，也不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她对董真并无男女私情，她也不敢有。她忍辱负重在这里三年左右，还有太多的心愿没有完成，怎么可能功亏一篑？就算董真真的肯帮自己，她能让他为自己赎身吗？他的未来尚且一片迷茫，他的身家也绝不会允许他做这样的事。
　　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她会永远是他未来的羁绊。
　　而且他们年纪都还小……估计过些岁月，董真就不会再记挂她了吧。
　　董真缓缓的走向楼下，突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姑娘没事吧？”董真歉意的伸手想扶起她。
　　“公子……我……”面前的姑娘刚刚十六岁，刚刚脱去青涩，俏丽的面容带着天真的笑容。
　　“你是今晚的花魁……？”董真认出她那身绿衣裙，她今晚的舞蹈惊艳四座，她的面容在旋转的罗裙里像盛放的荷花清丽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