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老大的日常》两点加水

4、第 4 章

　　柑桔不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他们竟然安然无恙地围坐一圈，和一只鬼……

　　柑桔最初不知道傻蛋是只鬼，只觉得他，行为有点特别，还是单彩怡偷偷告诉她的，说不能告诉别人，只能藏在自己心里。

　　她一个人像是承受了所有人的害怕，而其他人因为劫后重生，心里快慰，反而对着这个叫傻蛋的鬼乐呵呵的。

　　她再看一脸淡定的单彩怡，她好想问大小姐，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她需要的是善意的谎言。

　　柑桔忽然疑惑，大小姐怎么变得这么大胆，能直面一只鬼？不过这个想法也只在她脑海了闪了闪，一会就忘了。

　　陈管事把熬好的鸽子汤给柑桔，“你拿去给大小姐吧！”

　　鸽子是那种有着巨大黑色翅膀的乌鸦从山里捉来的，当然这些其他人都不知道。

　　柑桔笑着接过，陈管事虽然说白了只是一个下人，但他是单府里的大管事，几乎府里的各个地方都有他的人脉，如果能笼络此人，以后在府里就等于多双眼睛了。

　　热腾腾的大碗瞬间从手上消失，一只更大更白的手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碗被抢走了。

　　柑桔看清来人之后，碗被抢了也不敢多话，只乖乖地回到陈管事身边，陈管事见傻蛋把碗端去给单彩怡，说道：“这年轻人傻是傻了点，倒还挺懂事。”

　　柑桔眼睛瞪得愣愣的，懂事？陈管事这不会是真心话吧！

　　单彩怡正依坐在墙边闭着眼睛休息，傻蛋兴高采烈地过来，“娘，喝汤。”

　　现如今傻蛋的一举一动，她都能感知，虽然他看起来听话乖巧，可毕竟是一代鬼王，鬼王是什么样的存在，瞬间就可以移山填海，连天帝都是十分忌惮的存在，她怕带下山后会不听使唤，两人便定了从属关系的契约，说起来倒是有点像拐带幼儿，不过若是哪天他不愿意，她解了就是。

　　刚开始其他人听到他喊她娘时都是一脸震惊，后来发现傻蛋有些傻乎劲，也就不以为然了。

　　单彩怡撒了个慌，说傻蛋是被那恶鬼抢过来的，在他们来之前恶鬼已经被一个道士收了，傻蛋被留在了破庙，直到他们来到这儿，作为刚经历生死的过来人，这个说法倒是一致地得了他们的同情。

　　那些乌鸦如今也散了，众人心安理得地这破庙里留宿。

　　单彩怡把汤接过来，咕嘟咕嘟喝完，她着实饿了。

　　她把碗放一边，傻蛋挨着她坐下，她道：“明天我们就要下山了，跟我一起回家，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傻蛋点头，不就是进到葫芦里面吗，只要能在娘身边，他到哪都愿意，而且这墨玉葫芦压不住他，他随时都能出来的事情。

　　单彩怡摸摸他的头，“真乖。”

　　她本想就这样躺着睡一晚，但柑桔坚决不同意，他们来时一行大约有二十人，如今只剩下七人，柑桔吩咐其他人一起合力把轿子搬进庙里，让单彩怡在花轿里将就睡一晚。

　　单彩怡进花轿时，傻蛋忐忐忑忑地说要进葫芦里面去，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怎么能在人前消失呢，那么大个男人跟着她一起进花轿也不好看。

　　傻蛋得了单彩怡的话，便光明正大地离开破庙，他在山里绕了一圈，变成鬼身进到破庙里，鬼身是灵体，普通凡人看不见，只有开了阴阳眼的修道者才能看见。

　　傻蛋进到花轿里，单彩怡便睁开眼，她把墨玉葫芦的盖子打开，如今里面空空如也，想必他住到里面也颇为舒坦吧。

　　傻蛋飘了进去，单彩怡把墨玉葫芦挂回腰间，便继续睡觉了。

　　花轿里空间窄，只能坐着睡，并不比外面舒适多少，过了许久，她才正式进入梦乡。

　　墨玉葫芦自从被单彩怡打开过一次之后，阎王觉得只有一个盖子着实不太稳当，便对里面的空间进行了改造，如今葫芦里面就像人间的牢狱一样，一间间地隔开，固若金汤，当然她没有把傻蛋关到牢房里，他在里就是看守牢房的闲人，就像狱卒一样。

　　只是这固若金汤的大牢，在她睡着了以后，葫芦的盖子便打开了，傻蛋从里面冒了个头出来，见单彩怡已经睡熟了，才放心地整个人出来。

　　他在单彩怡脚边找了个地，把高大的身材卷缩成一团，抱着她的腿。

　　他以前抱着塑像睡，如今得见亲娘，怎么也得抱着娘睡。

　　单彩怡恍惚中有一点感觉，不过她没多余精力去管，心里想着，这傻蛋只要不吃人，其他就随意吧！

　　第二天早上，众人陆续醒来，陈管事发现傻蛋不见了，来问过一次，不知哪个轿夫说了，昨晚看见傻蛋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这会柑桔正好醒来接话，“这山大着呢，说不定去哪玩吧，而且他比我们都要早来，也熟悉一些，不会迷路的。”

　　陈管事听了只好作罢，去处理其他事，他们人手少了许多，那些个搬着用来冲门面的箱子，虽然里面没啥东西，但是也得着人搬回去，不能留在这，否则老爷夫人会心疼的。

　　单彩怡醒来时，觉得腿有些麻，眼皮一掀就看见一团黑影在脚边。

　　她无奈地动动腿，再动动腿，傻蛋才揉着眼睛醒来，坦白说睡眼惺忪的桃花眼，真是魅惑到不行。

　　“娘……”

　　还有男人沙哑的声音配上这种小孩子撒娇的调调。

　　单彩怡心脏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这厮原来应该是只艳/鬼吧！

　　“你是要回到葫芦里，还是用鬼身啊？”单彩怡问得自己都莫名其妙，明明昨天已经谈好，要他进到葫芦里的。

　　傻蛋的脸一下子亮亮的，“娘，我用鬼身好了，反正其他人看不见。”

　　单彩怡叹了口气，其实这样还是会有麻烦，这时代有阴阳眼的除魔卫道之人太多了。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话是自己问出口，她瞄了瞄眼前少年模样的傻蛋，美色误人。

　　临出发前，陈管事又再一次问到傻蛋的去向，单彩怡看着身边的鬼身，凉凉地道，“说不定昨天就回家了。”

　　陈管事觉得这也有可能，本来觉得与傻蛋也挺有缘的，起了恻隐之心想带他回府，可是一想到他与大小姐的亲近，似乎就这样离开才是最好的。

　　单彩怡问，“这些箱里面都是啥？”

　　柑桔小声道：“大小姐，没什么，都是些旧衣服，只有一个箱子里有，其他都是空的，用石头压着。”

　　老爷想冲门面，再如何说穿的也是喜服，夫人不敢忤逆了老爷，但是又觉得装了东西进来都是浪费，就装了半箱旧衣服，其他都是石头。

　　单彩怡想，既然平安无事回去，也不想再穿喜服了，“给我拿件衣裳来。”

　　“哎。”柑桔应道，去了那只有装东西的箱子里翻出稍微新一点的那件翠绿色衣裳。

　　这一件还是前年夫人拿主意做的花式，前年，大小姐十四岁，夫人觉得大小姐身条还会长，就做大了一点点，大小姐穿在身上时，虽不至于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也宽宽松松的，大小姐不喜欢，还发了一通脾气，这衣服也就没穿过，如今穿着倒是合适。

　　单彩怡换衣服的时候，不忘交代灵体状态的傻蛋不能偷看，把喜服换下来之后，果然整个人都舒坦了。

　　她出来时，傻蛋看得傻愣傻愣的，还一直说这一件绿的不如那一件红的好看。

　　单彩怡问他，“是不是喜欢看我穿喜服？”

　　傻蛋点头。

　　单彩怡又道，“那得是我给你找爹的时候了。”

　　说起来，穿着喜服，本来要嫁的人就是傻蛋吧？

　　傻蛋愣了愣，摇头，“我不要爹。”

　　他很严肃地又道：“我只要娘。”

　　那头陈管事已经准备好了，喊道：“回去了。”

　　单彩怡点头，进到轿子里，傻蛋也跟着进来，脸色臭臭地，见单彩怡不理他，又委屈上，一屁股坐到轿子的地上。

　　单彩怡用脚踢了踢他，“我问你，你是怎么做起这种强抢民女的勾当的？”

　　看傻蛋这傻样，就不像会发鬼贴，让人做他新娘子的人。

　　“你说穿红衣服这种姑娘吗？”傻蛋不自觉有些紧张，虽然只经过一晚上的相处，但他已经很清楚他的娘有多讨厌吃人这种事情了。

　　单彩怡点头。

　　“阿乌。”

　　“你养的那群黑羽乌鸦的头头？”

　　“嗯。”傻蛋道：“每到月圆之夜，我就想吃……我就到山下捉人，后来阿乌说需要仪式感，就搞了这个，鬼贴也是她发的，后来山下的人真的很自觉地送人进来，我就觉得这方法挺好的。”

　　“那只乌鸦真是什么都懂。”单彩怡哼了哼，还搞仪式感。

　　月圆是十五，今天已经二十了，柑桔说府里原是不想送她过来的，还拖了几天，后来是她的弟弟妹妹都生病了，才送她进山。

　　“如果他们不送人进山，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报复手段？”

　　傻蛋愣了愣，他们没想过这个，因为鬼贴发出去之后就没有那家试过不准时的，他蹙了蹙眼前人，要说不准时，也就这个月……

　　“没有报复手段，没人来，我就下山捉，见着谁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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