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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说的便是新官到岗后,总要给前任的部下一点下马威,这可一点不假。就拿监狱的教化课举例,往日都是在教室授课的,可是这一日,鱼住却召集所有囚犯在操场集中,只因新任的教官到岗了。
      “哒哒哒……”
      伴随着一阵马靴声响起,只见一位翩翩少年身着军装来到众囚犯面前。他身高一米八七,体型消瘦,头发乌黑,一双凤目透着冷酷,可是白皙姣好的面庞又带着些许稚嫩,他走上讲台,谦逊有礼的对囚犯们一鞠躬,说道:“大家好!”
      站在台下的南烈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调侃道:“那么年轻,断奶没有啊?”
      南烈对教官出言不逊,鱼住不能忍,他立刻上前用警棍卡着南烈的脖子,警告道:“对教官那么没礼貌,想死啊。”
      南烈瞬时被掐得说不出话,又不好奋起反抗,只得讨饶。
      这时,年轻的教官开口了:“算了,就算是囚犯,也应该言论自由。”接着,他向大家自我介绍:“我叫流川枫,刚从英国毕业回来,大家之前虽然犯了法,但来到这里,也就代表大家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我觉得大家应该积极一点,为将来重出社会,重新做人,做好准备。我觉得在教室只用文字授课,实在太过刻板,所以我选择了在操场进行一些活动,令大家真正感受到团结服从,社会秩序这些大道理的重要性,所以这节课,我选择教大家步操!”
      话音刚落,众囚犯窃窃私语,都说他们是来坐牢的,又不是来当兵的,场面甚是颓丧……
      于是流川想进一步解释步操的重要性,这时,却听南烈大声说道:“老子没那闲工夫!”说完,便带着岸本和金平向牢房走去。
      在场其他囚犯见此情形,也都纷纷效仿南烈,大声叫嚣着要回牢房,场面陷入混乱,连狱警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流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然,随后一把夺过狱警手中的步枪,仰天开了一枪!
      嘭的一声,子弹出镗,枪声炸响,令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流川。
      流川举着枪,大声说道:“我的命令代表狱长的命令,有谁胆敢违抗,狱长定会严惩!”说完,他特意把枪口对准了南烈。
      南烈吓得立刻乖乖站回原来的位置,一言不发。众人见向来凶恶的南烈都被镇住了,于是纷纷偃旗息鼓,站回原地,服从命令。
      可是偏偏就有人反其道而行,那就是河田美纪男,别看他傻乎乎的,要他乖乖服从命令还真有点难,他压根不理会流川的命令,依旧拖着铁链一步步向牢房走去。
      流川厉声道:“站住,你去哪儿?”
      河田转身回答他:“回牢房,我是死囚,难道还能改过自新?你有种就开枪,就地正法了我!”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却没想到,流川还就真的敢。只见他举起枪,对着河田的后背,“嘭”的一声,又是一枪!
      仙道被这枪声吓得后退了一小步,待他回过神来时,只见河田早已是吓得尿了裤子。
      原来,流川这一枪打中的不是河田,而是河田面前屋顶上的一只鸽子,由此以儆效尤!

      河田尿了裤子,自然不可能继续步操了,于是在狱警的押解下回了牢房。
      河田走后,在场的死囚就只剩下仙道了。流川将枪口对准仙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不是也想和他一样回牢房去?”
      自从入狱以来,仙道最怕的就是枪声,每每听到从靶场传来的枪声,他的心就不停的颤抖,此时目睹这样的场面,他早已被流川周身上下所散发的冷酷气息以及那百发百中的枪法所震慑,他二话不说,立刻表态:“只要一天不行刑,我就还有机会重新做人,我想留下来步操!”
      流川这才收起了步枪,淡然的说道:“欢迎你留下。”随后,指挥起众人绕操场跑步。

      也许是几天没有进食,体质太虚,又或是命途多舛,忧思成疾,总之没跑两圈,仙道便晕倒在了操场上……
      ……

      待仙道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边除了池上医生,还有那个流川枫。
      池上见他醒了,告诉他,他是因为体力不支才晕倒的,没有大碍,过两天就能回牢房了,说完,便走出了病房。
      因为刚醒来,仙道觉得有些口渴,于是勉强支起身子,想要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喝水,却在此时被流川拦下了。
      流川扶他坐起来,随后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他。
      这一举动与刚才的冷酷形成鲜明对比,让仙道心中不禁涌起几分温暖,他猜想,褪去伪装的流川其实只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大男孩,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接过水杯,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这一声“谢谢”,倒是让流川很受用,他问道:“你明明刚从黑牢出来,为什么不学那个河田回牢房?”
      仙道当然不敢说自己不回牢房是因为怕死咯,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水杯,低声说道:“我不可以松懈,我要保持斗志!虽然法官判了我死刑,但我是无辜的,我要上诉,我一定要从这里出去!”这话像是说给流川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总之,他说完就抬眼看着流川,那眼神好似找到了救星一般,紧接着,他又问道:“流川教官,你在国外留学,可不可以借我一些法律书,有助于我上诉?”
      流川与他对视一眼,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和别的囚犯不一样,他看上去文质彬彬,气度不凡,眉宇间隐藏着一份洒脱,要不是穿着这身囚衣,说他是名流绅士都不为过,真的不像是个作奸犯科的料,于是流川点头应下了……

      说做就做,这一天下班后,流川便逛起了书店,希望能尽快找到一本法律书,帮仙道成功上诉。可是他刚从海外归来,初来乍到,哪些地方有书店,他不是很清楚,最后,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了眼前这家沪上最大的书局——大东书局!
      可是他刚要往里走,突然察觉有人正在跟踪他,于是向来小心谨慎的他悄悄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枪,猛一回头,才发现,跟踪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读大学时的同学赤木晴子!
      说起赤木晴子,除了是流川的大学同学以外,更贴切的说法,则应该是流川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起初,赤木家对于女孩子独自留洋,始终颇有微词,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以嫁人生子为首要任务,怎奈,晴子却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她告诉父母,女人不是生育机器,而读书可以让她更有底气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于是从中国到英国,从上海到地中海,一颗勇于追随爱郎的少女之心始终未曾放弃,一直追到了今天,只可惜,流川压根没有领会到她的情义!

      晴子露出纯真可爱的笑容,随即举起手中的一本《法国法律案例》对流川说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流川既惊讶,又惊喜!惊讶的是晴子竟然一声不吭,从英国回到了上海;惊喜的是她手中的那本案例,正是自己苦心寻求的那本。
      就这样,两人找了家咖啡馆,坐了下来。
      流川向来话不多,晴子知道他的性子,于是先开口,她说她已经“跟踪”他很久了,只是他找法律书找得太投入,没察觉而已。
      流川露出浅淡的笑容,告诉她,有个死囚要翻案,所以想帮他一把,随后,又问道:“你不是说要在英国做医生吗?怎么突然又来了上海?”
      晴子低头,虽然她和流川已经熟到不能再熟,可是每当面对他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害羞,她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说道:“家里人催我回来相亲,所以……”说到这里,她偷偷瞥了流川一眼,以为他多少会有些表示,哪怕表情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都好,却怎知,他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面孔,一颗少女心,不禁涌上了些许失落。
      而事实证明晴子确实没有猜错,流川除了淡淡的嗯了一声,再无其他,倒是咖啡馆对面的一张巨幅广告画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盯着上面扮相俊美的名伶,不禁有些失神,直到晴子唤了他一声:“你在想什么?”他才回过神来,随口说道:“以前有个叫欢喜月的戏班……”
      这还是晴子第一次听流川提起京剧,在她的印象中,流川一直都是一个热衷海派文化的时尚青年,什么时候竟开始对中国传统京剧感兴趣,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见流川欲言又止,于是她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流川随口回答了一句。
      之后,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些琐事,大多时候都是晴子在说,流川在听。晴子知道流川话不多,能这样静静的听她唠唠叨叨,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赏赐了,她很知足……
      ……

      次日,藤真听说仙道在操场晕倒被送进了监狱医院,便趁着倒垃圾的空隙,抓紧时间过来探望他,还带了他最爱吃的冰糖柠檬。
      如今的仙道再不会对着藤真恶语相向了,因为他终于看清了一切,在他走投无路时,唯有这个男人对他不离不弃!他终于相信,这世间真的存在一种感情是可以超越血脉,超越性别的,就像他和藤真这样!
      两人隔着一扇铁门,相对而坐,藤真打开饭盒,夹起一片柠檬递给他,仙道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甚是凉爽,堪比美味,他一边吃,一边说道:“只有你对我最好。” 是啊,不管仙道这一生说过多少谎言,这一刻的这一句,绝对是真的!
      藤真听后笑了,这是他这么多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他问道:“你不恨我了?”
      仙道笑着摇了摇头。
      诚然,藤真只不过是向警方据实以告,根本没有存心害他,他又岂能不分是非黑白,错怪于他。倒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在得知他锒铛入狱后,弃他于不顾,简直现实得令人齿冷!
      思及此处,仙道立刻向藤真表态,他说,藤真上次的那番话说得很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找到机会走出监狱,所以,无论监狱的饭多难吃,他都会吃,那些狱警多蛮不讲理,他都会毕恭毕敬,南烈对他多凶狠,他都可以忍!
      这话令藤真忍不住伸手抚过仙道苍白的脸颊,说道:“你是我最爱的人,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不会。我可以叫你一声小七吗?”
      没想到,仙道立刻摇头,对他说道:“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为什么?”藤真不解。
      于是,仙道将原因细细道来,他说新来的教官流川枫借了一本法律书给他,他在书中找到了可以帮自己洗脱嫌疑的条例,他说道:“外国人的法律和中国人不同,在他们国家,罪犯是不需要证明自己清白的,只有当控方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有罪,才会被定罪,换句话说,如果控方证人的口供前后矛盾或是有疑点,那么利益就会归于被告,也就是我。”
      仙道的几句话绕晕了藤真,藤真问道:“什么意思?”
      于是仙道在他耳边说道:“我要你去收买河合麻理,只要她的口供前后矛盾或是有疑点,我就有救了!”
      藤真抬眼看着仙道,惊讶道:“收买证人是犯法的。”
      “可是我是无辜的,那个河合麻理分明就是收了钱来污蔑我,现在你给她钱,不过是权宜之计,向她讨饶,求她放我一马,把真相说出来而已。”
      虽然仙道言辞凿凿,可是收买证人这种事,藤真始终觉得太过危险,所以他犹豫了。
      仙道见他犹犹豫豫,生怕他不答应,立刻抓住他的手,乞求道:“你说过你爱我,不会撇下我,如果你现在不肯帮我的话,那你和相田弥生以及那些等着看我去死的人又有什么分别,明明还有一线生机,你若不帮我,就是死路一条,阿四……”
      阿四是师父曾经为藤真起的乳名。如今被仙道这么一唤,藤真不禁又心软了几分,想着也是,不这么做,仙道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到那时,再多的仁义道德又能证明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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