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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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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藤真身体里那剂量不多的麻醉药已渐渐散去,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个黑漆漆的木头箱子里,吓了一跳,他大喊救命,恰在此时,棺盖被打开,他看见了流川和晴子。
流川立刻捂住他的嘴,可惜,刚才的救命声还是惊动了前来给囚犯办手续的鱼住。
鱼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一刻,流川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立刻抱着藤真一同躺进了棺材。一瞬间,那股淡淡的兰草香味又充斥着流川的鼻腔……
果不其然,在他们躲进棺材后,鱼住进来了。
鱼住向来胆小,他口中念着有怪莫怪,随后打开了那个棺材见没有可疑便走了。是啊,棺材上的铭牌早已被机灵的晴子调换了,而鱼住又没有注意到棺材摆放的位置,错开了别人的棺材盖,自然也就看不见流川和藤真了。
……
一场风波过后,流川和晴子带着藤真离开了公共敛尸房,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衣给藤真换上,随后驱车到了一处废弃的厂房内,如今离监狱已经很远了,相信这次肯定能跑得掉。
藤真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他问流川:“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呢?”
流川回他:“如果我告诉你,你一定会说不想连累我,不让我带你走。”
“可是你现在帮我越狱,你也成逃犯了,还连累了晴子小姐。”
流川回道:“你是被冤枉的,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吗?”
“可我有绝症,迟早都要死的。”
晴子见他俩就要吵起来了,于是安慰藤真道:“也许有特效药,你的绝症能治好呢?这个世界是有奇迹的。”
只可惜,藤真根本不信,又或者说,他不想连累流川和晴子,他执意要流川送他回监狱。鉴于此,流川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很想念明司吗?我现在带你去见他。”说着,也不再给藤真任何反对的机会,直接一脚油门,向教堂的方向驶去,因为,今天是仙道结婚的大日子。
果不其然,教堂里外被气球,绸带,花卉布置得格外漂亮。
在和谐优美的婚礼进行曲中,弥生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进教堂,来到仙道面前。在神父的指引下,两人许下誓言,交换戒指,互相亲吻,最后礼成,之后亲友们纷纷上前恭贺新禧。
一片恭喜声中,仙道的余光瞥见角落里,正在轻声呼唤明司的流川。
流川本想趁着人多场面混乱之际带走明司,眼见仙道发现了自己,也明白今天是带不走明司了,于是他疾步快走,离开教堂,却在后面的弄堂里被仙道叫住。
“流川枫!”
流川回头。
仙道继续道:“你今天来不是打算恭喜我的吧。”
“就算我恭喜你,你也受不起!”
仙道生气,继续质问:“那你想怎么样?!鬼鬼祟祟!”
流川回他:“我恨不得你死啊!”说完,流川回头,恰好看见向他们走来的藤真,那一刻,他惊恐万分,且不说他们现在是逃犯,本来就不能曝光,如今还在仙道眼前曝光,这可如何是好?
当然,惊呆的何止流川,仙道同样震惊,他见藤真一步步向他走来,他猜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那么撕破脸皮也是早晚的事,于是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越狱?”
还未等到藤真回答,却见流川一把拉住藤真的手,说道:“今天接不到明司了,我们走。”说着就要带走藤真。
可是仙道不依,他一把拉住藤真的另一只胳膊,说道:“你越狱就是为了找我报仇?!”
流川反驳:“就算找你报仇又怎样?你这样对健司,他讨回公道又何错之有?”
“你闭嘴!”仙道打断道:“三个人,你命最好,如果仙道家收养的是你,你也会和我一样。”说罢,他看向藤真,说道:“对,是我收买池上做假报告,说你有绝症。但是你有绝症,也不一定要为我死啊,是你心甘情愿跑去自首的,是你说的你爱我,为了救我出来,你什么都愿意做,我可没有逼你。”
那一刻,藤真震惊不已,只感觉腊月里,一盆冷水浇得他天旋地转,他不可思议道:“你在说什么?你说我没有绝症?你说是你设计陷害我?”
仙道这才知道,流川压根没有告诉藤真真相,他狐疑的看向流川。
却听流川道:“我没有告诉健司真相,是因为我不想他知道他爱上了一个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仙道冷笑一声:“是又怎样,你们拿我有办法吗?”
藤真回他:“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仙道语塞,是啊,他心虚,藤真那么爱他,那么关心他,自己还出卖他,可是生死关头,他没办法,只为了活下去。
这时,从教堂传来弥生的声音。
流川心下不妙,说道:“健司,我们快走,不能让人看到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走了藤真。
流川急匆匆拉着藤真回到车上,这时,藤真却反应过来自己的弟弟还在仙道的手上,如今了解到仙道已经变得那么可怕,他不能再把弟弟放在他手上。这样一想,藤真就要下车去接弟弟。
却被流川一把拉住,一个踉跄,藤真摔倒在地,可是他二话不说,爬起来又要朝教堂方向走。流川无奈,只能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抱住,他说:“健司,你现在露面被抓回去,马上就枪毙了,到时候,你就再也看不到你弟弟了。”
可是情绪激动的藤真根本不听劝,仍是执意要冲进教堂带走明司,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晴子掏出沾有哥罗芳的手绢一把捂住藤真的口鼻,就这样,藤真晕了过去,之后,流川将他抱上车,然后驱车来到他事先踩点的废弃工厂。
流川说:“对不起,晴子,健司是我的……反正我帮他是应该的,但你和我们非亲非故,你这么帮我们,我实在……”
“不会啊,越狱的事,一开始我也很震惊,但是细细一想,你肯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证明你没有当我是外人,我是医生,救人是天职,藤真是无辜的,我没道理见死不救的,更何况……”晴子没有说下去,脸颊却泛起了浅浅的红晕。
只可惜,流川未能察觉,他一颗心全在藤真身上,他走到藤真跟前,蹲下身,右手轻轻拂过藤真苍白消瘦的脸颊,自语道:“健司真的太可怜了,一天之内知道自己没病,自己被陷害,弟弟又救不了。如果一会儿他醒来又不肯走怎么办?”
“那就再闷晕他一次。”晴子回答,而后又道:“你们也饿了吧,我去买吃的。”
流川起身,微微点头……
再说仙道这一头,这一天,原本是他最开心的一天,然而回到教堂的他却是心神恍惚,魂不守舍,频频出错,拍照时,他一点都笑不出,直到弥生提醒他,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因为这里离市中心已经很远,晴子来到大街上逛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包子铺,这时她看到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乞丐。
救死扶伤的精神瞬间升起,晴子上前查看了乞丐,觉得还有救,要求周围的人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冷漠如斯,周围人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无奈,晴子只能寻求警察帮忙。
一番忙碌之后,才想起她现在是在帮藤真越狱,可是来不及了。就这样,晴子被请去了巡捕房问话。
问话的是深津一成,他今天上午得到监狱的报案,说死囚藤真健司今天早上逃跑了,协助他的除了教官流川枫,应该还有赤木晴子。
刑讯室里,深津问晴子:“死囚藤真健司的越狱和你有没有关系?”
晴子倒也不怕,她回道:“我有权等我的律师到了再回答你的问题。”
深津不买账,继续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警察局局长,我问你话你敢不回答?监狱说藤真健司越狱以后,就没再看到你,可今天是你值班,你怎么解释?”
晴子依旧说道:“我有权等我的律师到了再回答你的问题。”
深津恼了,他大声道:“我现在怀疑你和教官流川枫合作,协助藤真健司越狱,你知不知道越狱罪很大?”
晴子依旧回他:“我有权等我的律师到了再回答你的问题。”
“死丫头,嘴硬是吧?上家伙。”说完,深津就命人去拿皮带过来,然而这时,有下属来报,牧绅一来了。
……
牧绅一带着武藤气冲冲来到巡捕房,武藤率先说道:“牧董打听到他的表妹赤木晴子今天被请来巡捕房,怀疑她与藤真健司越狱有关是吗?”
那警察吓得连连说道:“误会误会。”说着,便让人去刑讯室请局长出来。
于是不一会儿,深津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皮带。
牧一见皮带,顿时火冒三丈,他问深津:“是什么大案子需要局长亲自问讯,还出动了家伙?”
深津一看手上的皮带,立刻借口道:“没有没有,裤子松了,找了条皮带系上。”
牧冷笑一声,回道:“我还以为你拿皮带对付我表妹呢。”
深津尴尬一笑:“怎么会呢。”说完,立刻转移话题道:“原来赤木晴子是牧董的表妹?她嘴可真严,谈了半天也没说是你的人。”
牧打起官腔道:“一码归一码,如果晴子真的犯了法,你可别顾及我的面子而徇私啊。”
深津回道:“一定一定,倒也不是说她犯了法,而是请她回来协助调查。”
于是牧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晴子今天下午感到身体不适回家休息,现在囚犯跑了,她怕上司责怪她,所以有点害怕。”
深津佯装道:“原来是这样,身体不适回家休息很正常啊。”接着又打起了圆场道:“我有时也身体不适,回家小睡一会儿,难道这也算失职?”
一旁的警察立刻附和道:“当然不算,怎么能算失职呢?”
“马上放了赤木晴子。”
就这样,晴子平安地从巡捕房走了出来,她庆幸道:“多亏表哥及时赶来,要不然我肯定被皮带抽得皮开肉绽了。”说完,她告诉牧自己还有点事,打了声招呼便要走。
却被牧叫住了:“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晴子连连摆手,说是去看电影也不顺路,不用送了。
只可惜,拙劣的演技又怎能骗得了牧绅一。
牧走进一步,问道:“健司和流川枫在哪里?”
晴子不语。
牧又问她:“你连我也不相信?”
晴子回道:“表哥,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真的觉得你在这段时间里,只是冷眼旁观,什么都没做过,你知道吗?监狱里有个叫南烈的,他随时会对藤真不利。健司是你的爱人,可我觉得你并没有那么爱他。”
牧被顶得哑口无言,但他不打算与晴子争辩,命武藤将晴子带回了家。
然而,回到家的牧依旧不得清闲,藤真越狱的新闻早已是人尽皆知了,中川早苗见牧回来了,上前一顿臭骂道:“你是不是疯了?竟然帮小白脸越狱?传出去,连我娘家都会被你拖垮的。你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我就让我娘家舅舅伯父亲自登门问你要人了!”
牧无奈道:“健司越狱的事,我事先不知道。”
中川怒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藤真健司一个人怎么从监狱里逃出来?”
牧不想理她道:“话只有一句,信不信由你!”
夫妻两人的争吵终究是把牧老夫人引出来了。中川见状,立刻上前哭诉。牧老夫人顺势安慰了儿媳。牧见时机不错,趁机就往外走,说是公董局一堆工作等着处理。怎奈中川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防止他去救藤真,她立刻跟上牧的步伐,扬言从这一刻开始,她一步都不会离开牧的身边……
看着两夫妻离开的背影,牧老夫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晴子怎么说也是客人,难道真把她锁房里当囚犯吗?
于是傍晚时分,牧老夫人准备了晚餐,然后给晴子送去,来到门口,让武藤打开了房门。
谁知,晴子见门打开了,一个箭步就要冲出去,却被武藤拦住了去路。牧老夫人见状,立刻打圆场道:“武藤,关门,我好好劝劝晴子。”
说着,门又被关上了。
晴子扑腾一下跪在牧老夫人跟前,乞求道:“姨妈,人命关天,求姨妈放我出去好不好?”
牧老夫人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甚是可怜,赶紧扶起她,答应她,帮她逃出房间,随后便出了房门,找了个借口支走了武藤……
而与此同时,公董局的电话响起,牧接起电话,果不其然,是母亲打来的。
原来,一切都是牧和母亲的一场戏,他假装锁住晴子,又让晴子以为自己偷偷逃了出去,然后派武藤跟踪晴子,这样就能清楚的知道藤真和流川的藏身地点。见事情办得如此妥帖,牧谢过母亲,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摆脱中川这块贴身膏药了。
中川是被这一声电话铃吵醒的,她见牧要走,于是穿好大衣,打算跟着他一起回去。可谁知,当两人走到公董局门口,便看见一堆乞丐朝他们跑来。
那些乞丐因为拿了高砂的钱,只围着中川求她施舍。而牧呢?早已坐上轿车,和高砂离开了公董局……
婚礼当晚,晚宴结束,弥生却从仙道背后抱住了他,温柔的说道:“彰,累坏了吧,我们亲戚朋友多,真是对不住你了。”
仙道转身,柔情蜜意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以后有任何事,我都会替你挡着。”说着,他将弥生搂紧怀里。
弥生顺势靠在仙道怀里,说道:“明天,我们就带着明司一起去法国度蜜月吧。”
因着藤真的出现,仙道一整天都坐立不安,虽说发生了这么多事,不可能再有人能将他关进监狱了,但是如果藤真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部说出来,对他的名声前途总是有着巨大的影响,这么一想,仙道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藤真必须死!
弥生见仙道未有反应,抬起头:“你怎么了?”
仙道这才回过神来,露出那抹招牌笑容,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废弃工厂里的藤真苏醒了,就像流川猜测的那样,藤真醒后就坚持要出去带走明司,幸好被流川绑住了手脚。
藤真挣扎着说:“小枫,你给我解开。”
流川俯下身子说道:“健司,对不起,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明天晚上就有船去香港了,你再忍忍。”
藤真安静下来,他说:“我走了,明司怎么办?”
流川回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
是啊,保命要紧,只怪自己瞎了眼,爱上那个恶魔,思及此处,藤真流下了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无情无义?”
“也许,他本性如此,只是你被爱情蒙蔽了眼睛。”说着,流川一手抚上藤真的侧脸,安慰道:“你还有我,等到了香港,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连累你了。”
流川摇了摇头,为了他,他是心甘情愿的,又何来“连累”二字。流川替藤真解开了绳子,说道:“你抓紧睡一会儿,过了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是啊,过了明天,他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