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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来得太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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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了？”陈元探有些惊讶地复述了一遍。
荷华迎着这位殿下的目光微微躬身，答道：“小姐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情，现在不方便出门，特地托我来向殿下致歉。”说着双手奉上一个木盒，“这里面是小姐的歉礼。”
陈元探对苏晗月前些日子的事情也略有耳闻，接过木盒，当即就掀开盖子往里面一瞧——里面空落落的，就躺了一张字条，上书：“快来我家救我！！！”
“我”字后面跟着三个奇怪的符号，都是一根竖线一个点，紧密地排列在一起。
陈元探挑眉看了荷华一眼，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似乎真就只是个传话的，对于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于是年轻的八殿下严肃地皱起眉，又因为婴儿肥尚未完全褪去，显露出一股十分可爱的情态来。
“她真就没有其他的话让你带了？”陈元探心里盘算半天，将信将疑地问。“这事是不是跟......听说她同齐将军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
“小人不知。”荷华面不改色，“小姐烦请殿下尽快到苏府上同她会面。”
陈元探便知道从这人口里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她思忖半刻，只觉借着这个借口出去玩一趟也是好的，遂背负双手、微抬下巴，应下了：“也罢，夫子所托，倒是不好拒绝。”
因着在苏晗月那上学的事，皇帝对自己这个女儿的出行很是宽容，当下陈元探就整理行装，乘皇女行辇出了宫。苏府门房见是荷华带来的人，又衣着矜贵，很是通融地将她们放进去了。
进了苏府，还没走上两步，远隔着好几间屋子，就听见苏晗月义愤填膺的声音：“二姐你让开，我要见娘亲！我为苏家流过汗，我为大庆出过力！你让开！”
陈元探愣了愣。
“这是怎么了？”她转头问一边的荷华。荷华大概是早就在这些年的生活里磨练出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厚脸皮，闻言只是恭恭敬敬地重复道：“殿下请。”
苏晗月的声音随着二人的走近愈发清晰。陈元探定睛一看，见那即将成家立业的十六岁少女竟做着一副可笑且幼稚的嘴脸，脸涨的通红，双手扒拉着房门，整个人向前倾，像是试图硬生生将自己从房间里“拔”出来一样——苏引月在她身后紧紧地揽着她的腰不让她走，苏家老二习武，力气自然比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元探再往下一瞟，苏晗月的脚都快离地了。
“你们这是......？”她迟疑地问。
注意到陈元探的出现，苏晗月顿时眼睛一亮：“八殿下你来了！你快同这厮说说，叫她放了我，我要出去见齐将军！”
“八殿下贵安。”苏引月无奈地接了一句，似是并不意外。
“齐将军？”陈元探眨眨眼：“齐将军也在苏府？”
苏晗月将头点得有如小鸡啄米，“商量成亲的事儿呢。你说说，两家结亲，竟然只有我这个未来妻主没法一起合计，这合理吗？这不合理！以后明明是我当家的，女主人不在场怎么行？”
苏引月冷笑一声，手上力气丝毫不减：“怎么，这时候不嚷嚷着什么‘女人男人都一样’，倒是摆起女主人的架势了？”
陈元探张了张嘴，不假思索地道：“人家齐将军是从三品的将军，虽说是嫁给你，但怎么着也比你这游手好闲没个一官半职的强......况且他还比你年长。”
“小叛徒......”苏晗月咬牙切齿，双脚已经彻底离地，双手也离开了被粗暴扒着的门框，转而去试图扳开苏引月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我要见齐将军！”
“急什么急什么，等你们成婚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一张脸能看得你想吐。”苏引月没声好气地把她拽回来：“说正经的，你那天到底在发什么疯？就是那肉麻的、什么‘无论疾病，无论贫富’一类的。”
“原话是‘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苏晗月眨眨眼睛：“这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喜欢齐将军，想和他做那什么比翼双飞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恩爱鸟儿......”
“我听说齐老将军要求你此后不得纳妾，可是真事？”苏引月却不会被她这些东扯西扯的俏皮话迷惑，抱臂轻哼了一声：“若果真如此，那她齐佑莫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苏晗月一愣：“不会啊，我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为什么这么说？”
她二姐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剜了她一眼：“你是我苏家嫡女，开枝散叶是理所应当的，谁有资格管你纳娶侧夫？齐子楼又常年征战在外，她说这话，无非是为了巩固她儿子的地位罢了。”
苏晗月略一皱眉，正想开口反驳，却被苏引月一挥手打断了。后者沉声道：“分明是陛下指婚，谁也不欠谁的。齐家一脉如今官职最高的不过齐子楼一个从三品的将军，而我苏家单就娘一人便已经是正二品吏部尚书，是真真正正的朝廷重臣。要真算门第，还算是他高攀了......如今尚且没过门，就已经要狮子大张口了吗？”
苏晗月眨眨眼睛，好心提醒道：“可是我没有官职啊，齐将军比我可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个爆栗，疼得她“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做什么！”
“笨，你和那齐子楼成亲岂是单看你二人官职地位的？两家联姻两家联姻，不懂吗？”
“这我当然知道啊！”苏晗月揉着有点泛红的额头，嘀咕：“但你是我姐，你都不站在我这边吗......我喜欢齐将军，愿意这辈子就和他一个人过，不也不在乎什么开枝散叶的事情。”
“况且这事儿不是还有你和大姐吗？大姐才是嫡长女，她加油多娶几个、多生几个不就行了......”
苏引月表情一阵变化，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又弹了一下苏晗月的鼻头：“差不多得了，一天到晚净说些胡话。”
“这叫恃宠而骄。”苏晗月说这话时半点不脸红。
陈元探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这时才突然插嘴问道：“你与齐将军的婚期可定下来了吗？”
苏晗月一愣：“还没，她们还在商......”
“定下来了。”苏引月叹了口气。
苏晗月猫猫震惊！
她飞快地把头转向自己的二姐，速度快得直让后者担心那颗小脑瓜会不会从她细嫩的脖子上扭断掉下来，但苏晗月才不在意这些，连声问：“什么？怎么定下来了？定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
“慢点，你慢点。”苏引月伸手捧着——扶着小妹的头，心惊胆战地回到：“前几天就定下来了，周月十七，黄道吉日。”
“周月......也就是十一月十七？”苏晗月飞快地眨巴着眼睛，在心底粗略计算了一下：“那不就只剩十来天了吗，这么快？啊不是，我没有抱怨的意思，快点挺好的——怎么没人告诉我，我还是未来的一家之主吗？”
“十六岁的小豆丁懂什么。”苏引月嘲笑了一句，招来苏晗月愤怒的头槌：“好了好了，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娘说了要给你点教训，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疯癫癫的，如果一不小心给你宣扬得满城都知道了，那咱家的脸可就丢大了。”
“可我是齐将军未来的妻主！”
“你是我的傻狍子妹妹。”
苏晗月对她怒目而视。
苏引月摊了摊手，“这么急着定下来也没有办法，谁知道圣人会突然赐婚呢？总得是在年关之前成亲安定下来的，两家人才好一起过年。”
“也是。”苏晗月捂着心口，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十多天后的成亲大宴上，傻乎乎地笑出了声。
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苏引月只得笑着摇头。然而就这几个呼吸的功夫，面前苏晗月就不见了踪影；抬头一看，一个纤细的身影强行拽着陈元探，消失在不远处小径的尽头。
“等等，你上哪去？”苏引月连忙追了上去，冲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大喊。
“去找齐将军！”苏晗月连头也没回，兔子似的带着八皇女扎进不知哪个偏僻小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 和 读 者 比 命 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