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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7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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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指责她?
“明明是她不要脸,死皮赖脸抢走了立国!”夏心怡被训得抬不起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霸占着我的亲儿子不放,是我,我十月怀胎生了他!凭什么……”
姜舒文还没发火,一直沉默着的刘兰舒却突然开口,“那我亲孙子呢?你把他养成那个样子,还想祸害耀耀吗?”
夏心怡对上老太太的眼睛,瞧着她轮廓熟悉的样貌,脑子嗡地一声,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她都反应不过来对方说了什么话,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真是太像了,血缘的力量太顽固了——就好像姜非凡换了个性别变老了一样。
当初她也是恨不得把那孩子含在嘴里疼的,知道他坠崖身亡的时候差点哭瞎了眼睛。就算后来知道他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可那十多年的疼爱也是做不了假的。
看到夏心怡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姜老爷子心里骤然涌上百般滋味,一时间竟然有些四顾茫然。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扶着熊家老太太的亲孙子,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
夏心怡虽然娇纵了些,在教养非凡那孩子上做得不好,却也是没存什么坏心的。
只是没想到非凡竟然是熊家报错了的幺子,这么算来,他们姜家欠熊家的何止一星半点,就算把他这条老命赔给人家,也是赔不起。
夏宁远见姜舒文神色一缓,知道老爷子不打算再追究了,这才匆匆又说了些好话,把带过来的赔礼交给警卫员就拉着人走了。
自始至终他就没敢往姜焕那边凑,对于妹妹这个抱错了的孩子,以后怕是跟他们夏家彻底没关系了。
晚上姜家办了个小宴,来得都是目前在京里的姜家族人,打算正式把姜焕的名字写上族谱。
虽然是个小宴,但是姜家人丁兴旺,光是老爷子就有五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再算上他们的儿子媳妇和孙子辈的人,林林总总大概有五十来号人。
姜老爷子喜欢热闹,一群孙子辈的小孩子大多都是十一二岁或者八九岁的年纪,围着他爷爷爷爷地叫个不停。
白慧是个喜静的人,就陪着刘兰舒在客厅的沙发上说话。
对于熊家的这位老太太,她心里是既感激又愧疚。早年大儿子埋骨朝鲜战场,她整个人都差点垮了。
若不是熊家的儿子舍命相救,她唯一的这个儿子怕是也要没了。
姜焕一直关注着熊奶奶那边的状况,发现姜家人的确没有怠慢她之后才算放下了心。时不时有姜家的小孩跑过来跟他搭话,姜焕懒得应付,就起身去了院里透气。
这片老宅子位于京郊,安保的级别很高,他晃荡了没几步就撞上了两个巡视的警卫员。
对方眼神炯炯地上下扫视了一眼后,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就转身走了。
院子的花园似乎有专人打理,曲曲折折的青石小径很洁净。
姜焕随意找了一块儿干净的草皮坐了下来,后脑勺枕着胳膊,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不知名的虫儿似乎在耳边嗡鸣,似乎又离得很远。
他有点想她了。
自从回到东绛后,日子好像过得很快,也很开心。
仔细算算,他走了不过才三天而已,但感觉就好像已经过了三个月一样。
姜焕正在出神,突然听到不远处灌木丛后面有人在说话。
“这个堂兄长得跟二叔可真像,怪好看的,性子也像,都冷冰冰的。就是不怎么搭理人,唉。”
“我看人家对那个熊家的老奶奶态度还挺好的,可能嫌你长得丑又烦吧,嘻嘻。”
“滚!你就是嫉妒我。我听我妈说,二叔现在的这个老婆就是他以前的养母呢,他俩结婚好像也是因为这个抱错了的堂兄。”
“啥意思啊?”
“好像是跟他的生母有关吧。就是那个……呃,疯女人。就是你记得上一次咱们来大爷爷家的时候,他跟那个夏爷爷吵架的事儿吧。”
“噢,那一次好凶啊,吓死我了。我想起来了,是说给那个堂兄改姓的事儿!”
“对对,好像是说如果二叔不复婚的话,就得让他外孙姓夏之类的。”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姜焕却猛地翻坐起身,攥紧了拳头,心口怦怦直跳。
…
晚饭的菜色很丰富,姜焕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略过聂清和姜立国,带着一些隐晦的探究。
聂清浑然不觉,但是姜立国的感觉却相当敏锐,立刻就抬眼攫住了对方的视线。
对于这个亲生儿子,姜立国的感觉一直很复杂。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把对方当做兄弟的儿子在照顾,玩具什么的也都买了不少,两人的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但绝对也不疏远。
最起码一声姜叔叔还是叫得挺顺口的。
只不过在他跟聂清领证之后,这小子简直就成了一只刺猬,浑身是刺,对他总是横眉冷对,嫌恶得很。
今天这小子的目光倒是有些古怪。
姜焕低下头默默扒饭,直到晚宴结束也没有再抬头看过对方一眼。
等到吃完饭,姜家人就去拜了祖先,把供着的族谱取夏来,由姜老爷子亲自动笔,十分郑重地把姜焕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写了上去。
上族谱的这事儿就算办完了。
等到姜家的人陆陆续续告辞离开,宅子里逐渐安静下来。客厅里石英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半,已经快到老两口就寝的时间了。
“明天几点的车啊?”白慧有些恋恋不舍地拉着姜焕说话,比起那个被惯得无法无天的姜非凡,她是真稀罕这个性格稳重的孙子。
“下午4点。”姜焕有点消受不了老太太的热情,但因为对方是长辈,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回答对方琐碎的问题。
“京里的学校挺好的,要不高中的时候回来读书吧?”姜老爷子试探着问道。
见刘兰舒竖起了耳朵,一幅紧张又强装着平静的样子,姜焕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不用,我想离奶奶近一些,方便照顾。”
见他态度坚决,姜老爷子跟老伴儿对视一眼,只好有些遗憾地作罢。
等到祖孙两个回房休息了,姜舒文这才怒气冲冲地把儿子叫到了书房,“你刚才哑巴了?也不帮着劝劝。”
“劝不动就别劝。”姜立国听着父亲抱怨,不为所动,“他在那边也挺好的。”
“我生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姜舒文不爽地瞪他,“连个含饴弄孙的机会都没得,不如生个棒槌。”
“您可以再生一个。”姜立国冷静地给出一个非常中肯的意见。
姜舒文又怒气冲冲地把人给赶出了书房。
姜焕跟熊奶奶踏上回程的列车的时候,周茉正在陈家大院里头忙得水深火热。
今年暑假招生的规模又扩大了不少,大院里头能改成教室的基本上都改了,就连新老师都招了四五个,都是附近学校里头出来赚外快的。
最近因为一个老师擅自带走生源的事儿,闹得陈如菊和许文君两人都心情不太好,后头进来的新老师签的合同都换了。
因为培训这边的事儿越来越多,许文君正在考虑要不要下学期直接辞职,把精力都放在教育培训这块儿。
不过近年来东绛这边的声乐乐器培训市场基本上已经快饱和了,如果要发展的话,还是得往省城那边走才行。
对于许文君的这个想法,周茉是举双手赞成。
虽然公职收入稳定,但是在这个处处淘金的时代,那点儿微薄的工资一点意义都没有,纯属浪费时间。
据说是明年新区的政策就要正式下来了,最近东绛这边人人都在讨论这个事儿。假如能跟省城那边连成一片的话,到时候人脉资源也能一点点地串过去。
周韶近年来一边坚持吃中药调养一边走街串巷地实地考察,撰写的相关报告都已经攒了厚厚一叠。
不过还是要等新区的政策彻底落实,他才有大展拳脚的余地。
周茉仔仔细细地盘算了一遍,发现事情似乎都在顺顺利利地朝好的方向发展。爸妈这么给力,她这辈子绝对稳了,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不过前提是,她得先把学业搞定了,这是她作为学生的头等大事。
等到姜焕回了东绛,这个暑假就在两人当助教和互相补课中飞快地过去了。
秋意渐浓的九月还没有到,初三的学生就被学校提前一周召集到了学校,正式开启了毕业班的生活。
这一次他们的教室终于换到了崭新明亮的新教学楼里。
初三一班的教室正好在东楼侧翼的最里面,拐过去走几步就是这一层的厕所。
周茉简直太满意了。
虽然大姨妈自从那次报道了一回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但是周茉很清楚,对方是一定不会狗带的,肯定会在初三的时候卷土重来的。
开学后陆陆续续地转学过来很多陌生的面孔,虽然里头大多数都是一些成绩还不错的老实人,但是同样也有些在原来学校里头待不下去的闯祸精。
初三是义务教育的最后一年,跨过了这个坎,要继续读书还是进入社会就要看个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