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故·丑角》目棂

2、重生

　　五岁那年，家里没有爹娘，没有弟妹，还是一把火，但这把火，让我真正活了过来。我从火海里爬了出来，脸还是毁了，但这次我声音还在。我没遇到大夫，医馆也不存在。这次，我打算出去看看，去帝都。
　　八岁那年，我已在帝都呆了三年。一天，我出门采购遇到了一个闲散道人，是个怪人。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碗面，他就一直缠着我。虽然我不了解他，他也不知道我的过去，不过也好，自从来帝都，就我一人，现在也算有人陪了。我认他做了爷爷。我们在帝都的一条小巷里开了家医馆，生活挺好。有一天，爷爷说要去云游，然后就拿起一袋钱，一个酒葫芦，一根柱杖就走了。我想，我也应该回去看看。
　　我回到了小镇，晕到了很多之前的人：以前的病人，笑过我的人，还有小孩——林策，这一次我终于唤出了他的名，可他不再认识我了。我想在这儿住一阵，就把上一世医馆的地方买了下来，渐渐地开始有病人来了。后来，我忙了起来，也就忘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看一眼小孩，可能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吧。因为年龄，我每次给人看病都要一饰两角：大夫和跑腿丫头。大夫躲在帘帐后面，丫头出来招待病人、取药、嘱咐。
　　十一岁那年，我在小镇呆了两年，期间会回帝都几趟，看看那里的医馆如何，爷爷云游不知又去了哪里，林策还是每天都来但从未跟我说过话。年末，林策的娘突然犯病，要找大夫，我只能跟他们说大夫回帝都了，我可以去看看，他们露出了怀疑的目光，我坚持说：“让我看看吧，这病拖不得。”林策娘其实是受了凉，才引发了旧疾。药还有些，但苦蕨莱却不够。我记得小镇左山上有这种草，我连夜上山。也许是许久没来，有些认不得路了，采到苦蕨莱后，我忘了下山的路怎么走。突然我听到一声撞击，可这山上并没有大型的动物啊。我还是决定过去看一下，是个人，是大夫！好像受伤了，我过去扶他，他却警惕地往后躲，对了，现在我们不认识。我向他示意我只是路过，他将信将疑，倒也顺从了。可没走半步，我才意识到我是因为迷路了才会遇到他。他先是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你一路痴，大半夜来采什么药，也不怕。。。。。。走右边。”被嫌弃了。这一路，我发现大夫和以前不太一样，他满头虚汗，嘴却没停过“错了，右边，你路痴，还左右不分！”“左边啊，不认识路，你还半夜来采药，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还有你一男的，穿的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走右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聒噪的一个人。等回到医馆，天已经渐明了，给大夫处理好伤，林策就来拿药。
　　半个月后，林策娘已经康复了。殷长河，这是大夫的名字，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大夫跟之前真的不太一样，不过有一点还是和以前一样，让我安心多了。他不说他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在山上，为什么赖在这不走。我也不会去问。他，只是默默地，不，便埋怨边整理医铺，边埋汰我边打理药田。
　　十一岁那年，我把医馆转让给镇上的一个老大夫。我打算回帝都了。原来我以为殷长河也会离开，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后来，我却在帝都见到了他，然后她就在医馆住了下来，我们又要一起生活了。
　　对了，他还给我取了个名字“陈遇”，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