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遗缘》楚况M

20、凰殇兮（三）

　　四

　　“王，此地险峻，恐遇不测。”“王，这是通往卫国的必经之路。”“王，”“传本王令，愿地调整一日。”“诺。”她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耀夜在宫里怎么样了。闭上干涩的双眼，她微叹了一口气。走出帐篷，脸上冰冰凉凉的，是雪？下雪了漫天飞雪，伴随着细细的风，飘落在地。“真美。”

　　“真美。”他骑在马上，想起了他与他的初见，大雪纷飞，她的光芒灼伤了他的眼。加油，快到了。

　　“出发。”长长的军队如同一条巨龙开始苏醒，整齐的脚步，严肃的神情，这是一支征战已久的军队。进入双峡谷，两边突然涌上军马，双手持剑，军旗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魏”字。魏王满脸惋惜地看着她。“你也算有胆识，今日必死无疑，何不归顺我魏国，我封你为侯，与我共享这锦绣江山，岂不两全？”“变阵。”她一声令下，只见士兵围成一圈又一圈，整齐迅速的完成，双手举盾，围成一座巨大的盾，一支支箭从空隙伸出。魏王大惊“放箭。”双方士兵不断倒下，血染红了洁白的雪。突然，远处山坡上冲上来了军队。军旗飘扬，一个大大的“阙”分外醒目。“你！”魏王怒吼。“多谢魏王抬爱，只是我十岁带兵，已经十多年，又岂会白白送死？魏王先管好自己吧！“未曾注意到远处一个士兵已举起了弓箭。“哼，狂妄的女人。”他手向下一招。“王，小心。”“王！”箭划破空气，射中了。只见一个人缓缓从马上倒下，血液流了出来，浸染了洁白的雪。“不——”他笑了，再见，漪华。“撑住，耀夜，一定要撑住，我带了御医，你一定要撑住。御医呢？”“我才不去见那个臭老头，他太丑了，还，还是你漂亮，看，看你就好了。”他还是笑。他身下的血带着刺目的红，灼痛了她的眼睛。越来越弱的呼吸，渐渐冰凉的手脚让她发疯。头发花白的老御医匆匆来迟，这天，要了他的老命哟。“快，快看。”他把完脉，脸色无比的难看。“不，一定可以的。”她抱紧了他，他睁大眼，别合上，他还没有看够，哪怕一眼，再一眼。“漪华，黄泉路上，你慢，慢来。”她坐在雪上。

　　五

　　她抱着他的尸体，任谁喊都不应。“王，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御医捧上食物。她不理。就这样吧，她慢慢的离开，她去找他。“王，您不能这样，您还有您的国家，您的子民，您不能这样。”“你们都下去吧。”声音干涩。“是，是，王，食物就放在这，您记着。”为什么，为什么她是王，她孤寂了数百年，为什么？上天要将她身边唯一的温暖夺走？为什么，她连最简单的离开都做不到？为什么？

　　“王，王，快，传御医。”“唉，近期肝火太盛，怒急攻心，我去开几副药。”

　　尾声

　　回朝，庆功宴上，她大奖四方，生平第一次将自己灌醉，脚步虚浮，眼神迷离。她提前出了庆功宴，屏退了两旁的侍女，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姐，姐，你看，梅花开了。”任梅花灼灼，不及他眉间红豆朱砂。她冲过去，却只抱住了一个虚影。“姐，姐，你弹琴给我听吗、”他又在东面。“姐。”“姐，”无数的他，无数的他，都笑着看她，每一个他，都在喊她。最终，却只剩一个在她怀里躺着的他。“啊——.”她撕心裂肺的痛哭，在梅林中转着圈。无数的梅花酒意上来，最终，跌倒在梅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