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宝贝》冷洵墨

13、第 13 章

　　夕阳的余辉晕红得让人心醉，我懒洋洋的靠坐在医院花园中的长椅上遥望天际，顺便听着身旁范小蕊的叽叽喳喳，由于医生诊不出我的晕倒原因，所以建议我再留院观察两天，而我便无所谓的享受几天病号的清闲。
　　“瑞昕，知道吗？那天你在校门口晕倒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急忙去找来龙浩，可他却只会傻乎乎的抱着你直喊你的名字，还是我提醒他应该带你来医院，他才恍然大悟的叫出租车将你送来这里，唉……但看他那样子对你，还真是乱感动一把的，若有人也能这样对我就好罗，不过当时围观的同学还真是不少，你知道吗？现在你是龙浩老师的未婚妻的事已传遍整个校园了，你可是个风云人物啦！”
　　我不以为意的挑眉，虽然已经放假，但校园里的学生却未减少多少，基本上是留下来打工的，至于我与龙浩的关系同学们知道了也无所谓，因为黎文清知道后，我已有了心理准备。
　　不急不徐的打了个呵欠，满足的吸进更多芳草的清香，真好，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了，我迫切的想亲眼鉴定老妈对龙浩的看法，因为这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老妈究竟对龙浩了解多少？而龙浩又告诉了老妈多少？见到龙浩时老妈可还会想起五年前莫明丢失的那具特殊的模特儿？每当我带着一大堆的问题问龙浩时，他总是笑而不答，直要我放心就好，可，我怎么放心得下嘛。
　　“喂，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我在陪你聊天，你居然打呵欠。”对于我的意兴阑珊，范小蕊气得直跳脚抗议。
　　“哦，SORRY。”我没什么歉疚之心的道歉。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们要结婚，我要提前预约当伴娘哦，还有……”
　　“好，没问题，一定为你找一个帅帅的伴郎。”
　　“呀，我还没说你就知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瑞昕也。”
　　不多时，远处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向我们移近，见是龙浩走来，已经得到满意承诺的范小蕊即刻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一副不想做电灯泡的样子。
　　与小蕊打过招呼后，龙浩走近坐下来，揽住我的肩，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轻声询问道：
　　“学校的工作已经完成，我们什么时候起程回家？我已经等不急要向阿姨提亲了呢。”
　　我掘掘嘴，挑高眉毛，“那就尽快动身罗。”
　　“哦？”龙浩咧开嘴巴握住我的手轻笑：“这么急着嫁我啊。”
　　“当然啦，”我故作一本正经的道：“知道吗？你还真是有够抢手吔，虽然我知道你已非我莫属，但别的女孩子们不知道啊，所以呢，为了避免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对你还心存幻想，为了那些可怜的玻璃心碎得不至于太凄惨，我就做做善事，干脆早早嫁给你，把你贴上专属于我的标签算啦。”一番话听得龙浩直皱眉，摇头晃脑的喃道：
　　“看不出来你还真伟大。”
　　“嘻嘻，那还用说。”

　　说动身就动身，我们即刻回学校收拾行李准备隔天一早乘火车回家，预计下午便可到达，不知当我和龙浩同时出现在老妈面前时，老妈会是何种表情呢？我在心里紧张的期待着。
　　夕阳已然隐没天际，黑夜匆匆来临，为大地蒙上了层灰纱，几颗早起的星星和一轮笑弯的月芽儿点缀着墨蓝色的天空。
　　与龙浩揩手走进校园，立即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不用说，当然是从那些对龙浩有倾慕之心的女孩子们身上发出的，她们看我的眼神中，有的带着羡慕，有的带着嫉妒，有的带着疑惑，有的带着不可思议，总之，她们所有人的表情都再再的告诉我她们心中的一至想法，那就是龙浩选我一定是黑夜里没提灯笼，哼，真叫人生气，虽然我也知道，龙浩看起来是比我出色那么一点点，但她们也不至于表现得那么明显嘛！
　　要龙浩在寝室楼门口等，我回寝室去整理行李，由于一心想快些逃离那些异样眼光，所以我几乎是破门而入的进了寝室，却没想到打扰了一对情侣的浓情蜜意，自然是阿二与她的男朋友罗，因为大家都认识，所以也就不会觉得太尴尬，我只好急忙补充，道：
　　“继续，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于是我便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行装，可阿二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我，蹭到我跟前打探消息，问出所有人的一至心声，
　　“你真的在与龙老师交往吗？”
　　“是啊。”我答。
　　“你还真是会保密哦，什么时候开始的？竟连我们几个同寝姐妹也瞒着，真不讲义气。”阿二佯装气怒。
　　而我只有回以苦笑，讨好的道：
　　“我的好阿二，小妹我这点儿心思，您还不知道吗？别再提我了，快回到B君身边吧。否则他会因为我打扰了你们而用眼光杀了我哦。”
　　“净胡说。”阿二忍不住娇笑，放过我的回到B君身边继续他们的你浓我浓，真的把我当成了透明体。
　　呼，我提着个大箱子，背着一个大双肩包，简单的与阿二和她的B君道了声再会后，就冲出了寝室楼，立在楼门口，借着灯光四下寻找龙浩的身影，哎？哪去了？忽然我看到了正处于路灯下万花丛中一点绿的龙浩，也就是说，他正身陷众多女生的包围之下，几乎是立即的，在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像看到救世主般他突出重围奔至我面前，直接抢过我的大皮箱，拉起我的手，连声道“快走。”就这样，我与龙浩逃命似的离开了校园。

　　龙浩的公寓里，摆好碗筷后，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龙浩扎着围裙忙得不亦乐乎，别有一番帅气，哦，肯扎围裙的男人，这时我忽然想到了雷格，他也是个会做菜的男人，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会为我而觉得心痛，应该已经回到意大利了吧。一想起雷格，就又有一件事跃进了我的脑子，需要向龙浩求证的，就是那张若有龙形的暴风雨之夜的照片。
　　三菜一汤，没多久便上了桌，就在我坐在餐桌旁等他坐定，好大动其筷的时候，不料他还有节目，神秘的不知在厨房做些什么，正当我准备起身一探究竟之时，只觉得眼前一暗，随即几点烛光映入我的眼帘，天，我即刻意识到，龙浩是要给我一份烛光晚餐呢，好浪漫的事，看着他挺拔的身躯缓缓移至桌前，烛光映照下的俊颜更是无以付加的好看，晕在他唇边的笑及他眸中的爱意再再使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子。
　　不知何时他手中已多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进我手中，举起另一杯，他道：
　　“为我的瑞昕干杯。”
　　我也不甘示弱的接道：“为我的龙浩干杯。”
　　哦，“为我们的幸福干杯。”
　　在朦胧的烛光下，吃着龙浩亲手做的美味佳肴，啜着香甜可口的葡萄酒，面对着俊逸倾心的爱人，我的心被所有美好的情绪添满。
　　晚餐过后，沙发里，我将微微晕红的脸庞靠入龙浩的胸膛，好久，我们只是那样坐着谁也不说话，只是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没有开灯，任由烛火在眼前轻舞。
　　忽然想到要问他的事，身子动了下，惊扰了他。
　　“嗯？”由头顶传来轻问。
　　我抬头对他一笑，说：“给你看样东西。”
　　接着，我抽出放在茶几下方的照片递进他手中，我本欲去开灯的，龙浩却出乎意料的先我一步的将右手在照片上方约一寸许的地方作了一个抹的动作，就这样，整张照片刹时亮了起来，散发出仿似夜明珠的光芒，图像清晰宛如从窗口看到的实景般，而那条若隐若现的龙则更是毫无遮掩的显现出来，是一条藏青色的巨龙，据目测及想象分析应该有三、四十米长吧，由海水的波动来看，它应该是刚刚跃出水面，双眼圆睁，摄人心神，龙须飘然，威风凛凛，巨大的龙角高耸，傲视天地，全身的鳞片在天际处银白色的闪电的辉映下散发着青芒。
　　我一时看得呆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发出赞叹：
　　“天哪！好美。”
　　不禁探手在照片上沿着它蛇形的身子游走，勾勒它身上的线条，似乎可以感觉得到那强健的肌理与泛着冷意的皮肤，蛇是冷血动物嘛，所以既然龙拥有像蛇一样的身子，皮肤摸起来也应该是凉的才对，我直觉的这么认为。
　　“你流口水咧。”龙浩的声音忽地闯入我的思绪。
　　“啊？什么？”我直觉的用手背抹唇角，却触不到湿意，随即意识到是龙浩的故意作弄，于是抬眼瞪他。
　　可他却仍不知悔改，道：
　　“干嘛瞪我，你不觉得在你的男朋友面前这样色咪咪的看着另一个男人，难道作为你男朋友的我不应该发表一下不满吗？”
　　呵，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色咪咪？我哪有色咪咪啦？你竟然用这三个字来形容我，哼，好，它是长得既漂亮又威猛嘛，怎么样？我就是喜欢看它。”哼，跟只龙也吃醋，真不晓得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注：一时忘记龙浩本身也是龙。
　　猛地，他放下照片长臂一伸，在我莫明所以的惊呼下，我安然着陆到他的长腿上，就这样，我们得以眼对眼，口对口，鼻对鼻的面对面坐定，刹时，屋内温馨的气氛跳窗而逃，朦胧的烛光也变得刺眼起来，我们鼻尖儿的距离大概不及0.1cm，双眼圆睁的盯着对方的瞳孔，一眨不眨，鼻息喷在对方的脸上，双唇抿成两条平行线，胸膛有节奏的起伏，像两头预决斗的公牛。
　　许久后……
　　“你对眼儿咧。”龙浩忽然说。
　　“哎呀，不好，”我大惊失色，“我眼瞳对上之后很难分开的。”
　　“啊？那怎么办？”望着我为分开视线胶着的眼瞳而摇头晃脑挤眉弄眼，龙浩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不过下一刻他已急中生智，捧住我的脑袋以额头用力一撞，正中额心，我却被撞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惊觉眼珠似在眼眶中提溜乱转，龙浩凝神望住我的眼，不禁叹道：
　　“你的眼珠儿转得好快哦。”
　　“哦，是吗？那说明对上的眼瞳已经分开了。”然后，我大大松了口气，对准焦距后放任自己倒入他的怀里。
　　那叫做“温馨”的精灵见烛光重归朦胧醉人而悄悄爬上窗棱向室内窥望，不久后，带着它一贯的笑容飘然而入……
　　“知道吗？刚刚你的样子看起来像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龙浩说。
　　“哦，是吗？”我抬起眸子望住他，眨着眼睛问：“鸡冠子有没有竖起来？”
　　“何止啊，连全身羽毛都在抖擞精神呢。”
　　“哼，你才像只大公鸡呢，那么霸道。”
　　我们相视而笑。
　　“那么，这条青龙是谁啊？”我问。
　　“先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的？”
　　“是雷格拍的，我看到后，以为是你，所以就要了来，哪知原来不是你，害我那许多相思都表错了人，唉。”
　　龙浩动容，在我额头印下绵长的一吻，然后娓娓道来：
　　“这是我三哥，傲，人如其名，冷漠、孤傲，很难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每个人都知道，他对龙王之位势在必得，也因此兄弟们都有些忌惮他，怕他对自己不利，但他对我还是不错的，是相对于其他兄弟而言，即使没有寻常手足间的温情，但我可以感觉得出，他对我没有敌意，也许因为我是最不俱威胁性的一个吧，也或许小时候同病相连的命运，他的母亲也同我的母亲一样，都是父王不宠爱的妃子，所以我们也都得不到应有的父爱，但现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三哥居然成为了父王最宠爱的儿子，只可惜这次他失策了，‘定海石’之事，让王位的继承多半靠天意和运气。可谓造化弄人，非人力所能及也。”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道：
　　“照片中他这么匆匆忙忙要去哪里呢？瑞昕，雷格有没有说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拍的？”
　　“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前？”龙浩忽地凝神细思，不久后，喃喃的自言自语似的道：
　　“难道真是为了她？”
　　她（他）？她（他）是谁？我无心多问，因为我发现了一个令自己十分感兴趣的事，
　　“浩，你的真身是什么颜色啊？”
　　“金色。”
　　“金色？！”我露出迷朦之色，“好想看哦，一定很美。”
　　记得小时候看<<西游记>>时，就极喜爱那条美丽的小白龙，嗯，龙浩是金色的，我的脑海中不禁跃出了一幅画，一条金色的巨龙跃出海平面，水花四溅，酒红色的夕阳映得他的身形更加矫健、挺拔……
　　龙浩看出我的心思，微笑道：
　　“一定会变身给你看的，不过不是在这里，这儿地方太小了。”
　　“噢，”有些失望的慢应，嘴也不自觉的倔了起来，龙浩以食指点点我的唇，
　　“难道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
　　“怕我的真身啊，那样一个庞然大物，一条巨龙，你不会怕吗？”
　　“怎么会？”我吃惊的怪叫：“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没听过‘叶公好龙’的故事吗？”
　　“当然听过，整日里对那些假龙赞叹不已，真龙来了，反而吓跑了的家伙，而我呢，我想，也许见了别的龙，我会害怕一些，但如果知道是你的话，我又怎会害怕呢？”
　　“嗯，”龙浩点点头，似是终于放心的样子，我还真不知原来他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呢，哇，一条金龙，金色的龙吔，有谁见过吗？好期待呀。

　　相信吗？曾经以为看腻了的风景，因身旁有爱人的陪伴而又散发出了它特别的魅力，我倚在龙浩的胸前，与他一同望着火车窗外的远山，蓝天、白云、稻田，偶尔的相视一笑，轻声低语，在那一闪即逝的每一幅天然画卷中感受温馨与快乐。
　　经过九个钟头的车程，我们终于回到了我阔别四个月的家，傍晚时分，站在我家楼下，仰望三楼家里的灯光，归来游子的心情在心中慢慢翻搅，做一个深呼吸，与龙浩揩手走进楼，来到家门口，手按门铃，再一次深呼吸，天哪！我怎么异常紧张，是了，今天不止是我放假归家的日子，更是我带龙浩来见家长的日子，怪不得，心跳得好快，虽然知道老妈认识龙浩，又听龙浩说老妈对他的印象不错。可是，心里不知怎么的，还是很紧张。龙浩感应到了我的心情，将我的手紧握了下，在我抬头看他时给我一个信心十足的笑，像是在说，不必担心，我绝对会让你的家人都喜欢我的，正在这时，屋内传出外婆应门的声音，“谁呀？”
　　知道外婆会先从门镜中向外看，于是我作了一个最可爱的笑容望着门镜，只是我没料到的是一双十分不合时宜的唇瓣却在这时猛的粘上了我的颊，在推将不开的情况下，我的表情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由可爱的笑转为僵硬的笑再转成干笑，因为我知道，这一幕一定都入了外婆的眼中，而且我明白，龙浩是故意的，在外婆开门时，我轻轻的向他飘去一记威胁的白眼，小心了，别惹我，而他只是回我一个面带无辜的媚笑，哦，真气人，若不是顾虑到待会儿见家人时他的形象问题，我非在他那双擦得绽亮的皮鞋上踩上一脚不可。
　　接下来的情节是颇富戏剧性的，进屋后，与外婆问过平安后，本欲向外婆介绍龙浩的我，在嘴刚要张开，还未发音之前，外婆已先一步将龙浩拉过去问长问短，比见亲外孙女我还亲，而龙浩还送了一瓶特效的风湿止痛膏给外婆，外婆用后顿感疗效奇特，直夸有了个好外孙女婿，瞧，现在不又谈到了太极剑法？完全当我是隐形嘛。不多一会儿，老妈回来了，自然也不必我介绍，老妈见了龙浩后，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对于我惊诧的大跌眼镜的呆样，龙浩却只是调皮的对我眨眼睛，哦，看他那一副得意的样子，我忽然有种想胖揍他一顿的冲动，当然，他讨好外婆与老妈的能力还是挺让人满意的。龙浩能够得到她们的喜爱我自然是比谁都高兴。
　　“到现在我才发现，你这么会讨人欢心。”挽着龙浩的手臂下楼，我不禁说出今晚的新发现。在结婚之前，他势必得在酒店住宿了。
　　“对于你与你的家人，我是决不会吝于施展我这一特长的。为了能早日娶到你，我不使出浑身解数怎么行？更何况，哄老人家开心，我自己也会很开心呀，毕竟普通家庭中的温馨氛围在龙宫中是决不可能享有的。”语末，他不禁怅然。
　　“如果有机会拜见你的母亲该多好，美人鱼吔，一定美得不可思议，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
　　“会的，我所喜欢的人，她一定也会喜欢的，而且我有预感，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
　　“哦？”

　　穿着睡衣，抱着枕头溜进老妈的房间，看见老妈正半躺在被子里椅着床头看最新的时装杂志。
　　“我可以上来吗？”其实这是个肯定句，因为我已自动自觉的跳上床，钻进老妈的被窝。
　　“就知道你会睡不着的跑进来，我正等你呢。”老妈溺爱的帮我拉好被子。
　　“妈，你和外婆好像和龙浩很熟似的，你们是怎么见面的？”我好奇的问。
　　老妈好笑的问：“龙浩没告诉你吗？”
　　我嘟着嘴，摇摇头。
　　“那天你外婆早上出门晨练，正走到对面马路时，有一个骑自行车的人骑速很快的冲外婆冲过来，外婆躲闪不及拐了脚脖子，是龙浩正好路过，背你外婆回来的，回来后还为外婆推拿脚踝，外婆很喜欢他，又听说他是来找你的，更是一下子就把他定为了准外孙女婿人选了。”
　　“怎么样？您觉得呢？”我迫不及待的问。
　　“当然……满意罗，看我的乖女儿这么开心的样子，老妈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老妈笑眯眯的说。“你外婆乐得都合不拢嘴儿了，刚刚就一直在翻着日历找好日子，只是要在一个月内结婚是不是太仓促了呢？更何况他的父母我们又没见过，我总是有些不放心，他的父母是住在法国吧？的确是远了点儿，唉。”望着老妈微拢的眉峰，我真想告诉她关于龙浩的事，可是我知道说这些只是为老妈徒增烦恼而已。
　　“其实，我和龙浩打算一个月内结婚也是想能够趁暑假去度度蜜月，第一站会去法国拜见他的父母的。”我只好如是说，唉，一个谎话要由一百个谎话来圆，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
　　“嗯，那就好，还有，过两天与龙浩一起去看看你老爸，把你的婚事告诉他。”
　　“我会的。”点头偎进老妈的怀里，沉默了良久，才下定了决心，说：
　　“妈，爸都再婚这么久了，你也应该找一个伴儿啦，否则我嫁也嫁得不安心。”
　　“傻孩子，”老妈拥住我的肩头，“妈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你又不是嫁到天涯海角去。”
　　“可是，妈――”我心里居然有种感觉，似乎自己真的会嫁到天涯海角去，虽然这念头只是一闪即逝，但仍是在心湖投下了份压抑，我拒绝去想。

　　现在面对老爸及老爸再组的家庭，我已能十分坦然了，也许对于向我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儿时的记忆是痛苦的，懦弱、无助、乞求、羡慕，真的，儿时的生活对于我根本没有什么快乐的家庭记忆，更多的只是烦恼与哭泣，永远记得那顿晚饭，一家三口吃饭，我早已不记得父母是因为什么而争吵起来的，只是风卷残云般将碗盘全扫到地上摔得粉碎，不，不应该用“全”，因为还有一只饭碗在桌上，那是我的碗，里面有我吃了一半儿的米饭，我当时做了什么？我没有阻止他们争吵――因为我觉得不起作用，我也没有大声啼哭――因为我从小就不是个会以大哭来博得关爱的人，那时我多大？大概七、八岁吧，我唯一做的只是将已和入眼泪的饭吃完，然后再走进卧室关起房门写作业，这样的往事太多，虽然我曾刻意遗忘过，但它们仍是深植在脑中，像烙铁印过的痕迹一样挥之不去，人类的大脑似乎总是如此，对于开心的事记忆不佳，反倒悲伤的事却记忆犹新，我真讨厌极了大脑的这一特点。十岁以后我进入了反叛期，有一次我气急了，我怒吼，“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生下我之后来承受你们强加给我的这份痛苦？为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因为这句话，母亲窝在父亲的怀里哭了一整晚，这令我大大的疑惑了，他们不是恨着对方的吗？那为什么又会如此呢？倏地，我明白了，夫妻之间的事根本不需外人来痛苦来干涉，即使我是他们唯一的结晶也一样，我仍是外人，有了这层认知之后，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的痛苦中跳了出来，早已受够了这一切的我，懂得了对他们说：“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少来烦我，你们要离便离，都与我无关。”反正我知道他们不会比武，也不会动刀动枪，既然争吵是他们夫妻的日常活动，那么我才懒得理呢，有很多人都说，我心冷，冷就冷吧，又何妨呢？直到遇上了龙浩，我才知道真正属于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我更知道，我的欢乐一定比痛苦多，我一定会努力的尽情的过我的幸福生活。
　　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挽着龙浩的手漫步在夜色的街头，道路旁的广告牌与不断闪过的车灯照亮了他俊美的面容，从老爸家出来，我们一直这样走了好久，沉默是唯一色调，老爸也很喜欢龙浩，那个小阿姨也对我们很热情，可我仍是会觉得不舒服，这种感觉很难克制，望着龙浩宽阔的肩背，我忽然有种渴求：
　　“能背我吗？”
　　龙浩看了看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放开我的手，走到我前面，背对着我半蹲下来等待我爬上他的背……
　　靠着他宽阔温暖的背，感觉着他一步一步坚定有力的步伐，脸颊紧贴在他耳际，我知道自己就像是个孩子般倍受宠爱着，不知不觉眼眶又现湿意，将泪化成绵绵情语：“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我的龙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