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宝贝》冷洵墨

11、第 11 章

　　轻抚着指上的钻戒，幸福满溢着胸口，结婚呢，穿上雪白的婚纱与心爱的人步上红毯，曾经以为是遥远的梦想，而如今就要成为现实，心中却又浮现着几分无措。唉，轻叹了口气，本来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的，怎知他会突然的求婚，弄得我不知所措的完全忘了还有的疑问，不过不急，晚上我们要约会，到时问也一样，嗯，就这么决定了。
　　为了避免惹麻烦，我硬是将他推了回去，自己先步出大教室，勒令他必须在我走后过一会儿再出来，以免被一些心存不甘的女孩儿们发现，而过一会儿的约会也要在离学校较远的超市门口见面，唉，谈个恋爱像做贼似的，还真是辛苦。
　　“就知道你在这儿。”刚步下台阶，就见范小蕊已大步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我问，并且直觉的把戴戒指的右手敛在身后。
　　走到我跟前，就见她啧啧有声的直往我身后瞄，
　　“真不知道你走的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
　　“何出此言？”下意识的把手更往衣褶里缩了缩，不料还是被她一把抓了出来，看着我手指上的戒指摇头晃脑好一会儿后，终于以一种惋惜的口吻道：
　　“看来校门口的那个人必定得捧着一颗破碎心离开啰，唉。”
　　“呃？”什么嘛！
　　我踩着略嫌沉重的步伐走向校门口，犹豫着不知见到雷格后该如何开口，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知道结局都会是如范小蕊所说的。害别人伤心是我最不愿做的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我的好朋友，如此的窘境，真让我不知所措。
　　雷格状似悠闲的靠在他的跑车旁，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看到我，他立即微笑着大步向我走来，一星期不见，他瘦了些许，但向我走来的步伐却透着坚定，这让我的心更是沉进了不可知的谷底，究竟该如何开口，才能让他的伤痛少一些？
　　“送你。”他双手将花递到我面前。
　　“谢谢。”我接过，是一束娇艳似火的红玫瑰。
　　他笑笑，说：“我知道这些天给你带来了很多烦恼，以后不会了，不会再给你压力，希望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是好朋友，不过你要答应我，努力的忘掉那个负心汉，好吗？就当是为你自己，我会等你给我机会的。”
　　看着他充满希冀的眼睛，我说：“不会，不会再有机会。”天哪，我在心里骂自己，你好残忍。但我仍是逼自己说出更加残忍的话，因为我接着道：
　　“龙浩回来了。”
　　“什么？”他的眼睛倏地瞪大，那种绝望的眼神让我的心头猛的一窒，很想躲开他的眼光，但我最终还是逼迫自己来迎视他，用眼神告诉他，我不是说谎，以及我对龙浩的坚持。
　　良久，我看到他的眼底浮现了一层水雾的时候，我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他低头，眼睛忽然落在了我的右手上，我知道，他看到了我的订婚戒指，阳光穿过路旁大树的枝叶投在钻戒上反射出的光茫刺进了他的双眼，像是被震到似的，他将头转开了去不再看我，然后，我听到他艰难的，一字一字的道：
　　“他回来了？在不该走时走，在不该回来时又回来了，好残忍啊。”然后他转过头来苦笑道：“瑞昕，我的好朋友，我想用一生来守护的女孩儿，祝你幸福。但，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了你，记得还有我。”
　　然后，他走了，留下我捧着花独自在那里站了好久。
　　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由身后圈住了我，毫无预警的，我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向手臂的主人，接着，我看到了一双含笑的蓝眸，如释重负的，我向后倚入他宽阔的胸膛，缩进专属于我的天地，他吻了吻我的鬓发，将脸埋入我柔顺的青丝里，一声徐缓的叹息幽幽传入我的耳里，
　　“我是如此幸运，能够拥有你。”
　　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感动之余，我更想寻求一种保证，即使我从未怀疑过，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我会的，一定会。”然后，更紧，更紧的拥住我，他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永远吗？一仙一凡，可会有永远？

　　在吃过晚餐，看过电影，逛过夜市之后，我们来到他在学校附近租住的一所公寓，一室一厅的小套房，约有四十平米，屋内陈设极简单，客厅中只有两套沙发和一台电视机及一个圆形小茶几，卧室里除了一张大床和一组衣柜外别无其他，倒是厨房设备一应俱全，龙浩说这些都是屋主原来的摆设，他并未更动过，只是床单、被褥都换过新的而已。
　　我们一同坐在沙发上，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有好多话想问他，可是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先挑一件最简单的吧。
　　“你已经经历了三百年与这时代同步了，为何还每天戴着眼镜啊？”
　　“因为我不喜欢她们老是盯着我的眼睛问东问西的，而且你不是说过吗？你最喜欢我的眼睛，那么我的眼睛只看你。”
　　“哦？”我离开他的怀抱，转身面对他，坏坏的一笑，装出嗲声嗲气的道：
　　“龙老师，你的眼睛好漂亮哦，水蓝色的吔，龙老师，你是混血儿吗？龙老师你好帅呀，我好喜欢你哦，你喜不喜欢我？”
　　说完，我已然失笑的圈住他颈项倒入他怀里，而他则是一脸宠溺的点点我的鼻尖儿，可就在这时门铃声忽然很不识趣的响起，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眼带询问的从他的膝上起身，他则一脸不甘愿的去应门。
　　我并没有跟去门口，坐在沙发里，我下意识的调换着电视频道，心想着也许只是个收水费的，但是我却意外的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女中音，黎老师？黎文清，是我们中文系的老师，今年刚刚二十六岁，却已拿到了文学硕士学位，文章、散文常常获奖、发表，长相清丽脱俗，温柔婉约，在学校很受欢迎，不仅年轻男老师，就连学生中追求她的也大有人在，只是听人说她的眼光甚高，所以至今仍名花无主，当然这只是我听来的一些小道消息，寝室姐妹间无事闲磕牙时无意间听到的，学校嘛，学生聊老师，老师聊学生，彼此增进了解而已。
　　丢下摇控器拉长了耳朵倾听龙浩与她聊什么，
　　“黎老师，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在家闲得无聊做了些馄饨，为你留了一碗，请你尝尝，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哦，谢谢。”
　　“那……那我走了。”
　　“晚安。”
　　龙浩再回客厅时，手中端了碗仍冒热气的馄饨，放在我面前笑问道：
　　“饿了吗？再吃些馄饨？”
　　“是人家特意为你做的，我怎么好意思享用呢？”我知道不能怪龙浩，但仍是有些不是滋味儿，嘟着嘴，我撇开脸去。
　　“不吃吗？那我吃喽。”
　　“你……”我气极的回头想大骂他一顿，岂料等待我的竟是龙浩近在咫尺的脸庞大特写，在我的惊呼还未出口时，他的唇已一下子罩了下来，而我则自觉的立即吞回了所有醋意的任他欲取欲求，他的目的达到了，但他还想要更多，吻也越来越深，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唇突然的抽离，让我冷不防的一震，抬眼看他，他则喘着粗气，脸上汗珠涔涔。他的表情很奇怪，似乎在压抑……天哪，脑中忽然窜出的认知令我的脸倏地红到了耳后，心扑通扑通乱跳，似要跃出喉口，不敢看他写满迷乱的蓝眸，现在才意识到我们竟双双躺在了沙发上，而他正覆在我身上……许久，他才坐起身将我缓缓拉入他怀里，低哑的道：
　　“你将是我的妻，我会给你最完美难忘的新婚之夜，即使我现在想要你想得要命。”
　　龙浩，你永远都是这么体贴，我心悸的叹息，将脸深深埋入他的怀里，他的大掌包握住我的小手，凑近唇边印下怜爱的一吻，手心轻颤微痒的电流冲遍全身，我也学他反手握住他的大掌放到唇边轻啄，吻着他每根指尖，双眼更是一眨不眨的望进他的蓝眸深处，感觉到他的颤栗，我愉悦得笑开来，然后我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低语：
　　“你在考验我的自制力吗？”
　　我不受威胁，依旧笑得灿烂，手指与他的修长交叉把玩，直至看到他手腕上的疤痕，我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每每看到这痕迹都使我的心有如撕裂般疼痛。覆唇在那疤痕上，久久不愿离开，想借以抚平他三百年的煎熬苦痛。接着，慢慢的，我倾诉了满脑子的疑问，五年前与他相识，相知之时并未深想过这些，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忧虑也随着他的归来而滋长。
　　“我们能永远相守在一起么？”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轻抚我背脊上青丝的手顿了下，使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惊悸。
　　“你是仙，我是凡，几十年后，当我年老色衰，而你却依然如现在般年轻，我的一辈子对你来说只是一段短小的插曲，我决不愿意让你看到我变老变丑的模样。唉，玉帝要你们海七龙各守一处海域，等待带有定海石的女孩儿，现在正是三百年之期，也许你也有幸遇到那个必定要成为新任海王妃的女孩儿，而你现在若娶了我，岂不是自毁前程？为了我这个短小插曲，你可有考虑过值不值得？”
　　“值得，值得。”他将我的身体狠狠拥入他胸膛，像是要将我嵌进他的身体里，低吼着：
　　“谁说你只会是我生命中的短小插曲，你是我的全部，就算你百年归老，我也会随你去，上穷碧落黄泉，我守着你，决不允许你有想要离开我的念头，不许。”
　　“可是……”
　　他以唇堵住了我将要出口的话，狂烈而炽热，而我则再度屈服于他的深情里无法自拔，是了，就算在他眼前慢慢老死，就算陪他一起等待那个拥有定海石的女孩儿，我也认了，就让我们彼此拥有这份短暂的美好吧。
　　“听说这软膏抹在凡人身上是挺管用的，就不知涂在你身上会不会有效果？”我喃喃的道。
　　“男人身上有点儿疤根本不会有什么，别白费心思啦。”
　　“才不，每每看到这疤痕我都会心如刀绞，为了避免得‘心绞痛’之症，我会想尽办法将它除掉。”
　　“咦？这是……我的牙印？”在他的手背上印着两个极浅的红点，不细瞧根本看不出，想不到它还在，看来当时咬得真的很重，如今想来仍令我憾颜。
　　想要在牙印上涂软膏的手被他制止。
　　“留着吧，这是你刻在我身上的烙印，很多个日日夜夜，在南天门，就只有它陪着我，让我感受着你。”
　　我为之动容，轻抚着那两点印迹，久久不能自已，龙浩啊龙浩，我多怕爱你不够多而辜负了你的深浓情义啊。
　　这一晚我们同榻而眠，枕着他的臂腕，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整个人由他的气息所包围，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欣喜添满，也使自己睡了一个绝美的好觉，我想我已经爱上了在他怀里入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