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朝》之戬

7、第七章

　　第七章
　　王朝见楼满月，跪对着果冻包，像受气包一样的哭，但是没有出声，只是肩膀一耸一耸的。让人看着子女一揪一揪的，有点心疼。王朝也顾不得看看自己腿怎么样了。就急忙冲着楼满月喊。
　　“楼满月。”
　　楼满月没动，王朝就锲而不舍的喊了第二声。楼满月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王朝。王朝立刻成热打铁说“别哭了。”
　　这话楼满月倒是听了，眼里的眼泪像关了阀门一样，突然就止住了。然后咧开了嘴，对着王朝笑。
　　王朝本来见她情绪恢复，还有一点放心。然后就见楼满月冲她笑了，还标准的露出了八根牙齿，如果不看她牙齿缝里，塞满的鲜血的话。
　　那一切都太完美了。
　　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王朝有点着急了。
　　他都不试着站起来了，毫不犹豫的用手爬到了楼满月旁边，一把把楼满月抱在了怀里。
　　王朝也不说话。楼满月也不哭了。
　　只是在王朝的怀里开始发抖。王朝用一只手把血里的果冻包拿了出来，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
　　索性果冻包大多的外壳都是透明塑料做的，血一擦就没了。但是果冻包的拉链的外延是布的，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完完全全的被血浸染了。最幸运的是包里的果冻还完好无损。
　　王朝将果冻包重新背在了楼满月身上。
　　这个果冻包其实就像楼满月的信仰。
　　像提醒楼满月这一切不过是不可避免的离散。生活总会有隐藏的甜蜜。
　　又像是提醒王朝，你可以不要孤独，你可以不是一个人。
　　病毒突变之后，其实是有一个十分荒唐的阶段的。
　　人们在接受。
　　兰州封锁，末世降临。
　　这八个字上有一个漫长而又残忍的过程。
　　像网上涌现的求救帖子，那是无知者的垂死挣扎。
　　像明哲保身暴力从生，那是愚昧者的无法无天。
　　像积聚结社标榜希望，那是伪善者的装模作样。
　　少不了有人定居兰州围墙，总觉得会有人救他。
　　少不了有人冷漠无情随波浊流，总觉得自己会接受这一切。
　　然而这一切在时间的沉淀下都只剩下了生活。
　　这些全然要感谢人类在适应环境上的绝对天赋。时间是一盆冷水。
　　人们总要认识的到。没有人救他。
　　没有人帮他。他也救不了任何人。
　　他们需要放下手机闭上眼睛，看一看兰州啊。
　　需要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方向。
　　所以不要打破这一切。
　　如果果冻包还背着，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
　　也许伤口不会痊愈，但是生活还要继续。
　　等王朝扶货架站起来的时候，楼满月已经不哭了。正拿着的酒瓶往可乐瓶子里面装酒，可是因为刚才哭的厉害,还一抽一抽的哽咽。酒洒了不少。王朝也顾不上心疼酒。想去看看摸摸尸体有啥值得要的东西。刚一动，左腿就开始疼了，王朝把裤腿拉上去。发现左腿膝盖往上有一个大的红印。已经充血了。用手按一按，没什么知觉。没等王朝再摁一摁，楼满月就伸过手来了。轻轻的贴近摸了摸，又不放心抱着他的腿又看了看。然后老成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去休息。自己去摸包了。
　　王朝只能认命的捏着充血的地方。希望能够舒缓一下肌肉。
　　被王朝砍死的两个，有一个没有背包，兜里只有一串钥匙。楼满月扔给他，他看了一下，有三把钥匙，一个指甲剪，还有一个凯蒂猫的挂件。看在那个指甲剪的份上，王朝把它揣在了兜里。
　　另一个有菜刀的男的背了一个登山包，但是浸了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包里有一个手机，有密码打不开。有一些牛肉干之类的食物。还有一把巧克力。楼满月也不嫌弃包脏直接反过来，背在了自己肚子上。包有点大，直接抵在了她的膝盖上。她弯不下腰，只好又把包扔给王朝，自己倒是把菜刀和高尔夫球杆都捡了起来。自己挑了挑选了选，好像是抉择不出来就都拿在手里。
　　放到了那个老头身边。然后去摸老头的口袋。
　　“朝哥，他的纹身我好像在哪见过。”楼满月边摸边状似不经意的问他。
　　王朝揉自己腿的动作一顿。轻笑了一声。
　　“你还挺厉害呀。你看看像不像你鹦鹉哥的纹身。”
　　“卧槽，还真是。”楼满月顿时醍醐灌顶一样的点了点头。
　　其实双手纹花臂的人不少，也难从这种乱七八糟的图案中看出一不一样。重要的的这个老头的纹身和鹦鹉的纹身都是从小拇指开始的。
　　“那他为什么和鹦鹉哥的纹身一样啊？”楼满月瞪大了哭红的眼睛，看着王朝好奇的问。
　　王朝皱了皱眉，又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笑楼满月。
　　“小孩子，就别管那么多，大人的…”
　　王朝话没说完就看见楼满月抛了一根香烟过来。还挑衅的扬了扬手里的香烟盒子。
　　王朝话锋一转
　　“大人的事要慢慢了解，像你鹦鹉哥啊，就是以前和兄弟一起纹的，表达深厚友谊啊。”
　　楼满月看了看地上的老头，又想了想他鹦鹉哥大概才三十岁不到的脸。
　　不屑的冲王朝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剩下半包香烟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帽子里。
　　然后从老头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东西。
　　楼满月拿在手里看了看，这才得意的朝王朝扬了扬自己的战绩。
　　原本正试着站起来的王朝，看她十分得意的样子，就眯着眼细细看了。好像是一把别克汽车的车钥匙。还没等王朝说话，楼满月就兴奋了。
　　“这好像是个大车啊，有了这个车就可以去很远的地方了。”
　　“那个…那个”王朝企图打断她。
　　“而且不也不用把权叔关在奶茶店里了。”等楼满月说完王朝这才插上了一句话。
　　“我不会开车。”
　　“哦”
　　不是？？等待？？不会开车？？？
　　楼满月拿钥匙的手一顿。试探的问了一句，“那…权叔会吗？”
　　王朝看了看她，好笑的挑了挑眉。
　　“你觉得他的腿可以踩得了油门吗？”
　　这回楼满月不说话了，有点丧气，又舍不得车钥匙，就给也揣着自己的帽子里了。然后听王朝的吩咐去装了一点小零食过来，要求把两个包都填满了。
　　楼满月回来的时候王朝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酒了。脸上有两朵坨红。可能是酒喝多了，痛觉都被麻木了。走路也不带崴的。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有点像呢，然后就糊里糊涂的被楼满月带出来超市。楼满月一个手拿菜刀，一个手拿高尔夫球杆抵在王朝后面，推他走。
　　等两个人慢悠悠的，一个搀一个的走到奶茶店门口。然后就发现
　　？？？他妈的门上的链条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