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秦时明月之时不待九华》魏长石

270、第 270 章

　　下了朝会，张良在巍峨的咸阳宫门口站了会儿，天地之广阔，除了赵熙凌之所在他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张兄在想什么？”
　　张良回头，问话之人是比寻常人走的慢些的李左车，“无事。”他说着垂下眼睑，避开李左车的目光，抬步要走，却又听到他说：“张兄慢些，某亦去赵姑娘那里，阿仲驾了车，就在宫门外等着，不若张兄随我一路？”

　　张良又瞧他一眼，应，“也罢，便一同走吧。”

　　两人一路无言，直至上了车架后李左车才长舒一口气，冲外边驾车的沈仲唤，“走吧。”他见张良还在出神，便轻声说：“张兄往后什么打算？”

　　张良手指轻捻了下衣袖，“如今还未有打算。”
　　“听闻兄台祖上皆为相国，张兄是否也有做相国的打算？”李左车端了早就晾在车里的凉茶抿了一口，边说着边细细看张良神色。

　　可张良连眼睫都没颤一下，只说：“良，并无做相国的打算，李兄不必试探。”

　　李左车笑了一声，这答案出乎预料之外，他原本以为张良如此拼命，唇舌游离刀尖，是为了相国的位置。

　　他也不是试探，只是刘邦此人杀心太重，位及宰相不是好事，如今的刘邦看上去好脾气极了，对韩信也没什么意见，那是因为他要用他。
　　韩信本身是后来投靠刘邦的，原本在项羽麾下，只是项羽在用兵方面自有一方体系，韩信不得重用，这才来投靠了刘邦。
　　他是个人才，人才都有一个毛病，就是自负。
　　今日在朝堂，他用那般态度与刘邦讲话，却不曾料到今非昔比，今日的刘邦与昨日，与前日，身份已然不同。
　　刘邦面上不显，可谁又知道他是否记到了心里？
　　他不想张良站的太高，这对张良，对赵熙凌都不好。

　　李左车在心中想了一圈，车程已过去一半，他手中的凉茶也见了底，“某亦无相国的打算，只是害怕张兄放不下名利，赵姑娘是天宗的人，她是不会被名利绊住脚的。”

　　这人其他都好，就是每次说到九华都让张良膈的慌，偏偏说的又都对，张良轻抽一口气，才说：“不牢李兄挂心。”

　　“罢了。”李左车见张良不快，便说起别的来，“近郊已有上万咸阳百姓，不好好安置若起了事端会徒增把柄，张兄打算如何安置？”
　　不提九华一切好说
　　“编个曲儿，再找几个说书先生，平日里讲讲始皇帝如何屠杀六国余孽，刘邦又是怎么以德报怨，让秦国百姓们避开战乱，使他们幸存。君上以德报怨，难道不是明君？”
　　张良似笑非笑的勾起唇来，略带些嘲讽，又说：“哪怕是编，也要将主君的威仪在百姓之中立起来。”

　　“张兄的意思是……就此放他们回去？”李左车微微睁大了眼，这何尝不是一步险棋？那是一万多的人，不是一千，也不是五千。
　　这些人里面好些是壮丁，拿起锄头和长|枪就可以造反的人，想当初刘邦的队伍里不大多就是这些人么？

　　“是。”张良应，“李兄记得，救人的不是你，不是我，亦不是九华，是刘邦。”

　　他直呼刘邦名讳，语气中不带尊敬，“没有任何人救了人，只有刘邦。”

　　李左车的手抖了一下，他觉得有些冷，“如此说来，赵姑娘为了这些百姓，孤身一人在咸阳将近半年时日，却连名字都不能留下？”

　　“……”张良沉默半晌，几次开口，最终仍是说：“是，为求稳妥，我们都一样。”

　　他说完，瞧见李左车胸口剧烈起伏两下，似乎是要咳出来了，忙伸手住几处大穴，李左车这才缓过气来。

　　他眼眶微红，去看坐在身侧的张良，眼睛里不知是失望还是忌惮，作为谋士，他是佩服张良的，他称得上是运筹帷幄，作为友人，他也愿意与他相互扶持，可作为君子，一个男人，他却对张良失望。

　　张良自然瞧见他眼睛里的失望，他拍了拍李左车的肩膀，让他靠在软垫上，又从袖口掏了为李左车带的药丸递给他。
　　“你我都知道，如今这世道摇摇欲坠，这天下再经不起折腾了，某从未离天下太平如此近过，九华不在意留不留名，某亦如此，我知李兄也不是在意功名的人，你只是……心悦九华，为她不平罢了。”

　　李左车咽下药丸，苦笑一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沉默许久，想许多事，想的最多的还是刚遇见赵九华时她一撩裙摆坐在他对面样子，车辙摇摇晃晃，药效也上来了，李左车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张良见他一个人窝在角落，委屈的很，将人放平又拿了薄毯为他盖上，这才出了车厢与沈仲说：“李兄乏了，进去照顾吧，我来驾车。”

　　沈仲唯恐李左车有什么事，来不及问，冲张良行了个礼，将赶车的绳往张良手里一塞，赶忙进了车厢。
　　几人又在城郊歇息了几个时辰，待李左车醒了，便挨个儿告诉此处避难的百姓们城中已经无事，可以回家了。
　　好些百姓愣了半晌才恸哭出声，冲张良与李左车跪着磕了头，涕泪交加的感谢，张良让开了礼，不受，只说：“是当今君上要求他们来救得人，救人的是君上，要谢便要去谢他。”

　　百姓怎么能见到君上？见不到又要如何谢？

　　“谢与不谢，都不打紧。”李左车说，他说话轻声，长得也俊，百姓们都不敢大出气儿，生怕呼吸声音响了，就听不清他说话了。

　　只听他说：“后日便是登基大典，不望各位乡亲携亲眷跪拜，若心有不服者，还请闭门不出，让我们王上那日高兴些。”

　　这话说的接地气，逗得数位农夫哈哈大笑，他们只要日子过得好，头上是谁都无所谓，这话听罢了也就罢了，也不是活够了，又怎么可能会去闹事？

　　李左车与张良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将地窖四周的门打开，叫百姓们自行离去，只有赵子从留在九华身边，他瞧见那些人兴高采烈的离开，竟无一人来感谢，心中气氛至极。

　　“忘恩负义！”赵子从破口大骂，“此皆为竖子也！”

　　九华轻笑一声：“不必与他们见识，来与我说说奇门遁甲第十九层，怎么变化？”

　　赵子从一腔怒火被这问题压下去，绞尽脑汁磕磕巴巴，在沙地上将变化演算出来，九华看了一眼，对了，奖励似的摸了把赵子从的脑袋，“不错。”

　　余光看见地上一截金灿灿的钥匙柄，上边还有一个被汗水浸黑了的红绳，绳子被汗水腐蚀，磨断了。

　　九华今日心情不错，亲自弯腰捡起来，“你怎不将钥匙收好？若是丢了，下次可没人再帮你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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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子从：忘恩负义！气！
赵熙凌：气什么气？作业写完了吗？
最近好懒，参加了一个打卡活动，就连续七天更新可以抽红包，我就是为了红包，我也要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