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灰灰是菇凉

4、第 4 章

　　末笙抬头，看着天空上那一弯明月，问道，“慕华那样的人，也有未婚妻吗？”
　　大侠一愣，似乎是有些不能理解，疑惑地问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他怎么会让你住进来的？”
　　末笙心想，“我不知道他有未婚妻那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又不熟。”她被大侠认真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理了理嗓子说道，“我觉得，一个男生，这样盯着一个女生看，是很不适合的。”
　　大侠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看向末笙的眼神依然那么犀利。好一会儿后，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拍一下手状似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怎么之前没觉得，你这样子，看着跟未央有几分相像...他该不会是想放一个你在这里，睹人思人吧。”
　　“堵人思人？这么说我还是个替身？备胎？”末笙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末笙有些感伤，不觉沉默了起来。少根筋的大侠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挠着头安慰道，“妹子别伤心，他能让你住在这里，必定也是对你有半点情谊的。什么替身啊，备胎啊这些，不是那么容易的...呸，这话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总而言之，你别乱想。”

　　千雷这人，平时无论末笙怎样揄弄他，他都鲜少会搭理几句，没想到这厮现在如此能说。
　　眼看他隐隐有如黄河缺堤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末笙当机立断地打断了他，“我跟慕华本是萍水相逢的，何来情谊？大侠这是多虑了。”
　　“妹子你听我说，这肯定是...”
　　“千雷大侠！”末笙提高音量，看着千雷一脸认真地问道，“你的冰力诀练成了吗？”
　　.“....”
　　“我看你还是努力一点吧，毕竟你都练了大半个月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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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次，那个叫未月的女子意外闯入之后。这种平淡如水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末笙依然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没有踏出院落一步。
　　当然，慕华也再没有踏入过这里。
　　他怕是回忆起以前种种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如此让慕华心心念念的想着呢？
　　末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五官虽然不是特别出色，但也不失为一个顾盼生姿的美人。
　　可惜，美人确实一个徒有其表，却一身的俗气的人。
　　末笙想起那个傲娇撒野粗神经的千雷大侠，忽然笑了起来。即便是他那样粗神经的，也是一身仙气，气质出尘的。可怜她在这里白养了那么久，却依然灵力甚微，与常人无异。
　　“唉...”

　　梦醒后的末笙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活动一番，或者说到后厨做几个简单的小菜。毕竟她今晚可是没吃多少呢，现在肚子都要抗议了。
　　她坐起起来，正想下床，却发现曼曼像猪似的睡在她的旁边，还压了她大半个裤管。
　　末笙低头，终于想起来了。
　　这些天她睡得有些不稳，晚上老是掉床。曼曼担心她会着凉，然后提议今晚一起睡，这样就可以把她围在里面了。
　　末笙拉了一下自己的裤管，发现它竟丝毫未动，又想着将曼曼推到一边，发现这丫头实在忒沉，她吃奶的力都用上了也没推动。
　　挣扎了好半响的末笙终于放弃了，她认命的躺回去，盖好被子，然后摸着空空的肚子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小姐你不要再睡了。你不是很喜欢那些白玉睡莲吗，今天全开了呢。”
　　天还没亮，末笙就听到曼曼在自己耳边吱吱喳喳地喊着。前一天晚上睡得晚，第二天她自然是想要睡到自然醒，所以她直接过滤了所有声音，趁着睡意还在，打算继续睡回去。
　　然而曼曼从来就不是一个容易死心的人，她的催促声一句接一句，最终还是将末笙拖下了床。
　　那白玉睡莲末笙也是眼巴巴的等了好久了。既然睡意全无，她也是利落的梳洗了一番，兴冲冲的就往莲花池走去。
　　曼曼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催促。看样子，她似乎比末笙还要高兴。可她对这些花花草草一向并不感冒。
　　末笙想不懂，摇摇头权当她这是孩子心性。

　　莲花池是末笙最喜爱的地方，她曾不止一次地幻想，当满池莲花盛开会是怎样的景象。或许会如烟花一样灿烂。想到这，她的脚步也不觉加快了些许。
　　只是...
　　“小姐快看，就在那一角里，那朵白玉睡莲看到了吗，多好看啊...”曼曼的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兴奋。

　　末笙放眼望去，却没看到想象中的一池莲花。她循着曼曼的指引才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朵堪堪半开的睡莲。她不禁有些失望。
　　但是，兴奋的心情是很有传染性的。虽然与满池莲花盛放有很大的差距，但能见到一株盛开，末笙心里也忍不住高兴。

　　“据说这里的莲花是未央主子种下的，这还是第一次开花呢...”曼曼兴奋得说了起来。
　　再次听到未央的名字，末笙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丝不自然的感觉，状似轻快地问道：“曼曼，未央应该是个温柔漂亮的人儿吧。”
　　曼曼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只是听内殿的姐姐说过一次，我刚进九华宫就被派来这里了，不大清楚。据说慕华大人对未央主子很是宠爱的，这院子里曾经挂满了她的画像，不过我来这么久也没看到，应该是都撤去了吧。”

　　“曼曼，慕华是个怎样的人呢？”这样问似乎有些奇怪，于是末笙咳了一声，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说起慕华，曼曼又是一副崇拜的表情，自然没注意到末笙的不自然，她想也不想就说道，“慕华大人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啊！他掌管我们九天灵界的安危，是一个战神一般的存在呢。”
　　“你之前说有个什么大战的...”
　　“嗯嗯，神妖大战。一百年前妖族魔君来犯，是慕华大人亲自率领众将士击退魔君，并将他封印在荆灵湖的。不过据说也是因为那次大战，未央主子不幸受伤香消玉殒...”
　　说到这，曼曼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左顾右盼的确认没第三个人后，还是压低音量说道，“据说那次与妖君大战，是慕华大人误伤的未央主子。据说慕华大人倾尽心力保住了未央主子的三魂七魄，并将她封印了起来，打算越过天界将她重生呢。”
　　“封印？重生？我不会真的是个备胎吧？”末笙压下心底的不适，指着远处的睡莲生硬的转了话题。

　　日子似乎像要这样平静无波地过下去。
　　末笙白日里跟曼曼弄弄花草，钓钓鱼什么的，倒是过得挺舒心。
　　当然，她最近想起慕华的频率有点高，她将这一切归根为对慕华未婚妻的好奇所导致的正常的合理的联想。只是这种联想，有点难以的抑制，特别是在夜深人静时，她几乎一闭眼就想到慕华，以至于睡眠质量越来越差。

　　这一天夜里，末笙又华丽丽地失眠了。
　　她装模作样地捏了一下手指，推算出今晚夜色静好，适宜散步的结论后，便溜到院子里了。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神算子的本领，但既然无心睡眠，出来闲荡一番也是挺好的。

　　今夜的月老似乎分外的亮，末笙在离远处就看到了千雷一脸愤懑的表情，隐隐更有发作之势。“我是活的不耐烦了才会触他的霉头。”这厢想着，那厢末笙就马上扭头往回走去。走至转弯处后才慢慢地呼了一口气，“夜半时分，确实只有睡觉最合适...”
　　末笙刚庆幸完，转头脑袋瓜就碰上了一疑似胸膛却感觉比胸部更硬的东西，她还没来得及哀悼一下，耳边就传来了千雷的声音，“喂，丫头，最近很烦躁，你来说说话吧。”
　　所以说，该睡觉的时候还是得睡觉啊。

　　末笙强迫自己拾起了那充满母爱的光辉。她仔细一看，千雷的眼上隐隐散发着青黑之色，容貌憔悴，胡渣子像是几天没剃了。一瞬间，她几乎都认不出他来。
　　到底是怎样的摧残，才能让一个翩翩美少年，变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末笙低头沉思，这段日子以来，她对大侠也算是稍有了解。细想一下，便觉得大侠必定是醉心武学却遭遇瓶颈，现在这幅鬼样子必定是茶饭不思，难以成眠所致。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末笙看着千雷那一副憔悴颓唐孤虚近乎凋零的样子，小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顺了顺他的长毛，放软着声音说道，“我记得我听说过一个成语故事。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十分有名的诗人，他小时候可是十分贪玩的。后来有一次，他又跑出去玩了。这次，他看见一个老婆婆在磨铁棒子，他就问婆婆在做什么。婆婆说她在做针，诗人很惊讶，就说这么粗的棒子怎么能变成针啊。老婆婆语重心长的说：‘只要工夫深，铁柱磨成针’。后来，他听了之后觉得十分惭愧，后来，他不断地努力，终于变成有名的诗人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大侠想了一下，又道，“对了，我最近听闻无量天中出现灵台禅境，这倒是个难得的异象。你底子太差，更是凡人进境，若得幸遇之，定能去你前尘俗气，你要不跟我一同前往。”
　　末笙微微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慕华留我在这里，必定是有用意。所以她说，“我觉得在这里就挺好的。”
　　听到末笙这样的回答，千雷一愣，淡淡地道，“外面的世界挺精彩的，你果真打算一直呆在这个小院子里？”
　　“这已是最好。”末笙继续摇头拒绝，尽管她的内心早已蠢蠢欲动。
　　千雷还是在极力游说着，一股脑的说了很多外界的东西，那些末笙从来没听过的东西。可是末笙还是固执的摇着头。
　　最后，大侠像是说累了，带着半分哀怨半分愤懑地说道，“好吧，那我一个人去过风流日子，再也不管你了。”随即十分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身就消失而去。
　　末笙一脸的无奈，“他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