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经纪人纪实报告》锦鲤小姐

13、No More Dream5

　　我低头继续蘸料：“哥，和我没必要这样客气，不想笑不笑也好。”
　　金硕珍没说话，只是盯着火锅蒸腾的热气发呆，他在练习室是相当安静的一个人，因为年岁的缘故主动担负起大哥的担子，主动笑着和弟弟说话活跃气氛也好，偶尔做饭照顾弟弟的生活，都是他主动去贴切最年长的兄长的形象的努力。
　　但说到底他也不过和我一样，是刚走出校园、进入社会的二十代的性格沉静的年轻人。他那些心里话是绝对不会同我说的，所有生活的沮丧，对自己的失望和不满，他把这一切压在自尊下，只展现给弟弟们看似可靠的肩膀。
　　良久，他轻声说：“因为我是防弹少年团的大哥啊。”
　　普普通通的五个字因七个少年的努力被赋予了深远的爱和意义，如果说这之前防弹少年团只是一个企划，那么在那一刻我突然感受到了防弹少年团这五个字终于拥有了可以触碰到的实感，至少在最初，防弹少年团是被金硕珍爱着的，被这七个少年爱着的。
　　从爱开始，一步一步茁壮，最终枝繁叶茂。
　　“你会是最好的大哥的！”我敲着筷子，对金硕珍说。
　　金硕珍：“还敲碗……真是。”
　　倒春寒彻底消弭已经将近三月底了，今年我倒没多少畏冷，早早地换上了轻薄的长袖长裤，反倒是闵玧其还裹着他那件穿了好多年的旧外套，他这段时间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脸型显得偏瘦长，皮肤白得发光，像多年没见太阳了。
　　他们进入了最终的选曲阶段，方Pd非常重视歌曲的质量，好多次我抱着资料送往讨论室都能听到方时赫先生严厉地表达对歌曲的不满。不想创作出迎合市场的口水歌，想创作出真正能打动人的歌词和编曲，是他一再强调的理念。每到这时，Pdogg先生就抱着手臂低头说，像说出自己的故事一样写歌吧。
　　我对方时赫向来是又敬又畏的，他是个勇敢的人，与其说是金南俊打动了他，不如说是金南俊身上他认同的那部分打动了他，朗朗上口的口水歌依然能快速抓住听众的好感，可他很早就不满足于做迎合市场的傀儡。音乐和一切创作形式一样，本质难道不是表达自己吗？
　　怀着一腔奋勇，他走出了舒适圈，从零开始，从负债累累开始。
　　我从军队退伍的那天，恰好看到他在首尔大学的演讲。他说，在音乐产业中为了创造更好的内容而奔走的过程中，我有很多需要愤怒的东西，这个产业所处的情况并不合理，而我对它们感到愤怒和不幸。他说自己是爱发火的人，是愤怒的方时赫。
　　二十六岁的我突然就感到了愤怒，那是对无能的自己的愤怒，和二十岁的我不同，愤怒之后是一种踏实感——我会有所成就的，我第一次这么笃定地想，因为我有想要达成的目标，有想要改变的现状，有想要成为的自己。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二十岁的我在方时赫面前还是个能躲就躲的年轻人，等作曲室只剩下金南俊和闵玧其两个人时，我才搬来凳子坐在他们身边，看他们神情凝重地调整音轨。闵玧其和金南俊的作曲风格完全不同，在歌曲的调整方向上也存在分歧，两个都不是轻易让步的人，经常当着我的面呛起来。
　　实在没有灵感的时候，两个人就瘫在作曲室里发呆。
　　“哥，练习生们在上什么课呢？”有时候，金南俊转过来和我搭话，闵玧其坐在另一边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想了下：“大概在练习rap吧。”
　　“Freestyle吗？”金南俊笑起来，“玧其哥的freestyle很厉害。”
　　我们三个到练习室看练习生们练习freestyle纯属是临时起意，金南俊看了会儿，虽然笑着，但还是摇头。
　　“大南协的人走了很多啊，”他说，“再早些年，我们一群rapper经常聚在一起freestyle，那时候号锡刚来吧？刚学rap，也不怎么会，但还是硬着头皮和我们在一起练。”
　　闵玧其也笑了：“他现在说得不错。还有八道江山表演的时候……”
　　“我给道勋哥看过那个视频，”金南俊想起来，“不过早期只有我和玧其哥两个人在台上rap，那个时候号锡在下面跳很帅的街舞。”
　　郑号锡在这群练习生间语速很快地说rap，与闵玧其和金南俊的rap相比，他好像自带欢快、活跃的气氛，他说完自己的这一段就抬头示意对面的人接下一段，田柾国站在他的对面，小少年挺直胸膛，抬着下巴，手臂和身体都有规律地摇晃起来，甚至还学郑号锡的手势。周围人的一阵又一阵地惊呼起来，田柾国不自觉就露出了一丝小小的骄傲的笑容。
　　不知道是谁先吹了个口哨，说，号锡哥，露一手！
　　郑号锡单手撑地，双脚抬起借着手臂的力量全身转了一周。
　　“这也太厉害了吧？不愧是舞担。”我跟着众人鼓掌，再回头，闵玧其环视四周在找谁。
　　“金泰亨大概和朴智旻在一起，”我和他说，“要不要去另一间练习室看一看？”
　　闵玧其犹豫了一下，说好。金南俊和我们说，他就不去了，直接回作曲室。
　　出乎我的意料，金泰亨一个人坐在练习室的地上听歌，头发湿漉漉的全是汗，也不知道练了多久，看到我们来，他赶紧收了耳机，跳起来，但看着总是有气无力的。也许是我的疑惑太明显了，金泰亨说：“智旻今天回学校了，他好像有什么手续要办。”
　　金泰亨的状态很不好，平常那么活力的少年现在蔫巴巴地站着，连不知所措的没有，只是这样站着，像累坏了一样。
　　“去吃汉堡、喝可乐吧，”闵玧其突然说，“哥请客。”
　　金泰亨还在犹豫，显然上次的事把孩子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