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魄玄心》醉颜月

52、第五十一章：内宗七玄

　　葬剑谷老人悠悠出现在石屋门口，浑身滴水。
　　看着石屋内的金袍和尚，正在给自己的徒弟全身多处涂抹着什么，一屋奇异香味，老人惊叫。
　　“秃驴！你在给老七涂抹什么香料，是想烤了他食么！”
　　悟真转头，看了看老人，轻轻放下张明心的手臂，站起，施礼道：“阿尼陀佛，见过老施主。我是般若寺悟真，贵弟子七玄宗玄门试受伤，特送他归来。”
　　老人绕着悟真，左看看，又看看，眼中疑惑地又问：“真的不烤？”
　　悟真不笑不怒，摇了摇头。
　　老人似是失望般，轻轻摇头，蹲下，看看张明心，拿起葫芦，往张明心嘴中就灌。
　　悟真一见，略一苦笑，走出石屋，先是站着四望，良久微微一笑，似是对四处风景略是满意，在空地上寻着一处，盘坐而下。
　　“你坐那处，是老七醉酒便溺之处。只是盖了泥土。”老人不知何时站在门洞，怪怪说着。
　　悟真脸上淡然，站起，又换了一处。
　　“那是他师兄从前便溺之处。”
　　悟真又起，也不再动，转头看着老人。
　　老人一指。
　　悟真走过。
　　“那地是我有次醉了，也在那处便溺过。”
　　悟真脸上轻轻一抽，良久，咳了一声，回道：“小僧站着便好。”
　　一道人影，从石屋内扔出，悟真眼中精光一闪，身影如电，接下那人。
　　“前辈，张明心伤重，你怎扔他出外。”悟真脸上，一脸不解。
　　“屋内是我睡的，他们从来都是躺在空地上。”老人走人门洞，慵懒声音传来。不过片刻，石屋之内，又是传来震天呼噜声。
　　悟真皱眉，抱着张明心，对着石屋门洞看着良久，摇摇头，寻了一处自认可靠之处，将少年轻轻放下，便在少年身边盘坐。
　　悟真久久盯着少年脸庞。少年经与张恒一战，脸上焦黑，头发焦枯。
　　良久，悟真伸手，向少年胸前轻轻暗下，感至少年胸前一硬硬物事，欣慰一笑，双手合十，呼了句：“阿尼陀佛。”
　　夜落日出。
　　少年张明心稳稳睡着。悟真盘脚打坐，双手合十，也不知是在修炼，还是睡去。
　　“咦，和尚，你怎还在！”老人惊怪声音自身后响起。
　　悟真身起，对着老人施礼，淡笑说道：“小僧有事，欲等小施主醒来，询问一二，占着宝地，望前辈见谅。”
　　“见个鬼，日出半日，他还不不醒来砍木劈柴煮酒，参与一场玄门试，便是他是师父我是徒弟了么！”老人怒气冲冲，一个酒罐向着张明心砸来。
　　悟真伸手，酒罐便卷入手中。脸上惊奇道：“砍木，劈柴？这是小施主修道日常么？”
　　世间各大小宗门，于弟子修炼之法，尽是不同。般若寺中，也有独特修炼之法，新入弟子，数年，自是艰苦。
　　“修什么练！我煮酒要用柴木，他不劈，难道是我劈么！”老人跳脚叫着。
　　悟真一愣，转头四处一看，目光停在木丝垛上，良久一笑，对着老人说道：“小施主受伤，又让前辈等灌入几罐药酒，一身，怕是无三五日，自是醒不来，若不嫌弃，所需操劳，小僧代之。”
　　老人定定盯着悟真，良久，说道：“你要等他三五日？”
　　悟真点头：“小僧事闲，叨扰了。”
　　老人又说：“此处无茶无米，只有酒水，老七烤的肉，我自是不会分你的！”
　　“小僧修炼炼苦行多年，佛门戒酒肉，便有一席之地便好。”
　　老人嘿嘿一笑，“那便好，那便好，你自便，不要偷我酒肉便是。我睡了，你便溺走远些。”
　　老人转身人了门洞，不多时，又是呼噜声响，声音震天。
　　悟真也不多理，坐下闭目。
　　一日一日，悟真除每日早晚，探查一遍张明心身体之状外，真是打坐闭目，也不他事，嘴中轻动，只是念经。
　　偶尔张明心手脚轻动，悟真睁目，一看又闭。
　　第三日，日中，躺着的张明心，额上微汗，依然未醒。身上各处伤口，已是愈合结疤，那药酒加上悟真灵药，却是伤好极快。唯有被九霄砸断骨头的左手，骨头仍未长合。
　　悟真此时立于张明心旁，看着眼前从七玄宗内走来，立于两人前，盯着两人的白衣俊逸青年。
　　俊逸青年看着悟真与张明心良久，忽而朗声一呼：“师父，我回了，你可安好。”
　　说罢，又看着悟真，笑着问道：“般若寺？大师来这酒谷酒屋，莫不是，为我这，躺在地上的师弟而来？”
　　悟真点点头，眼中却是疑着说：“清风盟副盟主，原是从七玄之师？”
　　俊逸青年，脸目白皙清秀，白衣飘飞，淡笑回道：“悟真大师问的，是哪个七玄？”
　　悟真呼了一句佛号，施礼道：“欧阳逸，几日间，我已听着你七玄，我七玄两遍，你若想说，便告知小僧，若不想说，莫要戏谑小僧。”
　　“自是不说。”欧阳逸朗声笑着，“你寻我家老七，又是为何？我虽知他些事，但他是我七玄老七，你再寻他，难道是叙旧？叙情？”
　　悟真摇摇头，声音少许无奈：“你还是戏小僧，你这清风盟智囊，对我，却是可恶。我来，是看小施主之状，他若在七玄宗不适，我便带他离去。”
　　欧阳逸俊俏的眉目一挑，怪道：“你想把我家老七，带回你那和尚寺，剃度？你们这群佛门大师，莫不是自己无发，便看天下道宗弟子顶上发不顺目？”
　　悟真正色，双目淡淡金光闪耀，良久，简简回答：“我师父，愿收他作外俗弟子，不需剃度，不受佛戒。”
　　欧阳逸脸上一凛，双目冷冷盯着悟真：“竟，如此厚待！你般若寺，开寺以来，外俗弟子，总不超三人！这三人，连你宗秘法，也能学得。”
　　“自是，便如方丈亲传弟子，下任掌寺方丈一般对待。”悟真笑着说。
　　“谁又来了！天天吵闹，我这葬剑谷还能不能安睡了。”老人的声音从石屋传出，打断二人对话。
　　一颗须发杂乱的头颅伸出门洞，老浊双目看着空地上站着的欧阳逸。
　　“师父，是我。”欧阳逸笑着，走向门洞，“我回来看你，与新来的老七。”
　　头颅从门洞伸回，石屋内怪叫：“我不识你，你快走！要偷酒，去七玄宗，此处无酒！”
　　欧阳逸亦不介意老人之语，笑着走入石屋。
　　悟真看着，听着，眉头皱起。“你七玄，我七玄，这正道第一宗，却乱得很。”
　　“七玄……六师兄……好痛！”
　　似是听到悟真话语，张明心缓缓醒来，眼睛眨着，却是惊喜叫了声：“老和尚！……啊，不是，是你。”
　　悟真笑着，低身扶张明心坐起。
　　“这是葬剑谷，你怎也在这。七玄宗，怎的了？”看清身旁人，张明心想想，却是记起玄门试时，七玄宗之乱，急急问着。
　　“七玄宗安好，你便放心。”双手合十，悟真答着。
　　怀中物事滑落，张明心低头一看，却是黑剑与幻光剑。
　　“幻光剑！那流月宗，白……白……白清瑶怎样。”想了良久，也不知白清瑶是师姐还是师妹，少年只能直呼名字。
　　“阿尼陀佛，此事，悟真倒是不知。”
　　少年插好黑剑，抱紧暗淡透明的宦官，急急从地上站起，便要向七玄宗内跑去。
　　“老七，莫要去。那流月宗弟子，经脉寸断，丹田破碎，再无修道之可能。”欧阳逸从石屋门洞走出，缓缓说着。
　　少年身体一震，脚步停下，猛地转身，双目瞪着：“你是谁，你怎知！可是真的。”
　　“我是你二师兄，刚才七玄宗内来。”欧阳逸双目凝视张明心。
　　“又是一师兄！你又是哪个师兄！”张明心听着欧阳逸说着，右手紧紧握着幻光，一道鲜血，顺剑身滑落，“我不信！她如此厉害，我不过是……”
　　“剑气透体，经脉千断，明月师叔取了七玄宗唯一一瓶龙涎，只接起经脉，手脚能动，终生不能运气。”欧阳逸不答张明心，继续说着，“除非有龙麟之血洗髓锻脉，否则，此生便是如此。”
　　见张明心听了自己话语，便是发呆，欧阳逸走进张明心，手掌轻搭少年肩膀：“我两同一师父，我排第二，叫欧阳逸。”
　　张明心不理欧阳逸，绕过其身，冲到石屋门洞，猛地跪下：“师父！我赢了玄门试，我有入世历练令，我要下山！”
　　石屋内老人并未回答，只是盯着八卦炉中火光。仔细一看，那头垂下，身体轻摇，却似睡着。
　　“你不能下山，老七。至少，在师父羽化之前，你便不能。”无声之中，欧阳逸已站张明心身后。
　　张明心大叫：“为什么！我要去寻风师兄！我要去寻龙麟之血给白清瑶治伤，那伤，是我……是我害的！你们都能下山，为什么我不能。”
　　欧阳逸抬头，看着天上白云，缓缓飘着，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迷离，又再凝神：“师父，你怎什么也不与老七说？”
　　回应欧阳逸的，是老人身体一摇一抖，却是睡中不稳，却未醒来。
　　“老七，六人离，一人承，你，便是下一代七玄之主，你腰中黑剑，便是证明。这便是我等七玄。他们叫着，内七玄，那边七玄，又叫外七玄，只有几人知得。
　　你应见过，葬剑山我七玄剑冢，三十六剑，七玄死，剑葬山，唯有黑剑一脉相承，七玄先辈六代，便只三十六剑。”
　　欧阳逸侧目，看过般若寺悟真，又转回看着张明心。
　　“你六师兄本为七玄末玄，是他继承师父之命。只是，你来了。他必须离去。不争不抢，各有各命。
　　七玄，末玄奉师育人，末玄流离入尘。”
　　欧阳逸见着张明心眼中，一滴眼泪缓缓流下，叹口气，手又搭在张明心肩膀之上。
　　“七玄立宗，千年如此，老七，宗主！”

---

作者有话要说：　　若觉文好，求君轻点收藏。若觉文差，求君多多评论。醉颜月在此感谢各位读者支持，会继续努力，希望能带给大家一个更好的故事，更美好的仙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