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water》啊咩啾

3、小巷遇袭

　　林尔思回到座位上，没再吃东西，只是拿起杯子喝了几口酒。来人了就和人干，一杯一杯的，把自己当缸子使。
　　林九军和人在隔壁包厢谈生意去了，这桌上还留了几个自己人，晏零还坐在原来位子上玩手机。林尔思和他还没正式见面，不太熟，便也不多交谈，各玩各的。
　　在某个油腻大叔好几次过来的时候，晏零终于忍不住，拿起杯子走到林尔思身后截了这个男人的酒。他笑容浅淡，尤其是戴着金丝边儿的眼镜更显得温文尔雅，看着就讨人喜欢的笑面模样，但是张口说出来的话可是叫人不敢造次：“林家的大小姐，您就是相中了也摸不着，消停的，别白费心思了。”
　　男人一愣，龌龊心思都被晏零给揭了出来，但他不敢反驳，毕竟晏零的来头不小，可不仅仅是零度事务所的首席律师那么简单，凭他一个小小商人可惹不起。
　　等他灰溜溜的回去了，晏零才坐到林尔思身边，林尔思也难得露出笑容，道声谢：“谢谢您。”
　　“客气，我不过是看不惯美人被狗屎盯上。”晏零还是笑着，偏头看着林尔思，说的话和他温文尔雅的形象毫无关联。
　　林尔思不由得轻声笑起来，愈发喜欢她这个“义母”了。
　　“您姓晏，我便叫您一声晏叔可好？”林尔思亲昵的靠过去，突然压低声音，“自然，叫‘妈’我也是很开心的，不过要给改口费哦。”
　　晏零一僵，笑容放大，也靠过去，两人离得更近了，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胆子不小，你怎么能确认我是下面那个？”
　　“我爸那体格？”林尔思比划了一下，划了一个宽宽的身型给他，又比划一下他，看着他的笑容渐渐放大，末了上下牙齿一打架，嘴皮子一碰，“啧啧啧……”
　　一切不在言语中，看看晏零那脸绿的哦。
　　碰巧林九军回来，看见两人聊得开心，不由得欣慰，于是插到中间，“聊什么呢？”
　　林尔思撑着头回头笑望他，笑而不语。晏零依旧带着他招牌的微笑，“你姑娘快坐不住了，赶紧散了宴会送人家俩小情侣约会去吧。”
　　林尔思一个胳膊肘没撑住，差点滑倒，回头嗔他，
　　林九军放声笑起来，摸摸林尔思的头，又一手搭在晏零坐的椅子背上，像是揽住他似的，“也是你姑娘。”
　　晏零挑眉，回头正好对上林尔思似笑非笑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林尔思伸出了手——改口费。
　　晏零拿出手机，“微信还是支付宝？”
　　叫晏零和林九军搅和一通后宴会不久就散了，临走前林九军还不忘调侃林尔思，“滚滚滚，快滚，有了对象忘了爹的熊玩应儿。”
　　“木马，爸我爱你！”林尔思和林九军贫完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身后两个保镖也跟着火烧屁股似的跑。
　　然而，刚到停车场，林尔思转头就下了命令：“阿原，你晚上和哨子先走，不必送我。”
　　林尔思一反常态要自己开车，拿了车钥匙，就要打发阿原和哨子回去。
　　阿原有些担心，一来是怕记者再来偷拍，二来是林尔思晚上可是喝了不少酒，“大小姐……”
　　“不必担心，我现在也不在模特圈混了，他们爱怎么拍怎么拍，拍了反到是对我有好处。”林尔思冷笑一声，显然是只想到了第一面，完全没有安全意识。她钻进了车里，随后又开了窗户，递出来两张票子，“车费我报。”
　　等着阿原一接钱，车子便一溜烟甩了出去。
　　一般人不知道，但是当年教林尔思开车，带着她长大的林九军说过一句话：“你特么个小兔崽子，你这玩应儿干出来的事儿不是小姑娘能干出来的。”
　　对，林尔思开车开得也不是小姑娘能干出来的事。油门恨不得是一脚踩到底，直接飞出去。
　　阿原在后面伸着尔康手，哨子木呆呆的盯着林尔思飞似的车的背影，两人好像两尊石像，就这么瞅着她没影了。
　　但他们不知道，林尔思就将车停在一条街之外等人。她躲在车里，透过后视镜观察，等着那个人到。
　　大约么十来分钟，白驹的身影出现在后视镜中。而同时，白驹也注意到了前面不远处那辆豪车里伸出来的半支女士香烟——正是前不久她在卫生间里看见林尔思抽的那款。
　　白驹一弯腰便上了那辆车，林尔思一看见她便抖落了烟灰，扔了烟，开窗散散味，顺带一脚油门开出去。
　　白驹也不问去哪，甚至一点反应没有，看着这飞似的开车方式，面不改色。
　　直到林尔思的车甩在某个巷子的外面，白驹才上手搜林尔思的身，林尔思就眼睁睁看着她把她的烟拿走，打开闻了闻。
　　“……干嘛？怀疑我吸毒？”林尔思轻轻一笑，弹了一下烟盒，“这是款美国烟，不信你去查。而且我爸早就洗白不干□□啦，瞎想什么呢。”
　　白驹瞥了一眼林尔思，只一眼，林尔思就知道她的意思。
　　“我开车从来都这么野，这跟我抽烟可没关系。”林尔思撩了一下头发，但是白驹在这个时候突然凑过来，冷漠的吐出两个字：“酒驾。”
　　“……行了，别告诉我你是交警。走，进去，里面是我家的酒吧。”林尔思下车亲自给她开车门，“叫经理给我们单独开个包厢，方便谈话。而且，我还没喝够。”
　　白驹下车的时候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尔思，林尔思直接拽着她往里走，“看什么看，我千杯不倒。”
　　“……”
　　“哎呀，我知道我高中的时候一个没度数的鸡尾酒都能干倒我，但现在都过去十年了姐姐。”林尔思说话轻松，却没注意到白驹紧盯着她的目光。
　　巷子里昏暗，灯光隔得很远才有一个，就是这么故意这样设计的，目的是营造些暧昧的氛围。别看看着挺吓人的，实际上等人一喝完酒，胆子也肥，这里正是调情嘿嘿嘿的好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尔思多疑，总觉着今天这巷子人忒少了点。
　　突然之间，白驹一把扑倒林尔思，“低头。”
　　林尔思下意识的低头，只听得正正好好一声钢棍重击墙砖的闷声响在她的头顶，也就是她原来脑袋在的地方，林尔思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同时，身后又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飞快划过空气产生的空气的撕裂声，随后又是男人的闷哼声，待她回过头的时候，正正好好看见白驹没收回的腿和飞出去的男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也就是从这一脚开始，突然之间从巷子的四方杀过来一群人，逼得林尔思和白驹背对背迎敌。
　　白驹从后腰抽出一根手掌大小的警棍，一甩，就像教鞭似的两头延长数节，她塞给林尔思，头也不回的杀向了巷口最多的人数一方。林尔思来不及忸怩，何况她也是穿着裙子本来就行动不便，拿着警棍反到是公平了。
　　白驹打人一招一式出手规矩，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只见她冲上去一个扫堂腿先是撂倒最先迎上来的人，径直踩上去踩得他一口老血，翻身又是一个鞭腿直踢人太阳穴，横踢竖砍，左勾拳右勾拳连着一套下来，打的面前几人毫无招架之力。几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叫一个女人占了上风。
　　再看林尔思，揍人是毫不手软，手持警棍舞得虎虎生威，招招狠辣，不是攻人太阳穴就是打人下盘。仗着身子娇软，翻身躲避，身上裙子翻飞像个仙女下凡。若非手上拿着警棍，说不准还能搞个美人计躲躲。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只能护着自己不受攻击，不由得连连后退。终于，白驹杀出一条道来，正好林尔思离她不远，转头一捞，夹着人就往外跑。林尔思被白驹真是活生生夹在手臂里，活像个洋娃娃。
　　真特么是见识多了什么都有，这年头一米七五的大高个都能当娃娃夹着了？？？
　　林尔思刚抬头想说自己能走，却恰好看见一个巷口一闪而过的身影。但没来得及看清，白驹就已经跑过去，冲出了巷口，将她甩上车，直接翻车进驾驶座一个油门踩的比林尔思还狠，飞出去甩开身后跟着的人。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瞬间。
　　林尔思表示自己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白驹很快开出了两条街，上了公路大桥，这时候才开口问她：“住哪。”
　　“干嘛，上我家对我进行图谋不轨吗？”林尔思，明明知道她什么意思，却还是要发疯捂住胸口，装作一副良家妇女饱受欺凌的模样。白驹面不改色，换成左手单手开车，右手一把撩开林尔思的裙子，意思很明显：我对你图谋不轨还用得着去你家？
　　林尔思反到是一改刚才保守似的模样，抓住了白驹的手，死死地拽着，那对叫人迷恋的眸子里，也死死盯着开车的白驹，只倒映着她的样子。白驹没将手抽回去，只是在那放着，由着她抓着，末了又突然一反手，扣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住址。”白驹又问了一遍。
　　“松家公馆A区，有停车场。”
　　林尔思的手划过白驹的手，描摹着这个天生宽大的形状，后天又没得照顾变得粗糙的手。林尔思的目光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低着头，长发挡住了白驹的目光。
　　她就躲在长发之后，独自哀伤。
　　十年了，她们都变了。
　　她林尔思变了，白驹亦是变了。
　　十年前的那两个女孩子，都没能完整的保存下来。
　　都活在了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