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禾》LGY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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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叔，不好意思，来迟了。”声音不大，但是齐覌听得清楚。
　　邢昭林还没有吃完早饭，看到柴禾来，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柴禾也没管他，直接走过去坐下，邢昭林往右边让了让，柴禾就正坐在电脑前面，开始操作。看样子挺复杂的，柴禾几次都扶额，邢昭林就一边吃着一边看过去，嘴里小声的说些什么。柴禾总是在他说是认真的听，看上去很和谐，如果不是邢昭林年纪大了点，齐覌怕是就要叫网管了！
　　“网管，方便面！”不是齐覌叫的。
　　“来了”不是柴禾回应。
　　邢昭林放下手里的筷子，顺势起身一个180转体脚步未停，抬手拿起一盒方便面，还抛了抛。“自己泡？”
　　“帮忙泡一泡，大叔，谢谢呀。”买东西的人应该是常客。
　　“同学，这些游戏你都不爱玩？”邢昭林去加水，真好走齐覌背后，看着他没有用的电脑，假惺惺的问。嗯，爱玩不玩，反正给钱。
　　“啊？嗯～不是”齐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问的猝不及防。
　　“自己下载着玩，真的找不到就回家写作业。”看看前台的，人家坐怀不乱，看你迷途未远，我就点化点化你。
　　“啊，嗯，谢谢。”齐覌是感觉他是话里有话，但是他没领悟
　　“没事，对了，柴禾就在前台，要是找他小声点，一会儿去，他现在没空。”说完，就转身去了饮水机。
　　“老板，快点呀。”
　　“知道了，饿死了我出丧葬费。”
　　这就是柴禾生长的环境，在一切糟粕下有纯朴的心。
　　“叔叔呀，你可算来了。”终于吃到方便面，那人满脸笑意。
　　“告诉你，你邢叔亲自泡的，加一块钱。柴禾，记着，32桌。”邢昭林得意似的。
　　“额。”
　　“小禾，别理他，他值不了那个价，”那个劝道。
　　“以后我泡就两元了”
　　“这黑店。”那人说着，撕拉的吃了起来。
　　“小禾，弄完没？”邢昭林豪迈的走过去，又拿起筷子。
　　“快了，快了。”柴禾貌似有什么东西很棘手，他一心要克服他，表情有些严肃。
　　“我厉害吧！”邢昭林恬不知耻是出了名的，但是周围还是传来嬉笑。
　　“别不给面子！小禾要弄完了，你们准备代打的报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手机的筷子往嘴里送着东西，话也不怠慢。
　　看着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大步走向服务台，十分理所当然。
　　“嗯，我，23号。”说完，又大步走回去。齐观充实的感到这个粗陋，在被城市发展抛弃的地方，有些不一样的魅力，他们生活的简陋而自由，所有的小打小闹都是生活的佐料，悲欢不是一个人的情感，有那多人会在身边。
　　“还有吗？”邢昭林高高摇着手里的登记单。
　　“这这这，那个，能打到他弃号吗？”一个女孩子从墙角站出来。
　　“哟，多大的恨呀，嗯～男盆友？”
　　“就说能不能！价格都可以。”
　　“不能回答。她没在游戏里针对你，我就不会针对他。”柴禾一边看着电脑，一边毫不客气的回答“我们这是网吧，和游戏无关的争端都别在这里处理。”刚说完，双手离开键盘，如释重负的样子“完了。”转过头笑着对邢昭林说。齐覌喜欢那样的笑，带着一点得瑟，像是所有的刁难都不值一提。
　　“行，妹子，你到底为什么要封号？”邢昭林现在并不想理会柴禾，一种自己拍死在沙滩上的既视感。
　　“就是他针对我。”妹子倔强的说。
　　“什么游戏，游戏号。”柴禾问过，妹子也傲气的回答。
　　“这个呀，妹子，你没看你才10级吗？”邢昭林弓着腰，吧唧吧唧的嘚嘴。“战况～妹子，算了，生活纠纷别在这解决，我们也不会收的。”
　　“还有23号？”柴禾退出游戏，手往后一伸，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23号可能一直等着，一下子就走了过来。
　　“嗯对，就把那个叫白鸦的痛扁两顿，我是实在打不赢他，他还每次都打我。”来人看着有点非主流，说起话来还真是小可爱。
　　“嗯，没事，一会就还你号，你去找别的游戏玩玩先。”邢昭林照顾着，柴禾自觉登上了网。突然又输了一局“我打不赢要原谅我。”
　　一上午，柴禾都坐在服务台，完全没有服务大众，齐覌也什么都没有干，网吧的一股清流，开着电脑登学科网，又什么都没看，完美诠释要学习不想学的当代学生。要说成就，就是在持久的偷听中得知柴禾电脑很厉害，而且格斗很厉害，嗯，反正出类拔萃，其他的，他第一次看他这么久，虽然不太清楚。
　　路上酒吧复仇时刻也只有周日上午，下午就要去学校，看着柴禾回家吃饭，齐覌也悄悄的回了家。打车要个把小时，百来块，嗯～随便吃个午饭，就去学校了。
　　周日下午三点，对于一个学校都不该是每个满是学生的时候，所以当齐覌来的时候，偌大的校园，稀稀廖廖几个人，拖着不同尺寸的行李箱。他来这么早不是没有原因，下午四点有个交流生来校欢迎会，预计是要一个小时，然后就是学生私下交流，说白了就是商量谁和谁住，谁当谁的翻译，一直以来这都是国际部的事，今年学校说要加强全校的国际交流水平，硬生生弄成了面向全校，还老早就通知齐覌参加，齐覌还因此写了一篇欢迎稿，当然，也就是草稿，其他的全靠他的母亲修饰了。
　　齐覌一向不是个会提前到然后参与进许多无聊话题的人，今天来的尚早，他也就在寝室里假寐，怕真是睡着了教导处主任来叫起床。也不知过了多久，寝室的防盗门啪的一声被打开，有缓缓的轮子滚动的声音，首先确定不是赵营安，他不用箱子，袁柏不回来这么早，只剩下…
　　声音很轻，应该是看见齐覌放下的蚊帐，寝室里很亮，刚才多云转晴，光透过窗子将这里照的透亮。柴禾现在寝室门口，没移过步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过于寂静而敏感。
　　“来了呀？”许多说不出的原因让齐覌开了口，或许只是想确定有没有弄错，或许觉得说出来比偷偷坐起来看要大方的多。他撩开蚊帐，直直的看向门口，只有一个没见过的箱子，诧异时，才发现有个人现在窗边，真准备拉帘子。
　　“弄醒你了？不好意思。”手还没放下，就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背对着阳光，只是这一次，似乎看的更清晰。怎样的清晰？从窗前清晰的轮廓，风微微吹过他宽松的外套，头发在阳光下显得焦黄，多半是懒得剪，有些长了，可能已，经要搭过耳垂，阳光迈过他发丝的缝隙将他的一点一滴刻入脑海，有一缕头发极不和谐的翘着，似乎就是他貌似处变不惊的外表下混浊的悸动，一种自己也不可名状的本能。一周以来，即使食堂里不足五尺的距离他也没有去打量，从来没有接触，尤其不敢冲突。然后，然后，他松了手，逆着光走近，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周围依旧很安静，齐覌看到他的眼睛，在这个明亮的房间里，相得益彰，并不大的眼镜，透着精明与淡然，就像并不宽厚的肩膀，担着生活和命运。
　　齐覌看着，直到他走到床下，在自己正下方。所能见的只有一个依旧焦黄头顶，和清晰的锁骨。
　　“没想打扰你，就是太亮了。”柴禾也没说清，也说不清，该是也没打算说清。既然人已经醒了。他也没有那么拘束，脚步声大了起来，又啪的按开行李箱。
　　齐观自然不能一直傻不拉几的盯着别人看，头缩回去，一蹭直接从楼梯下来。
　　“你这么早来干嘛？”穿着拖鞋，头发蓬松，他也该剪头了，学校规定要寸头，他这，还是有三寸了吧。